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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辽阳金世宗登基

1161年十月初八,天气格外晴朗,万里蓝天白云片片,红日如轮冉冉升起。东都辽阳宣政殿被装扮得焕然一新,悬灯结彩,鼓乐齐鸣。完颜雍身着金色的衮龙袍,头戴龙冠,登上了九龙宝座。文武大臣三拜九叩,山呼万岁,拥戴乌禄即位,自此他成为大金第五位皇帝,是为

金世宗。

世宗改年号为大定,封已故正妻乌林答为皇后。以完颜晏为都元帅,高忠建为左监军,完颜福寿为右监军,李石为左参知政事,独吉义为右参知政事。大赦天下,除有杀死父母罪行者外,所有罪犯一律赦免。被海陵征召来修建宫殿,以及南征伐宋的民夫也全都赦免。

诸事议罢,摆在面前最为紧迫的头等大事,就是把都城定在何处,对此朝臣出现了分歧。

完颜晏主张大金王朝发祥于上都,那里根基深厚,万岁新立,驾驭中原恐力不从心,还是回迁上京为都较为稳妥。”

李石则主张:“我主宜定都中都,海陵穷兵黩武,百姓怨声载道,国内盗贼蜂起,此乃天赐良机。正当乘此直赴中都,据腹心而号令天下,建万世不朽基业。”独吉义也主张南迁眼下海陵伐宋,大军已渡过淮水,中都兵力空虚,海陵无暇北顾,正可一举而占中都,陛下应当机立断。”

世宗权衡利弊,认为迅速占领中都乃当务之急。遂决定,五万大军以完颜晏为帅,向中都进发。

这一连串变故,无不及时传到中都留守张浩的耳中。他与秘书监萧裕商议后,决定由萧裕亲自出面,敦请海陵回师,以保中都安全,同时,全力剿平世宗的叛军。萧裕昼夜兼程,于十一月二十七日,赶到了金军瓜州大营。

“万岁,乌禄称帝辽阳后,野心越发膨胀,亲带五万人马进犯中都,其势汹汹,不可小视,望皇上回兵,将其剿灭。”

“癣疥之疾,不足为虑。待朕灭了赵宋,再回师征讨,定会不费吹灰之力,将乌禄及其追随者尽数全歼。”

“万岁,赵宋今在长江以南,对我大金尚不构成威胁,故暂缓用兵亦可。而乌禄造反之火虽说眼下未炽,但恐有燎原之势,当扑灭于萌芽之中。赵宋征讨且停,乌禄之乱应予看重。”

“朕几十万大军,千里奔波来到长江北岸。正当一鼓而战胜之,劳而无功而返,给赵宋以喘息之机,于军事上太不划算。”海陵不肯回军,“朕意已决,先行灭宋,再回兵剿灭乌禄。”

萧裕无奈,退一步提出:“万岁,为保中都无虞,可否分兵两万回援,以解中都之围。”

“朕南进兵力尚嫌不足,焉能再分兵?”海陵想的只是此处尽快打个大胜仗,“中都城高池深,张浩善于用兵,谅乌禄半年之内难以占到便宜。萧大人可放宽心,中都必然无事。”

萧裕长叹一声:“但愿如万岁所言。”

海陵其实心中对乌禄称帝也颇为紧张,因而急于对南征取得明显胜利。他当即布置对江南的进击。他动问兵部尚书:“元宣,将台可曾造好?”

“万岁,兵卒连夜赶建,明日即可使用。”

“哼!”海陵大为不满,“区区将台,督造业已两日,却还不能建成,如此拖沓敷衍,打起仗来何以得胜?”

“万岁,造台毕竟不是打仗,还请暂放宽心。渡江也不急于一时,陛下明日定能登台。”

“打仗从来都是要抢占先机,朕等不得明日了。”海陵说着就更换盔甲,“朕这就登台。”

“万岁,真的急于一时,兵将们都无心理准备。”元宣觉得时机不成熟,“只恐无必胜把握。”

“怎么,你身为兵部尚书,竟还怯战?”

“微臣不敢。”元宣还在表白,“臣是为万岁着想,要一战而胜,必当做好充分准备,其实,明日再发起攻击,也不为迟。”

海陵被激怒了来呀!把元宣拉下去重责四十大板。”

“皇上,臣无罪,不当打。”

“你执掌兵部,不与朕同心主战,反倒对江南发起攻击推三阻四,如此缺乏斗志,还不该打?”

武胜军总管徙单守上前跪倒:“万岁,元宣大人并无恶意,还是不要责打,臣乞陛下宽恕。”

“你来求情,就是同他一般怯战,也就是反对朕的南征,岂能容你?拉下去打二十板。”

猛安唐括乌野出班奏道:“万岁,大战在即,责打自家大将于会战不利,请万岁暂且饶过,许他们戴罪立功。”

“拉下去,打二十。”海陵干脆宣布,“无论何人,胆敢再来讲情,一律重打二十大板。”

人们以为法不责众,平素与元宣交好的谋克翰卢保、委薛、温都长寿等人齐刷刷跪倒:“万岁,元宣等尽是耿耿忠臣,如遭板伤,则难以交战,请万岁饶恕。再有冒犯,加倍惩处不迟。”

“怎么,以为人多朕就不敢打了?有道是君无戏言。”海陵要树立他的威信,“通通拉下去,给朕打!”

这一干人等,谁也没能逃脱打板子的责罚。一个个被打得呼爹叫娘,屁股处鲜血淋漓。打后,勉强站立。海陵手举两面旗帜,一为红色,一为黄色,他对台下的将士们说道朕举红旗,则必须前进,如有迟误者则立斩不赦。只有朕举起黄旗时,方可从战场上撤退,可都听明白了?”

将士们应答道:“明白了,红旗进黄旗退。”

“好,擂鼓助威,大军出击,直取对岸的镇江!”海陵身着金甲,将手中的红旗高高举起。

大金的战船百舸争流,齐向对岸冲去。方过中游,风向突然改变。强劲的南风,不时把金国战船吹回北岸,元宣见状,下令战船落帆,令军士们划船前进。但是,这样一来速度便慢了许多,而宋国的水军就占了上风。万箭齐发,金军兵将纷纷落水。不等金军做出调整,宋军第二队小船齐齐围攻上来,向着金闰大船射出带火的箭矢。转眼间,把金国战船点燃。一时间风助火势,火借风威,金军兵将被烧得吱哇直叫。再看宋国一方,百十条大型战船已是列队待发,冲过来就要将金国水军聚歼。

徙单守见此情景,急对元宣说道:“大人,我们快撤吧,你看敌人大船已做好准备,再不撤就难免全军覆没了。”元宣回望一眼在将台上指挥的海陵,但见他只是红旗高举,黄旗在他手中低垂,根本没有举起的意思,无奈地晃晃头说:“万岁没有撤退的指令,擅自退军,怕是我的性命难保。”

“大人,我们是为了保全整个水军哪,出于公心,怕他何来?”徙单守率先掉转船头,“反正我是不能等死,别人撤不撤我也不管了。”这里的船一动,全军以为是都元帅同意撤军了,纷纷向后调头逃

出危险地带。海陵那里把红旗简直要挥断,但水军也后撤不误。加上顺风,各船都扯起了风帆,后撤的速度快似飞箭,转眼便到了北岸。宋军获胜,见好就收,也没有追击,任凭金国船只返回。

海陵已是气得七窍生烟:“元宣,你好大胆!出发前朕再三交代,需朕挥舞黄旗方可撤退,你可知罪?”

“万岁,我水军遇火攻已处于下风,再加上风向突变,对我军大为不利,若不撤退,难免要全军覆没。为了保全水军,臣不得不行此下策。

“胡说!”海陵怒不可遏,“不听朕的调遣,即为抗旨不遵,就是逆天行事,便有杀头之罪。”

“万岁饶命。”元宣一听便害怕了,急忙跪地求饶。

徙单守一听也急了,他要为元宣承担责任哪,站过来说道:“万岁,尚书大人并未下令让我等撤退,是末将等一见总体于我军不利,再战下去唯恐招致全军覆没,这才主动退军的。万岁要处罚就罚末将,千万不要错怪了元宣大人。”

“怎么,又要故技重演,集体给他求情?朕要给自己的话立下权威,说到做到。”海陵吩咐,“元宣私自退军,犯下死罪,撤销官职,废为平民,打入死牢,等候发落。”

校尉上前,把元宣的官帽摘掉,搭上铁索,押起来便走。徙单守等呼啦啦跪倒一大片,求情也是枉然,众人无不摇头叹息。

金军大营在压抑的气氛中,迎来了沉沉夜幕。江风一阵紧似一阵,气候的寒冷,抵不过人们心头的寒冷。战争的失利,使将士们看不到希望,而乌禄在辽阳称帝的消息,又使他们感到前途渺茫。徙单守等人聚集在他的营帐中,人们纷纷发泄着不满。

唐括乌野站起来问:“总管大人,你倒是拿个主意呀,到底该怎么办?我们总不能眼看着元宣大人被皇上杀死啊!”

“咋办?”委薛有意激起人们的火气,“皇上打不了胜仗,他是铁了心要拿尚书大人出气,求情是没用的。”

“我们干脆动手抢人!”温都长寿说出别人想而不敢说的话。“对!”唐括乌野率先响应。

温都长寿的话,如一石激起千层浪,在场的十数人七嘴八舌抢着表态,可说是无人反对。

徙单守被众人簇拥着往临时牢房奔去,江岸边的龟山寺附近,有一栋祠堂,元宣就关押在那里。守卫的禁军见一群人议论纷纷走来,上前拦住去路:“什么人?站住。”徙单守见竟是兵马总管:“问个毬,老爷我来查岗。”

“你,”禁军上下打量一番,“也不是我的上级。”

“皇上有旨,要连夜传讯元宣。”徙单守已到近前,“我要带人。”“皇上早和妃子在龟山寺内安寝了,你该不是假传圣旨?”禁军伸手,“圣旨何在?”

“万岁是口谕。”徙单守不耐烦地,“快将犯人交出。”

“我得见到主管猛安。”

“去你妈的,废什么话。”委薛上前一短刀捅进禁军的肚子,对方惨叫了一声,倒地而亡。

“你怎该杀人?”徙单守责怪一句,急忙翻出牢房的钥匙,众人随他蜂拥而至牢狱,打开房门,挤进牢中。元宣从床上坐起,疑惑地问道:“你们这是为何一同来到?”

徙单守抢先回答:“大人,我们是来救你的。”

委薛也说:“大人,我们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屈死在皇上的刀下。”唐括乌野告知:“大人,为了救你,我们业已杀死了看守的禁军。”“你们闯祸了。”元宣不无担忧,“列位为了救我,本官反倒连累了大家,擅杀禁军,便都难逃死罪。”

徙单守闻听甚为不安:“这该如何是好?此事是我主张,还当我一人承担,不当累及他人。”

“要说主张是我所倡,”委薛更加感到不安,“皇上要治罪,让他杀我好了,此事与别人无关。”

唐括乌野指出:“你们哪都是一厢情愿,皇上他会容你们做此分辩,还不是凡参加劫狱者一律处死?”

“本官想来也是如此,众人只恐都难逃活命。”元宣觉得对不住大家,“各位这是何苦,不值得呀。”

“既如此,我们何不来个鱼死网破。”委薛又提新建议,“反正也是死,干脆造反死里求生。”

“言之有理。”元宣表示赞同,“当今皇上滥杀无辜,荒淫无道,本已民不聊生,还偏偏要冒险南征。如今已是强弩之末,各地纷纷举事造反,更闻乌禄已在东京辽阳即位,可说是天下大乱。我们此时除去昏君,正可谓应天顺人。之后率军北归,若乌禄贤能,则将大军归他,我等也都有个前程。”

“尚书大人所说乃至理明言,下官愿同尚书一起造反求生!”徙单守认为这是当前唯一正确的出路。

众人一致拥护:“反了!也许能杀出一条生路。”

徙单守提醒众人:“昏君就在龟山寺内,禁军只有少许人,戒备松懈,待我冒充查岗进入二门后,时方二更,他们尚未入睡。吵嚷声必把昏君惊动,极有可能出来查看。那时你们乱箭齐发,谅他难以躲过这如雨的箭矢。”

“把昏君海陵射死后又该如何?”委薛发问。

元宣大人是兵部尚书,自然拥有统领兵马的权力,皇帝一死,他就是最大的臣工,自然全都要听他调遣。唐括乌野将手一挥:“这都是后话,我们先除去海陵这个昏君再议其他。”

徙单守在前走!为了活命,必除昏君。”

一行人到了龟山寺门前,两名禁军守卫对他们喝道:“何人夜间靠近万岁行宫,再不站住,就对你们不客气了!”

徙单守到了近前:“叫什么?本官是兵马总管,前来查岗,此前可有异常情况发生?”

“没有啊。”禁军感到奇怪,他认得徙单守,“大人,你也不是小人的猛安头,为何来此查岗?”

委薛和温都长寿的刀尖,已经抵上了二禁军的后心:“别动,再动就要了你们的命!”

“大人,有何吩咐?”禁军战战兢兢。

“打开大门。”

“遵命。”二禁军打开了龟山寺的两扇大门。元宣等一干人等一拥而进,众人的喧嚷声,使得正在议事的海陵和大臣们,纷纷出来查看。海陵不悦地怒问:“何人敢在朕的行宫喧哗?真是胆大包天!”萧裕紧跟在后:“什么人如此大胆,不经禀报便擅自闯入万岁的行宫,也太没有规矩了。”

尚书右丞李通、监军徙单永年、近侍梁琉、副使大庆山等也从室内跑出。就在这时,乱箭齐发,羽箭如飞蝗一般射来,海陵和他的臣子,根本来不及躲避,人人至少中了十多箭,横躺竖卧倒了一地。这些重臣,连同他们的主子海陵,全都在乱箭下丧命。后人褒贬不一的海陵帝,年仅四十岁。

次日,元宣节制了攻宋的几十万大军,并发布了海陵身亡的消息。在历数了海陵的罪行后,元宣决定回师中都。同时派出徙单守为特使,前往世宗军前报信,并通报元宣治下的三十万大军,愿意听从世宗管辖。

此时此刻,中都留守张浩,就成了关键人物。他的治下尚有七万人马,如果坚守中都,坚固的城防,精锐的人马,再加上一旦元宣的人马加入,世宗的前途确实未卜。可是张浩却做出了一个十分不利的决定,他获悉世宗在辽阳即位后,萧裕久久没有回音,他下令全军离中都向长江岸边进发,意在与海陵大军会师,避免被世宗人马围困在中都。行至中途,张浩得知海陵业已身死,而元宣等已计划率军投奔世宗。

面对眼前的形势,大局明显对世宗有利。但是张浩想想海陵对他的重用,乂不忍抛弃旧主再投新君。因此,他把队伍拉进了寿春城中,对全城防卫做了认真的部署,拥兵七万据城观望。

世宗兵不血刃地占领了中都,留下李石镇守,自己则亲率五万大军前往寿春,将城市团团包围。

这里刚刚围城,元宣统领三十万人马,也已来到。朝见已毕,世宗对所有文昆武将一一加封。元宣得任左丞相,其他人等亦各得其所。

新任右副元帅徙单守,为表忠心前来请命:“万岁,给我四万人马,三日之内,臣必拿下寿春活捉张浩。”

“朕之所以亲征寿春,就是想要逼张浩投降,他在海陵朝身居高位,影响甚大,他如归降,可以带动大多数观望者的走向。”世宗已下决心,“故而,朕势必让他归降。”

“也好,但投降也是在压力之下,我军且将寿春重重围困,使他感到无路可走,或许才会降顺。”

“何言或许,只要朕有诚意,金石为开,他终会为朕出力。”世宗呼唤一声,“校尉。”

帐前的校尉应声走上末将在。”

“朕命你前往寿春城内走一遭,带朕的口信给张浩,他若归顺,朕

既往不咎,还要给他高官重用他。”

“遵旨。”校尉领命而去。

少时,巡营兵士来报:“万岁,送信的校尉被张浩杀了,已将他的人头扔出城外,皇上请看。”

“可叹校尉丧命,皆朕之过也。”

唐括乌野不解:“万岁,张浩分明是在给皇上颜色看。常言道:两国交兵不斩来使,他竟然对校尉下此毒手,怎说是陛下之过?”

“朕既劝降,当令他持亲笔信前往,方显朕之诚意。”世宗当即在御案上提笔写信,之后交给一员偏将:“你带朕的亲笔信前去寿春城中,想来你的安全是有保障的。”

“遵旨。”偏将领命里去。

过不多久,巡营哨官又来报告:“万岁,送信的偏将,已被张浩所杀,人头抛弃城外,是否呈上?”

“不必了。”世宗感到很不理解,“张浩为何这般残忍,两次杀害朕的信使,难道是表示决心不会归降?”

徙单守奏道:“万岁,张浩所为已悖逆常理,这种人即便是降也不要,干脆发起攻击,占领寿春。”

“容朕再思再想。”世宗一时间还没有攻击的打算。

次曰早饭后,世宗又叫过一员偏将:“朕欲命你进城劝降,你是否怕死,可有胆量前往?”

“末将为国捐躯,便死也心甘情愿。”偏将浩气凌空不信他张浩还杀人杀红了眼,难道见信使就杀?”

“朕也是如此想,”世宗把信交给他,“你在见面时要再三申明,朕对他依然是既往不咎,只要归降,还会封以高官。”

“遵旨。”偏将带信去了。

大约两刻钟后,巡营哨官又携偏将的人头来报:“万岁,进城的偏将又已丧命身亡,他的人头又被弃于城外。”

世宗从宝座上站起:“张浩他欺人太甚,难道朕就非要他归降不?”

唐括乌野主动请缨:“万岁,只要您一声令下,臣保证能在一个时辰内攻下寿春生擒张浩,交万岁处置。”

“凭我军实力,而今已是敌人五倍有余,胜敌破城当都不在话下。”世宗说出心里话,“朕要的结果是张浩归降,如攻城何必等到现在。是否进攻,容朕再做思考后决定。”

一天过去,世宗升帐,又叫过一员偏将,和颜悦色问道:“将军可怕死?”

“万岁是命末将进城劝降?”

“正是。”

“末将不明白,万岁对张浩这样执迷不悟之人,为何偏要劝降?如有必要,末将宁愿一死,就如在战场上拼杀。如无必要,何苦必去送死?”

“将军,我朝新立,海陵旧部甚多,大金国内,领兵大将和重臣不下数百人。他们无不在观望,看朕是否为明君。张浩在海陵朝内举足轻重,他的去向影响着所有未归朝臣的去向。朕能争取到张浩的归顺,则数百文臣武将都会望风而归。朕就不必再去征讨,省却多少刀兵。”世宗委婉地阐明自己的见解,“朕并非惧他张浩,而是要让大金国少死忠臣良将。”

“末将明&了,万岁高瞻远瞩,虑事周密,为了大局,寿春城便是刀山火海,末将也愿前往。”

“将军保重。”世宗起身相送。

“末将遵旨。”偏将精神抖擞地离去。

寿春城内,张浩很是坐立不安。他明白海陵大势已去,抱残守缺,不会有好的下场。可是,想想海陵在世时对自己的看重,总是不忍心背叛海陵。对于世宗的招降,初时他还坚决反对,可是,当元宣领三十万大军归降后,他内心已经动摇,有了投降的意向。唯独是担心世宗秋后算账,自己终究还要被清算。至此他犹豫不决,万万没想到在连斩三名使者后,世宗竟然又派出了第四名使者。他有些急切地吩咐副元帅扎八快,有请使者。”

扎八一听便觉出张浩有降顺的可能了,便试探地说道广大人,使者已被杀三人,有再一再二再三的,还没有再四的,看来大人您是打算归降了?”

“这,还要看众将的意愿。”张浩不肯直接露出自己的想法,“比如副元帅你,还有其他大臣。”

“末将倒是无所谓,我是以大人的意志为意志。至于众多大臣们的想法,末将就不得而知了。”

“叫使者进见,看他是怎么说。”

“遵令。”扎八将偏将引上殿来。

“可有书信?”张浩当先发问。

“这是皇上的亲笔信,”偏将恭敬地递上,“请大人过目。”

张浩草草看过:“和以往的信件没有什么不同,还是老生常谈。”“大人,皇上是诚心实意的。这条件不可谓不优厚了,机不可失,时不再来,皇上应天顺人,你还是归顺吧。”

“现在你说得好听,焉知我归降以后,乌禄不对我下手?到那时悔之晚矣。”张浩道出他的担心,“难保你们的主子不会翻脸。”

扎八悄悄挨近偏将,突然将袖中的短刀捅进了他的后心:“你就別再花言巧语骗人了,我家大帅不会上你的当!”

偏将转过身,用手指着扎八你,为何暗下毒手?”

八,没有本帅的同意,你怎能动刀杀人?”

偏将渐渐倒下去,用尽最后力气说:“大人,万岁爷是诚心实意等你归顺,若不然几十万大军,打你这寿春,还,不是……”

张浩见已如此,人死不能复生,皱着眉头吩咐:“使者已死,把尸体抬出城去,交给围城的敌军。”

扎八叫过两个兵丁:“抬起来,走。”

到了城门洞,扎八喊道:“站下。”

兵丁遵命站在门洞里,扎八手起刀落,把偏将的人头割下,再令兵丁抬出。

扎八吩咐哨官大帅对敌营的使者甚为反感,若再有使者到来,需先行禀报我知,以免令大帅心烦。”

哨官回道:“遵副帅之命。”

官军的巡营哨官见到偏将的尸身,把他抬回大帐:“报告万岁,进城的使者又被杀死,尸身在此。”

“想不到张浩他竟如此不讲人道,殊为可恨。”世宗吩咐,“厚敛埋葬起来,加重抚恤家属。”

“万岁,张浩已不可救药,容臣带兵攻进城去,为死去的使者报仇雪恨。”唐括乌野再次要求攻城。

“常言道: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不信他张浩就如此固执到底死不开窍。”世宗下了决心,“朕就要同他再比比耐性,再派使者。”

接连第五、第六、第七、第八名使者进城,尽皆为扎八所杀,张浩全被蒙在鼓中。对于官军再没派使者进城,张浩反倒坐不住了,他起身来到城墙上巡视,扎八同行跟在身后。

张浩见到哨官不禁问道:“城外敌营再也没有派人进城谈判吗?”哨官看一眼扎八:“大帅,不是没有再派。”

扎八抢过话来:“大帅,他们贼心不死,又接连有几名小卒想要进城。是末将晓得大帅不想见到他们,便做主全都打发了。”

“怎么,全都把他们的使者赶回去了?”

“是,打发了。”

“如何个打发法?”张浩盯住哨官,“你要从实讲来。”

“大帅,这期间城外又先后派来四名使者,全被副帅给斩首了。”哨官胆怯地回答。

“既有使者,为何不报本帅得知?”

“是副帅下令,只告诉他即可。”

“岂有此理!”张浩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这前前后后已杀死敌方八位使者,我们做得是否过分了?”

扎八不以为然地反驳道:“大帅,我们受先皇厚恩,当思图报,怎能改投他人?这忘恩负义之事,我们绝不能做!”

“本帅何曾不是这样想,也在这样做。”张浩用手往城外一指,“可是,我们已被敌军重重围闲,乌禄有几十万人马,我们这七万人如何抵挡?难道我们就忍心让这七万弟兄都死于非命?”

“大帅,你已经连斩敌方八名谈判使者,归顺之路业已堵死,而今只有以死报同了。”

“咳,还是应当给七万兵将找一条生路。”

哨官突然喊道:“大帅,你看!”

城墙下面的开阔地上,一人一骑高举一面内旗,向着城头不停地挥动:“城上听着,本将军是皇帝驾前右副元帅唐括乌野,今奉圣命,要与张浩大人谈判,速速前去通报。”

张浩有些激动,他期盼对方还能派出使者,没想到在连杀八人后,新皇仍能坚持谈判副元帅,我便是张浩,你当真能够代表皇帝吗?”

“我想问张大人,你连杀我方八名使者,究竟为何不肯归降?”

“本帅担心你们这是一场骗局,待我降后,皇帝他随便找个理由,就可以把我斩杀。”

“张大人,海陵残暴无道,我主顺天应人而即皇帝位,意在延揽天下英才。张大人国之梁栋,连造两都尽人皆知,如此大才,岂能不用?再者,七万将士皆我手足,焉能自相残杀?是我主有爱才爱士之心,否则早对寿春发起攻击,则玉石俱焚,生灵涂炭,实人所不愿见到。”唐括乌野问,“张大人,我主的爱民之心、招降诚意难道你还不信服吗?”“这个,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呀。”

一言未毕,唐括乌野身后,亮出一柄黄罗伞盖,白龙御马上端坐一人出现在城下。唐括乌野滚鞍下马伏地便拜:“万岁,为何在阵前出现?须防危险。”

世宗也不问唐括乌野,而是直对城头言道:“张大人,朕给你当众担保又当如何?”

城头上,张浩身不由己跪倒:“吾皇万岁万万岁!”

“朕当着这几十万兵将,保证你不会被秋后算账,而且晋封你为尚书令、太师、南阳郡王,上朝可以免拜,御前设座,可以坐着上朝。”

张浩大为感动万岁,臣只是想着报效先皇,对陛下多有不恭,而万岁非但不怪,还如此看重微臣,令臣实实无地自容。此后,臣定当弹精竭虑为皇上尽忠,肝脑涂地,在所不惜。”

“朕能兵不血刃收复寿春,免却多少兵将的伤亡,免得百姓受战火之苦,此皆张大人之功。我大金国功劳簿上,这头功便是你的。”张浩的归降,使得那些原本观望的海陵朝大臣,都下定了归顺之心。他们明白世宗是个胸怀广阔的明君。世宗还传旨,给那些被海陵杀害的无辜大臣、宗室的家属,给予平反和抚恤。沦为奴仆的,恢复其自由之身。没有下落的,找回尸骨,由国家出资予以隆重安葬。一时间,朝野称颂,大金国总算遇上了有道明君。

但是,被金太祖灭亡的辽国,始终不甘心被灭亡的命运。就在大金国的内部,南北进行激烈纷争之际,契丹人的领袖括里趁势崛起,在原辽国都上京一带,聚集了数万兵力,打出了恢复大辽的旗号,甚至已派出信使,前往西辽联络耶律大石,决心要推翻大金的统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