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枫将军的人自然都是东海边防军里带过来的，的确是很粗放。
刑具用了好几种，奈何人家素兰愣是没听出来他们想知道什么。
素兰这么一说，连柳依依都愣了，合着你们问了半天，连具体想知道什么都没告诉她，以至于素兰以为是问关于刚才失火的原因呢。
其实素兰哪里不知道他们想问的是什么？只是揣着明白装糊涂而已。能搪塞过去正好，现在他也不知道宁王都知道些什么，总之预感不太好。
但是束手就擒是不是有点儿对不起娘娘的心愿？
然而柳依依这关并不好过，她也看出来了，这个看起来没有她大的女人有一种特别的气场，虽然她还虚弱的靠人搀扶着，但她的眼神儿让她不敢直视。
“你送过天下帮的人到芦苇荡密洞，我想知道的是你的主子是谁，你们是为谁做事的。这么说你总该明白了吧。”
“奴婢知错，但是为别人做事的是我自己，跟其他人无关。”
“还有，配合你的禁卫军侍卫还有谁。”柳依依并不管她回答什么，总之与问题无关的事情，她只当没听见，不过问，也不接话。
“不认识。”素兰一听柳依依的话，觉得自己肯定是完了，尽管他还在抵抗。她这么肯定滴说，一定是掌握了某些东西，否则绝不会那么笃定。
既然如此，那么就只好舍命了。想想这辈子就这么完了，还是有些悲催的，这就是命吧！命里无时莫强求。她甚至对下辈子都寄予了希望，希望下辈子能安稳地活着，最好不要进皇宫。
这里是个让人性的阴暗面完全暴漏的地方，自私、贪婪、不择手段，完全没有情字可言。她算是比较重情义的人了，可是结果怎么样？结果是还没得到自己希望的就要赴死。
重情重义的人很难生活下去，比如她，比如瑞王爷那么好的人，却也只能逃出宫去，贵为皇子也不过如此，更何况她一个丫鬟。
柳依依看着她的表情不断变化，心里有了底。重情的人之所以愿意为别人付出，大抵是因为这个人值得。而这样的人，一般不善于伪装自己。
“我想你做那些事的时候应该能想到后果。”柳依依淡淡地说，不像是审问，而像是在聊天。实在不是她不生气，而是因为她没有力气，说话声音大一点儿嗓子就跟着火了一般的难忍。
“我知道，你们杀了我吧，一切都是我自己做的，与任何人无关。”
“如果想死其实很简单，但是死也不那么容易。比如我可以让你死的很凄惨，怎么说呢？就是一个女人无法忍受的屈辱，还有其他的，比如凌迟，比如五马分尸，比如砍断四肢，比如*，总之我得不到我想要的答案，你不会好过的。”
柳依依依旧淡淡的，说出这么残忍的话，脸上的表情却是云淡风轻的。
“同为女人，何以长了你这么个蛇蝎心肠！”
素兰身体抖了抖，不过很快恢复镇定，不就是死吗？怎么死法最后还不过是个死？不过是遭受一些痛苦而已。
云想容冲过去，柳依依叫住了她。一个将死之人而已，说了什么有什么重要？况且她也不在乎别人怎么说。
“我蛇蝎心肠？的确是有一些，但是我的狠毒只对那些该死的人，比如你。你以为自己很善良是不是？很大义是不是？
但是你在做那些背地里的勾当，你就没想过自己什么心肠吗？
就比如你带天下帮的人到皇宫，几次？进来多少人？多少侍卫因他们而死？侍卫不是人吗？他们没有妻子儿女父母吗？他们就活该被你们杀死吗？
一个侍卫是一个家的核心，你让他们家人失去丈夫儿子和父亲，他们的家人可能因此饿死冻死悲伤过度死，这个时候他们该恨谁？他们该认为谁是蛇蝎心肠？”柳依依顿了顿，咳嗽了两声，真心不舒服。
“都是一样的杀人，谁能比谁仁慈多少？
而我至少是有原因的！你们有吗？这会儿跟我说蛇蝎心肠，对付你们这群人，难道要以德报怨吗？那么你告诉我，该用什么报答那些死去的无辜的人？
那么你告诉我，用什么报德？太子有得罪你们吗？皇上跟你们有仇吗？我们南跃国的南王，跟你们有怨吗？
今天就告诉你了，对付你们这些人，我就是蛇蝎心肠，甚至更加恶毒。你以为你想护着的人就护住了吗？
你以为芳妃娘娘还能独善其身吗？你以为瑞王爷能事不关己吗？
告诉你，我心情若是好了，我还能明辨一下是非，我若心情不好，那就黑白不分，想杀谁杀谁。”
没有慷慨激昂，依旧是平平淡淡，但是每个人心里都觉得震撼。一个受伤的小女人，竟然说出的话掷地有声，有条有理，还极具震慑力，真可谓是为他们提供了以后审人的范本了……
“我……”素兰无言以对，我只不过是为自己的主子服务而已，也没想你那么多好吗？
“还是那几个问题，说不说随你，我没有多长时间跟你磨蹭，你也知道，南王失踪了，我主要是想找到他，只要你提供相关的线索，我也不想难为你，更无意跟瑞王爷过不去。”
“你说的是真的？”
“就是假的，你也没有别的选择。”
……那我是信你还是不信你？
“我……”素兰表示自己嘴巴上的功夫真是不行，表达能力太差，自己根本不是对手。
她不过是个丫鬟而已，一切行动听指挥的人，哪里有那么多的想法？平时就是有话，有时候也不敢跟娘娘说的，压根没有锻炼的机会，你说她能辩驳过柳依依吗？
“做错事的人要付出代价，没做过的人也不必为此蒙冤。你自己想吧。我说过了，你没有多长时间，或者很快，瑞王爷就会被带回来了，至于生或者死，得看你的交代了。”
一提到瑞王爷，素兰的小脸顿时飞上一抹红霞，那是她心心念念的人，她怎么舍得让他为此受到连累，况且他本来就什么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