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错小说网 > 奇幻小说 > 棘鸟之魂 > 第9章 意外相逢全文阅读

第9章 意外相逢

如果没有真正意义上的信仰,那么所谓的精神激励或是励志文化都变成了慢性毒药。吞食得越多,毒瘾越大,离真正的解脱自在便越走越远而却不自知。当外界的动力消失殆尽之时,你可扪心自问,你是否可以做你自己的精神领袖?

——————萨迦亚圣女汇编《棘》

“是你?博格尔他,他使用了生命印迹?“

“啊,亲王殿下。对,他现在非常虚弱。”

“诶,他不因该逞强的啊。”

问的是雷吉亚亲王,答的是雅洛莉丝。得知情况以后雷吉亚发出了一声沉沉的叹息,一主一仆相见彼此都是相当惊骇。雅洛莉丝惊骇是因为她不知道家主竟然也是鹰王度的长老,而雷吉亚惊讶便是自己家族雇佣的人竟然为其他门派的长老服务。不过两人的涵养极高,只是互相一个招呼用眼神交流了一下,雷吉亚就跨过流光溢彩的时空断面,遁去了。

原来刚刚将雷吉亚亲王送到走廊尽头的鹰王度大长老还没起身回去,雷吉亚迎面就遇到了通过时空断面进入地下甬道的雅洛莉丝和博格尔两人。听到两人的交谈,已经转身回去的老人又回过身来,向雅洛莉丝怀中气弱游丝的博格尔望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说不出是什么样的复杂神色。

“你们是怎么进来的?”老人不怒自威,沧桑的语调中带着无限的威严。

“他把钥匙给了我,然后传输给我力量来打开时空断面,事态紧急,只能如此。”雅洛莉丝答道,用目光示意了一下软瘫在她怀里的博格尔,然后张开了右手。

雅洛莉丝并不是鹰爵,更不是长老,本没有进入进入这里的资格,但事情紧急,博格尔便将进入这里的钥匙交给了她。雅洛莉丝摊开手掌,里面有一个只有小巴掌大的手工雕刻的塑像,那是一只通体呈亮蓝色,两只翅膀乌黑发亮,正展翅欲高飞的雄鹰。

“嗯,是这样。”大长老点了点头,取过雅洛莉丝手中的雕塑,放进自己的长袍的布兜里。

”随我来吧。”说着,大长老就向那间书房走了过去。“本来你是不被允许进入这里的,更不能知晓这里的一切。但你救了博格尔的命,鹰王度就欠你一条命,你可以享受作为一个鹰爵长老的殊荣,仅此一次。“

雅洛莉丝心中肃然,然而就在这时她感觉怀里突然一沉,再看怀中的博格尔,他轻轻闷哼了一声,眼皮已经阖上了。

“长老,他。”雅洛莉丝有点慌了,几步赶上大长老,就想询问博格尔的情况。右手摸了摸博格尔的额头,自从脱身以后,博格尔全身和变频电器一样,时而滚烫如烙铁,时而又冷如冰窖。现在他的额头便如煮熟的开水一样,十分烫手,雅洛莉丝十分担心这么频繁的温度波动,会不会直接把博格尔给拖垮。

“不急不急。”大长老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般,依旧闲庭兴步似地慢悠悠向前走着,左手从兜里摸出一粒赤红色药丸。“他的情况很特殊,但一时半会儿还威胁不到他的性命,你莫要着急。先把这颗药丸给他服下去,屋里有清水。”说着,大长老将药丸递到雅洛莉丝的手中,打开了房门,径直向那卧榻走了过去。

听到大长老的断语,雅洛莉丝的心中轻松了一些,接过那粒药丸,端详了一下。这一看可把她吓了一条,那哪里是药丸,分明是一颗包裹着不知名小虫子的玲珑剔透的琥珀。再看那条小虫子,隐隐约约看过去张牙舞爪,披着淡金色的甲壳,却是威武雄壮得很。

“这是什么东西?竟然可以入药?”雅洛莉丝心中感到疑惑,却又不敢问大长老,看了看大长老笃定的背影还是后脚就跟进了门里。

果然屋中央案桌上摆着一套茶具,茶壶摆放在在电磁炉上,水因该是温热的,隐隐约约从壶嘴口氤氲起一道白气。

雅洛莉丝轻轻地将博格尔沉重的身躯放在卧榻上,转头倒了一盏茶,吹了吹。随后她便用手轻轻拨开博格尔紧闭着的双唇,先将那粒奇怪的药丸塞进博格尔的牙关里,然后将茶盏里的清水倒了进去。

博格尔的喉结耸动了一下,轻轻咳嗽了一声。雅洛莉丝在他身边坐在,摸了摸他的额头,那粒药丸一下去,原本烫得如同烙铁一般的额头迅速冷却了下来。

不过博格尔似乎并不好受,原本铁青色的脸一下子扭曲了,仿佛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双腿一下子就蜷曲起来,浑身的经络都在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动。若不是博格尔此刻全身酸软无力,恐怕他已经成了滚地葫芦了。

已经走到榻上的大长老似乎对于博格尔的反应并不感到惊讶,一抖身上袍子,就在博格尔已经扭曲成虾米一样的身子边盘腿坐了下来。此刻原本威风凛凛,铁塔一般的汉子,如同一张被力士拉着的弓弦,却承受不了加在它之上的巨大力量,身子骨弯曲着,绷得嘎吱作响。

雅洛莉丝看着自己的导师身陷无限的折磨之中,心里也异常着急,急忙就急切地望向已经闭上眼睛,捧着的手掌心里不知什么时候多出一个海螺状贝壳的大长老,想要开口询问。

“不要心急,康岚尊者,时候到了,自然会成。你且记住,他山之石,可以攻玉。他凝结起毕生的心血和经历叩响了通往生命大殿的门,却不知道朝圣的心必须是平和安宁的。心中有兵戈之象和愧痛凡念,伤敌一千,自损八百而已。他,你,甚至是我和万千众生独立不移,却永远难以敌过世界,宇宙。只有你是他,你是我,你是这世间的时候,才算是真正的超脱,真正的生命朝圣!”

大长老似乎懂得雅洛莉丝的心思,慢慢地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怕她听不懂,又解释了一句。

这最后一句话可把她给听糊涂了,这句谚语是怎么用在这里的?这一番话似乎是在解释她的问题,却又仿佛是对着博格尔说的。

不过大长老前半句的意思还是很明显的,让她少安毋躁。于是她也就安静下来,一双澄澈乌黑的眸子静静地盯着博格儿苍白且挂满了细细密密的汗珠的脸庞。

那是一张怎样的面庞啊,长期练武和搏斗的顿脸让他的面容如同是被石头雕刻出来的一般,棱角分明,丝丝缕缕的白发嵌入不仔细观察便发现不了的蝌蚪一般的皱纹里,让他的面容平添一股苍凉和英雄末路的豪迈。

年逾古稀的博格尔仍然健壮如青年,中庭饱满,两道浓眉如同点睛之笔,让饱经风霜的面容熠熠生辉。

就在雅洛莉丝感觉她仿佛在她的导师脸上望见了许许多多她此前并未察觉的东西,一种难以言说的压迫感觉逐渐冒上心头,一直静坐着的大长老突然低喝一声,双掌推出,掌心悬浮着的海螺状贝壳就幽幽地漂浮在了博格尔的心口位置。

海螺贝壳周身一圈圈如同波浪一般的涟漪忽然间像是有了生命一般,一层层地泛动起来,层层叠叠向前推进着。

“生命得以维系的本源,不在于你经历了多少,而在于你对于经历的一切究竟理解了多少。”双目微闭的大长老此刻神色凝重,对着博格尔一字一顿地说道。

”你的发掘剑走偏锋了,过火则入魔,尔是也,你我同在,世界与你我同在。“就在大长老说话的空儿,原本停留在空中的海螺贝壳一下子俯冲下来,落在博格尔的心口位置。此刻那些涌动着的波纹逐渐变成了淡蓝色,一层层从贝壳上散落下来将博格尔全身都笼罩了起来。

“嗷!”那一瞬间,原本陷入昏迷之中,身子绷得笔直的博格尔尖叫惨叫了一声接着又仿佛一下子堕入了深度睡眠之中,全身一下子放松下来,铁青色的脸也松弛下来。

自从昏厥之后意识就在痛苦中陷入一片混沌的博格尔突然发现束缚住自己的痛苦一下子消散得干干净净,虽然他发现自己依然睁不开双眼,却能清晰地看见眼前的事物。

“大长老!”

“好了,这里是你的意识空间,你是这里的主人,就不要多礼了。”

博格尔望见白茫茫一片的空间里,鹤发童颜的大长老正对着他站在面前,正要行礼,却被止住了。让他吃惊的是,大长老的身后正是那片他此生都忘怀不了的海域,以及那座孤零零耸立在海天之间的孤独岛屿。

“小伙子,这些菜都是老夫忙活了几个月才采摘下,集中起来的,你尽管挑!”另外一片未知空间的地下,一个阴暗潮湿的地窖里,老农正在指着地上捆成一扎一扎的各种野菜热情地和诺顿介绍着。

“你瞧瞧这个,个打个精神得很呢!一个礼拜前刚落了霜,抢救回来的,你瞧瞧,尖儿翠绿着呢。这是万山葱!佐着野菌菇,如果冬天煲上一锅,那叫一个香咧。“老农走到地窖的角落里,提起一个滴滴答答往下渗水的竹篓子,指着里面一丛丛墨绿色,挂着一个个小球,球上古怪地探出一截嫩芽的植物,给他介绍着。

然而诺顿的心思却是乱得很,眼前不时地闪过老农窜来窜去的身影,提着篮子,在他眼前晃动着各种各样的野菜。然而他的脑海里是乱哄哄的,全是屋外的那道背影,仿佛他很久很久之前就见过一样。

“不因该啊,如果真的,见过,我怎么会想不起来呢。”诺顿苦笑着和老农应付着,心里却在暗自思忖着。

“老前辈先去吧,我已经大概知道了,会自己挑选的。”眼看老农几步就窜到一个角落里提溜起一个白白净净的萝卜一样的东西就又要和他介绍,诺顿急忙就一把将那白萝卜一样的东西给一把抢了过来。

“好好好,你知道的话我就放心了。灶台啊,就在这间屋子上头,好用的东西都有,如果缺啥尽管说,老夫先去招呼那位客人了啊。”老农见诺顿一口承应下来也不再继续给他推销他的宝贝收藏,转头就向地窖外走了过去,因该是去招呼刚才那位坐着的女子了。

垫着手里沉甸甸的白萝卜,诺顿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有茫然,有怀疑,更多的还是不知所措。

“这老农究竟有什么手段,仅仅方才那一拽之力就已经决出高下了,他的武技一定在我之上。可是那女子,那逼人的气势,虽然难说究竟有怎样的实力,但想必不是什么简单人物。难道她是在我刚进门之前的打斗中被老农所伤?”诺顿的心里念头飞快流转,但一想到那个女子,就莫名奇妙地断了。

“算了,算了,既然这老农天天吃这些绿蔫蔫的东西,至少是没有毒的吧。“诺顿摸了摸已经在咕噜咕噜叫的肚子,终于是不再犹豫了。随意地在刚才老农挑选出来的食材中选了一些看起来不那么瘆人的,外加上手里的白萝卜放在来时提进来的竹篮子里,就上到了地窖上的炊屋里。

屋外,刚刚出来的老农正坐在那女子的对面,一边解下身上绑着的农具和斗篷,一边就问那女子。

“你可是打虚无洞天来的?“

“要你管!“

女子冷冰冰的回答呛得老农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老农也不恼,走到那自悬崖之上垂下来的白练边用石头缸子接了一缸水,一路就端到了那女子脚边。

“来,这么白净的闺女怎么把自己糟蹋成这个样子。来来来,别怕,老夫是这里的主人,你是客人,我会好好招待你的。洗洗,洗洗,洗洗就清亮了。“说着老农又起身从屋里取来一个用劈开的葫芦做成的土制葫芦瓢放到缸里。

女子望着井水里自己黑不溜秋,泥泞中带着点点血迹的脸和一头已经被泥灰色染得失去了原先丽质的长发,原先冷冰冰的脸一下子变得愤怒起来。她右手紧紧攥着拳头,眼前浮现出那个戴着太阳帽,一脸轻屑的那个年轻人的面容,眼里像是要喷出火来。

“都是你!都是你害的!是你害得我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再见到你,我一定要把你碎尸万段!你个王八蛋!我砸碎你这张伪善的脸!“

女子心里怒气一下子就升腾起来了,狠狠一拳就砸在了石缸底部,仿佛石缸便是那年轻人的脸一般,像是要生生将它杂碎一样。

这一拳混杂着怒气,不甘,仇恨,威力自然不同凡响,只听咔嚓一声,石缸底就裂了一条缝,缸里的水哗哗哗地就争先恐后地往外流淌着。

坐在对面的老农本来还在啃着手里一根黄灿灿的玉米棒子,被女子这么一惊,玉米棒子也掉了。懊丧地看了一眼还在漫溢着甜汁的玉米棒子,又看了一眼已经干得见了底的石缸,老农轻轻叹了一口气。

随即老农就起身把已经沾满了灰尘的玉米棒子捡了起来,往崖下广阔的山野一丢。嗖地一声,玉米棒子如同一支箭一般就射了出去,消失在了群山之中,也不知飞出了多远。

就在老农掷出玉米棒的那一刻,女子猛然抬头,眼里射出一道精光。当那条玉米棒子带着破空而出的呼啸声消失的刹那,精光转瞬即逝,女子转过头直勾勾地盯着玉米棒消失的方向,脸上疑云陡生。

“为什么我出不去!说!”

女子回过神来,腾地一下就转过身,几步就冲到了老农身边。大声质问着,她右手呈鹰钩状,腾地一下破空而来,就抓住了老农的破烂衬衫。

由于灰暗色的刘海遮住了她的脸庞,看不清脸上的神情,但露在外面的两只眼睛却是凶光大作。

那目光冰冷得如同冰刃一般,寒意如同两把刀子,直把正经过老农身边,抱着一个石头缸子准备去瀑布取水的诺顿看得心里戳得慌。

谁知老农一点都不慌张,嘴里打了一个呼哨,身形就这么如同一股轻烟消散在了空气之中。

有那么一两秒,诺顿已经开始怀疑老农是否是真实存在的人时,手里一轻,装着各种各种古怪的蔬菜的石头墩子就要脱手掉在地上。

就在这个时候,诺顿只感觉一阵清风拂面,一双大手已经稳稳托住了石头,迎头就对上老农那张憨厚的红扑扑的老脸。

“我就说呀,你这后生,怎么连洗个菜都要把东西贯地上。哟哟哟,你瞅谁呢,咋啦,你认识这闺女?”

帮了诺顿解了围,老农的嘴也没闲着,但此刻诺顿全身的注意力都被吸引到了几步远处那个一身黑袍破破烂烂,散乱的脏乱发丝遮住了大半面庞的女子身上。此刻女子好像终于意识到了诺顿的存在,望向了她。

“诺顿殿下?”

“梅可妮小姐?”

在停滞了短暂的几秒之后,几乎是在同一时间,两人长大了嘴巴,惊讶之中还是叫出了彼此的名字。随后又异口同声地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此刻梅可妮的心里已经乱成了一团乱麻,自从被那个仙境来的年轻人暗算之后,她便坠入了空间裂隙之中,被困在了幻印师们称为永恒监狱的一个混沌世界之中。

由于三阶及以下的鹰爵并没有资格了解一切有关永恒监狱的信息,所以梅可妮几乎成了睁眼瞎。左突右撞之后,她便莫名其妙地来到这里,却发现这片天地周围的一切虽然看起来真切,却都是幕布一样的东西,只不过更高级一些,不管她运用怎样的力量,都无法打开一个出口。

而方才那个制服了自己的老农竟然把一样实物给扔了出去,这岂不是意味着,幕布后的世界是真实的?

然而,她还没能揪出老农问个明白,就遇到了此时此地,她最不想遇见的人,诺顿。那一瞬间,脑海之中,纷繁复杂的念头像是了退潮时的海水一般,竟然都是消散得干干净净了。

“咦咦咦,你俩认识的啊。哎呀,哎呀,老夫不识抬举,不识抬举,怠慢了,怠慢了。”

见到诺顿似乎认识方才还抓着自己的犀利女子,老农似乎完全就忘记了刚刚自己莫名其妙消失,又莫名其妙出现的事,直起身子,抱起了那个装得半满的石缸就要走。见两人还愣着,就又推了推诺顿。

“诶,小伙子,既然是你熟人,我看你也是个不错的小伙子,礼数总是懂得嘛,帮老夫招呼着喽。老夫帮你洗菜,一会给你们烧盅茶,你们叙叙。”

说着老农又把半花白的头凑了过来,在诺顿的耳边悄悄说“小伙子,小心着点,这姑娘脾气暴躁得很呢。”

耳语完,老农拍了拍诺顿的肩,就向瀑布走了过去。

一瞬间,空气也凝滞了,仿佛时间也因为两人之间的尴尬停止了行走一般。最先打破沉默僵局的还是梅可妮,她收起了目光中的寒意,低垂下眼睑,用凌乱的长发遮住自己布满污渍的脸,轻轻地别了过去,在石墩上坐了下来。

“我是不是很丑?是不是已经见不得人了“

梅可妮小声呜咽着,嘴里吐出这些话,轻得她自己都快听不见了,那一瞬间,身上的戾气都花落飘零般消散得干干净净,只余下十分在意自己容颜的女子的心伤。

“不会,不会。怎么会呢,用水洗洗就好了。”诺顿也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连忙就快步走了走了过去,安慰起梅可妮起来。

诺顿四处张望了一下,放在炊屋里的两个石缸,一个被梅可妮一拳砸坏了,一个被老农拿去洗蔬菜了,竟然没有什么容器了。

突然间,他就想起了他一路抱上山的那个瓦罐,里面可是满满一罐清水,虽然就这么糟蹋饮用水并不好,不过看到那个葫芦瓢,他也就不再犹豫了,转身就向屋里跑了过去。

等他抱着瓦罐回来的时候,梅可妮还在轻轻地抽泣着,他连忙将身上带着擦拭弓弦的手帕拿了出来,蘸了蘸瓢里的水,打湿一角,就给梅可妮擦拭起泪水来。

梅可妮终于也觉察到了自己的失态,停止了抽噎,接过了诺顿递过来的水瓢,洒在长发之上,开始清洗起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