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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夜色梦境

内景:冬冬家,夜。

冬冬的父母,同其长辈一样,信奉多子多福。

用她爷爷奶奶外公外婆的话说,一个家庭最要紧是人丁兴旺。一头牛也是看,再多的牛也是看,两亲家就像看放牛一样拉扯大了一窝的伢子和妹子。回想起当年煮饭的时候,也就多往锅里加了瓢水。开桌添客不添菜,也不用加凳,因为小孩子站着吃长个子。穿嘛,更简易,小的捡大的衣穿,再传给更小的。如今伢子一个比一个高大,妹子一个比一个水灵,都揩掉鼻涕做了大人,逢年过节小两口带着娃回家,至少要摆两大桌,热闹而喜庆。

酒酣耳热际,爷爷或外公开得最多的玩笑就是,话说当年,只有这省电又快活的事干。

常被奶奶或外婆笑骂,为老不尊。

笑得白胡子乱颤的老顽童最后悄抹了一把脸,还是一声轻叹,可惜呀,你们的娃比你们小时候是要养得娇贵,但孤零零的连个说话的弟妹也没有呀。今后娃要照看四个老人,独扛压肩的这担子不轻哟!

冬冬的娘听了,只望着她爹笑。

可能这也是夫妻俩少有而算是人生的一大快乐。不过,领了独生子女证的这小两口不同长辈的是,如今将就供养一个娃,相当于微薪购套房,已够艰难,想生且准生,则如再买准确说送台车,也养不起了。

很多有钱人家为得一亲生骨肉甚至男女这点事伤透了脑筋,花尽了财力,尝够了苦头,练遍了体位,想方设法要壮阳、滋阴、化解性冷淡、性低能、性无能。回到自家小黑屋里,冬冬的父母将各自白天道听途说的那些事儿,那些用去对其来说的天文价位,以及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高难度动作时,都瞠目结舌、舌子伸在唇边好半天,回过神后只咋舌。

四十年的人生旅程,十四年的性事经历,夫妻俩那夜难得的破天荒地的开**流人“身”体验。还是百思不得其解:“这无师自通的好事,很多有权、有钱的人家做起来,为何这样难呢?怎么如同其大富大贵了,反而对发迹前同住陋巷的左邻右舍更抠门小家子气了,拔一毛利天下而不为,那样难呢!?”

艰苦的体力劳动,粗淡的简单生活,反而使这对夫妻的身体都非常健硕结实。

冬冬她爹的出息和名气自无法与中国东晋书法家书圣王羲之比拟。但,他的雅量和悟性与之则惊人相似。

袒腹东床,王羲之深得岳丈一听之后的认定“正此好”。

一餐斤半,冬冬她爹则深得岳丈一见之后的认可“这娃不错,身强体壮力气大,今后即使没工作就是拖板车也能养活全家人!”

心仪手追,在夫人身上,别开生面的偌大宣纸上,以指代笔,自出机抒。王羲之师法钟繇,张芝、李斯、蔡邕等,恰与之形成对比,且全然突破之笔意,圆转凝重,易翻为曲,用笔内厌,妍美流便,其书风“兼撮众法,备成一家”,其书法“飘若游云,矫若惊龙”、“龙跳天门,虎卧凤阙”,“天质自然,丰神盖代”,给人以静美之感,开示之悟。

这天晚上熄灯后,辗转反复,搜索枯肠了半宿,冬冬她爹只是还是得出了一个朴素的人生哲理。

冬冬她爹在她娘还是腰围很小但浑圆光滑的身体不停亲热,吻过圆圆的脸、圆圆的颈、圆圆的肩、圆圆的臂膊、圆圆的手指,然后在圆圆的肌肉紧绷的翘臀上猛拍一巴掌,兴高采烈地连连吼道。

“哎哟,妈呀!这才叫天道公平,公平啊!”

“人心不可以不向善呀,他娘的,好运歹运就像菜市场砍肉,再拣精挑肥的买主,还得接受搭配的二头肉。”

“有时,没权没钱,有没权没钱的快活,至少心情不坏,身体快活;而有权有钱,就没有安过好心眼的人家一样有烦恼,有这有那的毛病,也过得不如意啊!所谓,人不报应天报应呀!”

她娘赶紧慌忙抬身来堵住,得意忘形而叫床的她爹,气喘如牛、吼啸如虎的嘴。

还是让从睡梦里惊醒的冬冬,隐约又听到里边床头,父母亲欢快的劳动号子。

良久,良久,房间内朦朦胧胧的投影,一片黑暗,一片祥和,一片静谧。

她只觉到夜色梦境一样的神秘。

镜头迭叠:

可是,有一天,无意中在网上读到为人师表的热门文章《天地交欢赋》后,那个夜色梦境不再神秘,但更神往。

一双清澈见底的漂亮大眼晴,在如饥似渴地盯看网上。

“……从野蛮洪荒到文明开始的时候,宇宙造化万物的洪炉就射放出奇特的光辉。创造出的阳刚之物为雄性,阴柔顺从之物为雌性,这样就形成了男女两种性征和性别。”

“从自然界大致可分为阴阳两种形式的观点来看,男性因禀受了阳刚之气,所以刚健而粗犷;女性因为被赋予了优柔之气,所以温顺而柔润。”

写书的老师,到底是语文老师,文笔好诶。看得入迷的冬冬,由衷赞叹,继续“悦”读。

“始自童年,尚在父母怀抱,男性就好像在茧壳里的虫蛹。而女性就好像鲜花里的玉蕊。”

“青春焕发的少女,容颜温润如玉,面貌娇羞多情;青春年少的男子则英俊威武,龙马精神。”

“艳丽多彩的青春时代,就像花草树木一样芬芳可爱,像行云流水一样潇洒自如,像嫩叶絮花一样随风飘香……”

想入非非的冬冬,在任思绪飘舞,激情飞扬。

“于是,恋爱中的男女,男想通了,女想开了,都在朝朝暮暮,望眼欲穿,等待一生中最激动人心的那一刻。”

“迎娶进门入洞房的浪漫。”

“按照传统婚俗,大喜之日,哭别生养双亲的大姑娘,罩着红盖头,穿着大红袄,上花轿,在一片锣鼓唢呐欢叫声中,走街、串巷、过门,在张灯结彩的宅院里,大摆合欢喜宴。喝过一杯又一杯道贺喜酒,一对新人最后挽臂互敬的交欢酒,送走闹新房的亲友之后,青年男女便开始了新婚之夜,令人销魂的一种夜生活。”

目不转睛地盯看网上,参悟神秘而渐入其境的冬冬,已经意乱情迷。

“红烛光下,凤交雁欢的情景,在他和她的脑海时翻动,他和她柔情暗通,心照不宣。”

“男子热烈地吻着妻子,口里含着妻子的甘甜味,已感昏然如醉………”

“妻子含情脉脉地仰面而睡,承受着丈夫的爱抚。”

“当生命的激情像唤醒的冬天里的一把火,熊熊燃烧,也如迟来春天里的一阵风,煦煦飘起,当为后代生命质量把关的闸门被打开。风助火势所向,一如苍茫关山明月突破处,天将平和,大地山川汪汪的一江春水,宛如向大海奔腾汇流,证明相互体贴的两人有了平生第一回最深刻的心灵默契。”

“这样,婚姻大事就算完成了,这就是阴阳调合的道理……”

于是,无人监管和辅导、知其然不知所以然的冬冬,心如火焚,浑身有如赤裸裸地困在热带沙漠里,眼前出现海市蜃楼般的幻觉,坐立不安。

对于这一早在中国作家网发表的章节,竟屡被一些张扬封推**作品的网站编辑以涉嫌色情的理由不予审核通过,江城言者只能无语。同时,理解中国的父母给子女的成人礼品基本上绝对没有避孕套。如同,对进入青春期间的子女基本上绝对不会上这堂必要而且正常的生理知识课。讳莫如深的结果反使之产生如冬冬一样的幻觉,其实是走火入魔。(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