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电视塔上,两个身穿卫衣的高中生模样的年轻人正看着远方,其中一个黄色头发的正在翻花绳。另外一个一边则嚼着口香糖。
“这次的任务就是摧毁邓书的家?”黄色头发的人说道,“邓书可是知道我们所有的计划的,虽然盲区只有那个人而已。”
“上头给的任务必须得完成啊,哪怕他已经转移了他的住址。”嚼口香糖的吹了一个泡泡,随即泡泡便破了。
“开始吧。”
翻着花绳的男生突然改变了一种花绳样式,那是一种犹如鲨鱼牙齿形状般的样式,距离他们十公里外的邓书家——一栋二层楼的独栋平房,一瞬间被切割成了整整齐齐地几十多块,而切割的纹路跟那个男生翻花绳的翻出来的纹路一模一样。被切割出的房子各块在还没有完全向四处崩塌之前,那个男生瞬间改变了一个花绳样式,变成了无数X所组成的,犹如树枝一般的立体造型。邓书的家在原有的基础上,又被切割的更加细碎。翻花绳的男生连续换了三个样式,整个建筑碎成了粉尘,犹如一股沙流,在原来的地基上爆裂开来。周围的建筑却没有受到多大的冲击,仅仅只是表面上被那一层沙所覆盖而已。
“好了。”男生手中的花绳消失了。
“你说啊,我们所做的一切,是不是无时无刻都在改变着未来呢。”另外一个人依旧嚼着口香糖,望着远方邓书家的方向。
“有一种说法,未来的大趋势其实是已经确定的,我们所做的一切无法改变历史的进程,仅仅只是改变细节。”那个男生说道。
嚼口香糖的男生没有应答,依旧默默地看着远方。
2
泥泞的大道上,一辆牛车缓缓地向前挪动着。年迈的车夫狠狠地抽了牛两下,牛只是叫了两声,并没有提高速度。
“小伙子,你的新家可真远啊,以后怎么上学啊。”车夫回过头问道。邓书和行李一起坐在牛车的后座,随着道路的颠簸摇晃着。
“没事,我那个家有悍马越野车。”
“你还在上学,就能开车啦?”
“哦不不,越野自行车,悍马牌的。”
“哦哦,自行车啊,我只骑过永久,质量很好……”
邓书扶着额头,感到一阵晕眩。
——估计是晕车了。
3
“我去,要迟到了。”邵斌骑着自行车,奋力地向着学校冲着,沿路上险些撞到一个卖鸡蛋的摊位。
开着悍马H2的邓书认出了前面的背影是邵斌,加快了速度,摇下了右边的车窗。
“嘿,邵斌!”
“走开,别烦我!……咦,邓书?”
“上车啊!”
龙华中学的走廊又一次人满为患。同学们议论纷纷着和邵斌并排走着的人——邓书。
“新来的高中生好像挺厉害的样子,应该是叫……邓画?”
“看这架势邵斌才像二把手呢。”
“我跟你说,我刚刚看到邵斌从他车上下来,莫非他们有……”
邵斌并没有去理这些无聊的议论,而是继续向教室走去。白板和幺鸡此时也刚好到了教室,看见邵斌和邓书一起走着,惊得立刻待在了原地。
“白板幺鸡!过来!”邵斌招呼道。两个小跟班立刻走了过去。
“还有谁在啊,哦哦一筒,东风,你们在就正好过来。”人群中出来几个健壮的青年,向邵斌靠拢。
“这是你们新的大哥,邓书。以后他的命令,就是我的命令。他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我代号是八筒,他的代号吗,就是二筒。”
“咋叫二筒呢!”操着东北口音的一筒叫道,“再来个三筒把我们都吃咯。”邵斌听到这个话,瞪了一眼一筒,但很快恢复了常态。
“还记得我定的规矩吗!入伙前必须来局麻将,出的第一张牌,就是他以后的代号。这不,他出了一个二筒咯。”
几个跟班听了后立刻附和着笑了笑。
“哦对了,二筒他还有个能力……”一旁的幺鸡突然插嘴道。
“嗯?”邵斌的语气警告性地向上扬起。众人屏息等着下文。
“我是说……他打麻将特别厉害,期末考完一起打!”这句话一说,大家立刻热闹了起来。
4
下课铃一打,邵斌便摊在桌上,拿着笔记本扇着风。
“妈的,这数学太可怕了。”
“这次考试你好歹也进步了啊。”邓书一边说着,一边剪着指甲
“从20分考到30分有个毛用啊!”邵斌叫着,把脚搭在了课桌上,突然觉得不妥,便立刻收了回来,“我说那些佛识派,到底什么时候会打过来啊,你又什么给我传送那个能力啊。”
“别急啊,对方此时也不敢轻举妄动,毕竟他们到现在都没有任何突破,你现在还可以安安静静地读你的书。”
“哎,这样的生活好无聊啊。”
“无聊?”邓书剪完了一只手,换成了另一只手,“给你说件事,有关未来的。”
“我和沈婷?”
“和这个很接近。”
“那是什么?”
“汉中要被教育局停办了。”
邵斌停止了扇风,怔怔地看着邓书。
“理由你应该知道,和你们龙华打了这么多年,成绩也不行呢。”
邵斌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坐直了身子,一会儿看着邓书,一会儿看着自己手中的书。
“打出感情了咯。”邓书剪完了另一只手的指甲,转过身看着邵斌。
5
邵斌第一天放学,便遇上了龙华和汉中的斗殴,当时一个高年级学生,将邵斌推了开来。他躲在路边,看着当时的头和汉中的头扭打在一起。心生畏惧,但却有种莫名的向往。
——人,为什么要打架。
——是仇恨,还是利益,还是别的什么。
——我不知道。
直到有一天,邵斌一次放学走在路上,被一个代号叫三筒的同班同学突然拉住,手中塞过来一个崭新的伸缩棍。
“今天不是说好一起打桌游的吗,三筒。”邵斌问道。
三筒是邵斌的一个朋友,由于来他家的麻将室打麻将而相识。当时三筒第一张出了三筒,结果被邵斌吃掉了,当时邵斌一时兴起,就把他叫做了三筒。
“汉中那边的人来得太多了。你一定要过去帮忙!”三筒说道。
“为什么我一定要过去啊。他们打架关我……”
“为了我们学校的面子!”三筒说完,拉着邵斌就往回跑。果然,两拨人已经厮打了起来。
“好了,冲吧!”三筒说完,掏出自己的伸缩棍便冲进了阵里。而邵斌握着那根伸缩棍,不知所措地待在原地。
——人为什么要打架。
——我不知道。
——我真不知道。
“邵斌,快来啊!我支撑不住了!”三筒对着邵斌大叫着,这才让邵斌缓过神来。然而就在邵斌反应过来的瞬间,一根钢制的棒球棍砸向了三筒的脑袋。三筒一下子被砸晕了过去,倒在了地上。
“三筒!”邵斌二话没说,拔出了伸缩棍,冲进了阵里,见到汉中的校服就死命地打。每打一下,都会发出一声低吼。而对方打在自己身上的那些攻击,他竟然没有感觉到疼痛,他整个人沦为了一部暴力的机器,将所经之处碾压出一跳血路。
当他的伸缩棍指着汉中的头时,他知道,这种斗殴结束了。
汉中的人立刻溃败,还能走的便托着那些被邵斌打残的人,匆匆逃跑。
“三筒!三筒!”
邵斌听到后面同学们的叫唤声,他知道大事不妙。
几个同学簇拥着三筒。三筒面色苍白,头上的血染红了那几个同学的校衣校裤。
“快送去医院!快!”邵斌叫着,语气嘶声力竭。那几个同学看着浑身是伤的邵斌,不敢多嘴,打电话的打电话,包扎的包扎。
可三筒,还是那样,走了。死因是颅内大出血。
清明那天下着暴雨,邵斌把那个三筒的伸缩棍放在他的墓碑前面。手中紧紧握着三筒临死前递给他的那根伸缩棍。
“龙华中学的面子,我来守护吧。”
——人为什么要用暴力解决。
——因为人总是会失去东西,得到东西。
——当失去东西时,如果不能原谅,那就要血偿。
6
“你都知道。知道我所有的过去。”邵斌将手中的伸缩棍打开,又缩紧,打开,又缩紧。
邓书沉默不语,转过头看着窗外的风景。
从它们的教室,可以看到隔壁汉中操场上的国旗,在风中呼啦啦地飘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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