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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咸平府双钦差审案

深秋的花园,青草业已发黄,花朵早就枯萎。蚂蚱也跳不动了,虫儿也不爱鸣叫了,蝴蝶也飞不动了,总之,满目已呈现出肃杀的景象。花月亭在园内用步丈量着,贾义的供词在他脑海中反复回响:一棵大柳树北,大约十几步。当他数到十二步时,下定决心不动了:“就这里了。”

李昌图叮问:“可不要反悔。”

“我妹妹如果泉下有知,就让她保佑。”花月亭毅然决然地,“开挖。

衙役们挥锹抡镐,花园中的土也好挖。没多久,便出现一个尺余深的坑。再一锹下去,看见了衣服一角。衙役喊道:“有衣服了!”

“弟兄们,锹下留情,千万小心。”花月亭暗暗向神明祷告。

很快,花月容完整的尸身给挖出。颜大酋是傻了,他已无话可说,快速地在心里打着主意。

“钦差大人,苍天在上,请务必给我妹妹报仇,要给予公断。”花月亭已心中有数,并没有过分地悲哀,命自己的家人,把妹妹的尸身擦洗更衣,“大人,上公堂断案吧。”

众人回到公堂之上,李昌图一拍惊堂木:“颜大酋,如今证据确凿,你还有何话说?”

“大老爷,小人就不明白了。”颜大酋已是想好主意,“花月容的死尸,同我有什么干系?”

“在你家花园挖出,反倒与你无关?”

“大人,是我家后园不假,却如何认定就是小人所为?”颜大酋反问,“也许是别人害死花小姐后栽赃。”

“铁证如山,还敢狡辩?”李昌图动怒了,“看来,不动大刑,谅尔不会痛快招认。”

“钦差大人是大理寺正卿,国家法典早有明文,断案时不能刑讯逼供,如果你敢动刑,草民要向皇上申冤。”

“本官是有便宜权力的,对于死硬分子,诸如江洋大盗、谋逆大罪,是可以用刑的。”

“小民不属于用刑之列,动刑即为违法。”

“颜大酋,死尸在你后园,你是这家主人,你再诡辩也无济于事,快些招供,免得皮肉受苦。”

“钦差大人,小人想此事定是贾义所为。定是那厮见花小姐貌美,淫心顿起,强行绑架后欲行不轨。花小姐不从,他失手将其扼死,匆匆埋人后园。此案,小人只有失察之过,并承担连带责任。为表对死者同情,小人愿出一百两白银,为其隆重举办丧事。”

花月亭开言了:“姓颜的,说得轻巧,一百两银子,就想把一条人命案了结,痴心妄想!”

“想要治本公子的罪,你得拿出真凭实据。”颜大酋反诘。

“钦差大人,死尸业已挖出,也该结案处罚罪犯。”花月亭催促。李昌图显出为难:“花月亭,依你之所见,颜大酋是凶手,可他说的也不无道理。死尸只能证明花小姐已遇害,至于何人所害,还难下定论。”

“这不明摆着,在颜家后园,凶手就是颜大酋。”

“没有令人信服的证据。”李昌图摇摇头,“看来只有找到贾义之后,方能落实凶手。”

“如果贾义已死不在人世呢?”

“那,这就是个无头案。”

“假如贾义人找到,从他口中说出凶手是颜大酋,而颜大酋依然咬定牙关不承认,大人又该如何断案?”

“贾义本颜家家丁,与主人无仇无恨,贾义认定是他,那颜公子认不认也已笃定是他。”

“好,大人。”花月亭这才说出实情,“草民知道贾义的下落。”“啊!”在场人无不大吃一惊。

“快,传贾义到堂。”李昌图发下签票。

“大人,待草民亲自找他。”花月亭要求亲身前往。

李昌图想了一下,派了两名差役:“你二人跟随花先生,速速押解贾义到大堂回话。”

花月亭在二差役的监视下,来到别院。见了贾义,花月亭语含警告地说:“贾义,你随我上公堂,回答钦差的问话。记住,对我怎样说,不能走样。否则,对你是不利的。”

贾义没有直接回答:“哎呀,我终于可以重见天日了。”

到了大堂上,贾义见到了久别的颜大苘、管家弟弟等人,心中百感交集。但是,李昌阁不容他叙旧,而是单刀直人见面即问贾义,花月容可是你绑架,带入颜府?”

“确是在下所为。”

“她人可是你扼死?”

“大老爷,小人可不是杀人凶手。”

“凶手他是何人,你要从实招来。”

颜大酋沉不住气了:“贾义,没有眼见的事,可不要胡说八道。”贾义沉吟一下:“小人不知。”

李昌图警告颜大酋:“颜公子,本官审案,你抢着插话,分明是心虚。若再干扰,判你有罪。”

“是,小人再也不敢。”

“贾义,花月容遗体可是你所埋?”

“是小人所为。”

“是谁让你埋尸?”

李昌图转向贾仁:“请问,是何人让你埋尸?”

贾仁看看颜大酋,有些无可奈何主人颜大少爷。”

颜大酋此刻突然发现,贾义的左手缠着布条,而且血都透过来了:“贾义,你的手这是怎么了?”

一言把贾义提醒:“钦差大人,小人是被花月亭暗中绑架,抓到一处空院,对我严刑拷打,逼我咬定主人有罪。小人方才所言,全是被打后的假话。”

“怎么,如此说,你是翻供了?”

“小人对以上事情一概不知,花小姐被何人扼死,又是何人所埋,小人全然不知。”贾义干脆来个一推六二五。

在侧位共审一直未曾开口的徙单贞,这时不失时机发言了:“钦差大人,花月亭他涉嫌私设公堂、刑讯逼供之罪。”

李昌图赶紧回应:“府尹所言有理,本官也正想追问此事。”

“秉大老爷,花月亭砍去了小人的左手小指。他还威胁道,如果不按他所说的招供,就要把小人手指一只只逐个砍掉。”说着,他举起血浸的左手你们大家看,小人可不是假话。”

“花月亭,贾义所说可是属实?”案子来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由审颜大酋变成了审花月亭。

“钦差大人,草民不过是救妹心切,盘问贾义时吓唬吓唬他,何谈私设公堂,也没有动刑。”

“大家看,我这小手指确确实实已被砍掉。”贾义不顾疼痛,干脆扯掉了缠绑的布条,露出了血淋淋的左手。

“花月亭,事实倶在,你是否认不掉的。这私设公堂、刑讯逼供的罪名,你也是难以逃脱的。”

“钦差大人,小人是为了给妹妹报仇,无奈而为之,还当谅情一~”

李昌图稍加思索:“花月亭私设公堂罪责难逃,着处以徒刑一年。

颜大酋欢呼雀跃:“大人铁面无私秉公而断,真正的青天大老爷。,,

“颜大酋后园挖出花小姐遗体,涉嫌杀人,贾仁、贾义掩埋尸体,与杀人案关联,难脱干系,三人一律收监,待案件查清,再做审断。”贾义喊道:“大人,我是被屈打成招,绑架、埋尸全都与我无关。”“你自己业已供认不讳,岂容你再翻供否认?”李昌图一拍惊堂木,“想这证据不日即将***,你们三人终难逃法律的制裁,收监。”

衙役过来,推起四个人就要关押。

花月亭眼珠转了转,请求道:“大人,请格外恩准小人暂缓入狱。”“却是为何?”

“小人妹妹尚未安葬,容小人用几天时间,把妹妹丧事办妥之后,再行入监。”花月亭磕一个响头。

李昌图点头此举本人之常情,本官就给你三天时间,不许在这期间逃遁,如敢潜逃,当加重刑罚。”

“小人不敢。”花月亭回家后,把管家叫到近前:“你代老爷我操办丧事,一定要安排停当。”

“老爷放心,小人会办好一切。”

花月亭则化装乘快马进京去了。监视的衙役,立刻回衙报告:“禀老爷得知,花月亭换成下人打扮,乘马离开,看光景是进京方向。”徙单贞不由得对李昌图说:“果然不出我之所料,看起来他是又到京城告御状去了。”

“这也是拦不住的事,有花月松在宫中,他想什么办法也会报信的。”李昌图双手一摊,“只能是听天由命。”

徙单贞略一沉吟:“我们总不能听之任之,还得进京打点一下,且再派管家进京,让国舅出面给协调一下。国舅的面子,皇上总得给。”“如此最好,否则本官也要受到牵连。”

徙单贞叫过管家,吩咐一番:“你也要快马加鞭,花月亭已在前,你不能落得太远。”

“遵命。”管家领命而去。

花月亭进京找到兄长,花月松便明白了八分:“怎么,钦差断案不公?”

“一言难尽,非但没给妹妹报仇,反倒连我也给下狱。”花月亭把经过述说一遍,“兄长,你要设法让我再次见到皇帝,小弟要再告御状。”I

“为了妹妹灵魂得以安息,为兄我拼着性命不要,也得向皇上申诉。

世宗派出钦差后,原本就还惦记着这粧案子,听说花月亭又来告状,很快即行召见:“宣他进见。”

花月亭跪倒在皇帝面前放声大哭:“万岁爷,小人妹妹依然冤沉海底不算,小人也还被判入狱。”

“这倒是新鲜。”世宗一听就感到不公,“钦差如何断案,你且如实讲来。”

花月亭便将过程叙述一番:“他和府尹串通一气,以小人私设公堂为由,反将小人投监入狱。”

“按理说,判你私设公堂刑讯逼供,也属合乎情理。”

“万岁,小人是为了为妹妹申冤哪。”花月亭辩白道,“那府尹他对证人不闻不问,便判定颜大酋无罪开释。小人实在是无法可想,方出此下策,万望皇上谅情。”

“照你说,这府尹他是有意偏向颜大酋?”

“万岁,俗话说,拿人家的手短,徙单贞收了言大酋的名画,自然而然要为颜家做主。”

“徙单贞受贿,你敢叫实?”

“万岁同府尹是儿女亲家,小人怎敢说谎?”花月亭证实,“这是小人审问贾义时,他亲口所说。”

“花公公。”

“奴才在。”

世宗听罢,明白所判不公:“朕拟派你为新任钦差,前往咸平重新断案,你意如何?”

“万岁,奴才怎敢领此大任?”花月松往后缩,“案情牵涉到陛下的亲家,奴才无法断平此案。”

“正因为事涉朕的亲家,才派你为新任钦差。”世宗正色言道,“一方是你的堂侄女,一方是朕的亲家,这就要看你如何秉公办案。”“此案只怕难得令圣上满意。”花月松其实是在试探世宗的态度,“皇上的亲家,太子的岳丈,难哪!”

“哼!”花月亭忍不住一声冷笑,“兄长,万岁亲家就把你难成这样?这钦差你确实无力承担,因为只怕是国舅也要搅和进来。”世宗感到茫然:“花月亭,你此话何意?”

“草民不敢妄言。”

“知无不言方为正道,知而不言,便是欺君。”世宗脸色难看,“把国舅之事从实讲来。”

“万岁,前些日子徙单贞府管家,曾夜入国舅府送礼,所以草民料定,国舅对此案不会袖手旁观。”

“送礼!是何礼物,可是你亲眼得见?”

“万岁,礼物嘛倒不是黄白之物,只是咸平的贡米。送了整整一车,至于是否还夹带了贵重礼品,草民便不得而知。”花月亭分析,“给皇上的贡米尚未启运,先给国舅呈上贡米,也算是高抬国舅大人了。草民不信徙单贞平白无故送礼,他定是打点让国舅关键时刻出面施以援手。”

“好哇,花月亭,你竟敢私下里跟踪盯梢国舅和朕的亲戚,这可是犯了大不敬之罪。”

“皇上宽恕,草民这也是事出有因。如果不是府尹他断案不公,草民也不会暗中安排人跟踪他们。”

花月松赶紧接过话:“万岁爷,这国舅又被牵连到案中,奴才就越发地不敢接任这钦差了。”

“依朕看来,此案除牵涉朕的亲家,更有国舅可能介入,就越发要你这位总管太监出马了。”世宗说的倒是实话,“若换了别人,还不被朕的亲戚吓得大气不敢出,还只有你花公公见过这样大的阵势。”“万岁,奴才左右为难。”

“怎么,你是要让朕左右为难不成?”

“奴才不敢。”

“花公公,此案不能不断,而今这钦差非你莫属。”世宗郑重宣布,“明日你即就任钦差,朕专候花公公的佳音。”

“奴才遵旨。”

“朕再叮嘱你一句话,不要为朕的亲戚和你的亲属关系所困扰,要秉公而断。”

“谨遵圣谕。”

两天后,花月松领着花月亭到了咸平府。李昌图不由得气呼呼地说:“果然是把花公公搬来了,就是皇上来,花月亭也脱不了私设公堂的干系。”

花月松并不与之争论,而是朗声言道:“圣旨下,李昌图接旨。”“臣李昌图恭迎圣上旨意。”

“着即日起,免去李昌图的钦差一职,改由太监总管花月松接任钦差,专审花月容一案。钦此。”

“吾皇万岁万万岁!”众人叩拜毕,如众星捧月般把新任钦差团团围在中间,嘘寒问暖,极尽关怀。

正热闹间,管家进内通报:“禀大人,当朝国舅、参知政事李石李大人到我府视事,已至府门。”

“啊,出迎。”徙单贞率先离座,他心内明白,国舅是他暗中请来,是来给他撑腰的。

众人纷纷出去迎接,前呼后应簇拥着把国舅让至二堂。徙单贞以主人身份上前见礼:“不知国舅爷驾临,有失远迎,实在是罪过。”

“不,本相来得唐突,还请各位海涵。”李石看看左右故意问为何李昌图大人和花总管全在此地?”

“国舅有所不知,我这咸平府发生了一件命案,事涉花总管的堂妹,圣上分外重视,特派李昌图大人为钦差,前来咸平办案。”

李昌图抢着说:“如今下官已不是钦差了,新的钦差已换成花总管,他已奉旨前来办案。”

“这倒是新鲜,不是说事关花总管的堂妹吗?”李石像是在公幵质疑,“按理花总管应该回避。”

“咱家也觉得不合适,可万岁爷硬是把这个差事安到了咱家头上,叫咱家也是左右为难。”

“花总管,万岁既已做出这个决定,自有圣上的道理。”李石几乎就是在指点花月松,“总管只要秉公而断,让证据说话,铁证如山,办成铁案,所有与案者都有口供,心服口服,万岁爷自然会感到满意。,’

“国舅教诲,咱家谨记,一定照办。”花月松心中早已有了打算。整整一天,花月松就是忙着做准备,下人们感到甚为不解,问他为何做这做那。花月松也不多言,只是冷颜以对,叫你干啥你就干啥。直到天色已晚,夜幕低垂,万家灯火,星斗满天,花月松这才吩咐升堂。

颜大酋上得堂来,只见满堂只他一名罪犯,更无别人,不免就毛了:“钦差大人,怎么只审我自己,还有花月亭呢,还有贾仁、贾义呢?”“咱家来此已非审案,而是对你执行死刑。”花月松呼唤一声,“来呀,把毒酒端上。”

衙役走上,手里一个托盘,盘上是一盏毒酒,径直到了颜大酋面前,递过酒去:“颜大酋,喝吧。”

“不,不,”颜大酋有些发懵,“大人,你还没审问呢,我没有招供啊,你也没有证据证明我是凶手,怎能就执行死刑呢?”

“颜大酋,咱家已经认定,花月容尸身在你后园,你必然就是凶手。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花月松铁青着面孔,“毒酒一杯,给你个全尸,痛快上路去吧。”

“不,不,我不能死。”颜大酋跳着脚又哭又喊,“我不服,我没有招供,你没有证据!”

“把毒酒给灌下去。”花月松下令。

衙役上前,再不由颜大酋分说,掐着他的鼻子,把毒酒硬是灌下去。颜大酋再次挣扎片刻,便渐渐不动了。

颜大酋正直挺挺地躺着,就见两个黑内无常小鬼走近他,用脚连连踢他:“滚起来,上路了。”

“去哪里?”

“阴间,阎罗殿。”黑无常答道。

白无常把锁链往颜大酋脖子上一搭广痛快走,阎王还等着发落你呢。”

走了也没有多远,过了一座桥。黑无常告诉说:“这就是奈何桥,过桥就是阴间地界了。”

很快,颜大酋给带进了阎罗殿。但见绿森森的灯光,两旁小鬼环列,面目狰狞的阎君居中而坐,判官站立一旁。中间还有火盆,盆内有烧得通红的刀钳。阎君怒吼一声:“把颜大酋带上来。”

白无常答应着,推他一把:“犯鬼带到,请阎君发落。”

“颜大酋,按惯例,本王得询问你所犯罪过。”阎君问道,“你可是将花小姐强X后杀死?”

“阎王爷,小人可没有强X她,只是情急之下扼喉致她死亡,小人其实并不想要她的命。”

“当真没有?”

“千真万确,只是怕她喊出声来,小人才死死扼住她的咽喉,不料下手过重,她竟没气了。”

“如此说,你还能超生,下世还是人形。如果真的将人杀死,下世将变成猪为人所杀。”阎君又问,“把花小姐扼死之后,你是如何处置的?”

“小人是吩咐管家贾仁和家丁贾义,把花小姐尸身抬入后园,就地挖坑掩埋。”颜大酋有意解释,“急切之间,只能草草埋葬。小人家道颇丰,预备过后再买上好棺椁盛殓。”

“如你所说,你还算是个心地善良之人,本王当为你选一殷实人家投生。”阎王吩咐判官,“让他画押。”I

画押之后,颜大酋有些生疑:“这阴间也不是审案,还要画押?”“阴间也担心你反悔。”阎王冷笑一声,“颜大公子,你看看我是何人,此地又是何处?”

一言方毕,灯火通明,阎王、判官、鬼卒,全都摘下面具,现出本来面目,原来他们都是花月松等人假扮的。

颜大酋大吃一惊你们这不是阎罗殿,你们也不是阎王和判官。”“姓颜的,世上哪有什么阴曹地府,是你自己做了亏心事,在阎王面前才都如实招供。”花月松回头呼唤一声,“国舅爷和府尹大人,还有李昌图大人,全都请出来吧。”

李石等人先后走出,到了公堂之上。花月松有几分得意地递上供状:“国舅爷,请看。”

李石无奈地叹口气:“花总管好智谋,这假借阴间之审,便诱得颜大少从实招供,高,妙计。”

颜大酋急忙喊叫起来:“这不算数,我冤枉,花太监他是骗供。”李石冷冷地回敬他几句:“你就莫再翻供了,亲口所说,亲笔画供,还有何话可讲,铁证如山了。”

“咳!这该如何是好?”颜大酋垂下头去。

李石明白自己难以干净地脱身,他不能不低声下气相求:“花总管,本相不该为徙单贞大人所请介人此案,应领何罪,当秉公而断,该打该罚,悉听尊便。”

“国舅爷言重了,咱家就是万岁驾前一个奴才,怎敢妄对国舅爷评是论非?这一切还得皇上做主。”

“花总管,你明白皇上他是铁面无私的,而且最恨皇亲国戚违法。若叫皇上惩处,哪里还有我的好过?”

徙单贞受到了启发:“花总管,本官在此案中,也有诸多失准之处,也望总管按照法律给予处罚。”

“大人是皇上亲家,咱家怎敢言罪?孰是孰非,还是等万岁爷做主。”花月松挺直腰板,“颜大酋扼死花月容,判斩立决。贾仁、贾义帮凶害人,发配沙门岛,永不得返回。花月亭私设公堂,念其事出有因,判刑一年并罚银五百两。李昌图身为钦差,审案中有徇私之嫌,当问何罪,请圣上定夺。”

“慢。”李石急说。

“怎么,国舅大人,咱家所判不公?”

“非也,花总管不避亲情,连花月亭都给判了刑罚,本相无话可说。”李石对花月松再施一礼,“只是想请公公也如对李昌图大人所做,也为本相定个罪名,给圣上提个处罚建议。”

“本府也是这个想法,务请总管成全。”徙单贞也抢着恳求。“也罢。”花月松想了想说,“国舅李石收受徙单贞贡米,而出面为其脱罪,属轻微受贿,当免去其所任参知政事官职。咸平府尹徙单贞收受颜大酋名画,为其罪行可脱,犯下受贿罪,当免去咸平府尹职务,将所受名画上缴国库,并再罚银一千两。”

李石连声致谢总管善举,本相铭记在心,当有后报。”

“多谢花公公提议从轻发落。”徙单贞也认为若如花月松提议,他基本上不伤筋骨。

“二位之谢愧不敢当,咱家只是提议而已,至于是否处罚,若罚又如何罚,还得万岁爷做主。”花月松发落完毕,“众位大人,我们一道回京面圣吧。”

中都福安殿的偏殿内,世宗皇帝正和护国寺元悟玉大师、内云观吕玉清道长在一处谈禅论道。两位出家人分別以佛道礼节拜见后,同声相问:“万岁召贫僧、贫道进宫,一定有所见教。”

世宗往左右~1指:“―位且落座叙话。”

“谢万岁!”

“近日朕获悉贵观和宝刹之间,发生了械斗,同为出家修道之人,并非水火不容,何必互相为敌。”

元悟玉先答:“此事惊动了万岁,贫僧甚感不安。都是我管教不严,致使僧众不懂相让,些许小事,也要争个上下,日后断不会如此。”

吕玉清也做了自我检讨:“万岁,此事全怪贫道,为争给一富贵人家做道场,而道人贬低僧家,是贫道制止不力,情愿受罚,并请元悟玉大师宽恕。”

世宗脸上现出开心的笑容:“二位皆能自责,朕倍感欣慰。其实佛道本是一家,我朝同尊佛道,二教平等竞争,不分髙低贵贱。合法存在,发扬光大。朕填写一首词,以明朕之心意。”

“谨遵皇上教诲,拜见万岁墨宝。”

世宗本是宋金元时期著名的皇帝作家,他提起笔来,稍加思索,一首《减字木兰花》便一挥而就:

但能了净,法因缘何足问。日月无为,十二时中更不疑。常须自在,识取从来无挂碍。佛佛心心,佛若休心也是尘。

这首词,既有佛家的色空思想,也有道家大无为理念,又巧妙地表达了世宗对佛道虚空观的否定。但又从金国统治的实际出发,明白指出不限制佛道两教的发展,允许它们合法并存的博大宽容的政治胸怀。

驾前的两位佛、道两教的代表,齐声赞颂:“万岁圣明,日后佛、道二教必将为大金国繁荣而竭尽全力。”

执事太监来报:“万岁,花总管他回来了。”

“好,令他进殿交旨。”世宗转首又对僧、道二人说,“朕有国事要办,就不挽留二位了。”

二人言归和好,拜辞世宗离去。

花月松上殿,叩拜已毕,交上断案结案的文书:“案由和处理结果,全在文书之上,呈请万岁御览。”

世宗看毕,脸上现出微笑:“花公公不枉在朕身边服侍,所有处置甚合朕意,看来朕用人得当,你这个钦差派对了。”

“谢万岁夸奖,奴才实不敢当。”花月松很有自知之明,“不过奴才想,万岁爷肯定还有话要说。”

“花公公倒也料事如神,”世宗较为严肃地说,“朕问你,难道徙单贞千里迢迢进京,只是给国舅送一车贡米吗?”

“万岁,此事奴才以为不必深究,国舅为此事丢了参知政事的官职,足以证明万岁铁面无私。再若查出更重的贿礼,圣上置国舅于何地,还有皇上的亲家……此事可否点到为止,请万岁三思。”

“花公公,堪称朕的智癱。”世宗便要卖花月松一个人情,“花公公,令弟所审贾义属实为凶犯,私设公堂事出有因,他的刑罚可以免了吧。”

“万岁对奴才的隆恩刻骨铭记,然花月亭确实已犯闰法,赦免他会给天下人以口实,特别是李昌图大人已给判过刑。此处不宜改动,花月亭在里面吃一年苦也就是了,还是万岁的英名要紧。”

“好,朕有你这样一个明事理的总管在身边,何愁不把天下治理得国泰民安?”世宗对花月松的赞美是发自内心的。

花月松见世宗心绪甚佳,便适时提出:“万岁,会宁府原为我大金国之上京,乃三朝同都,自南迁以来,它倍受冷落,引发我族贵戚不满,他们把会宁府视为祖宗发祥圣地。万岁如能前往巡视,便能收聚诸多贵族之心。”

“公公所言,正朕之所虑也。巡幸之意由来已久,只待时机。如今天下已定,四海归心,正其时也。”世宗当即决定,“朕做好安排,月内即行巡视会宁府。”

世宗这一必要的举措,没想到竟引发了大金政局的重大变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