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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第五十章

自从被偷亲以后, 岑羽看傅舜华怎么看怎么不对劲。

从有所图到流氓, 从流氓到跟踪狂, 跨越千山万水, 这是对一个人人格的再认, 是一种质的突破。

突破了那层质的岑羽被亲了一口还不到一天, 就又看到偷亲他的人, 心情可想而知。

那双凤目一眼看来,仿佛能将人洞穿。

岑羽一阵手忙脚乱,手上的书掉到书摊上, 他下意识去捡,结果又毛手毛脚地撞倒被他摞在书摊边上的书。

一摞书刷啦啦从书摊上掉下来,摔了个横七竖八。

岑羽不知道,他这回却误会了傅舜华。凌王这回只是路过而已, 真的只是路过。只不过好巧不巧看到了刚才那一幕,也听到了岑羽那一句话。

岑羽忙着捡书,专心致志, 一心一意,但书本太多,怎么捡着捡着反而更糟?

这时斜里伸来一只修长如玉的手,拿了一本被撞得老远的书,递给岑羽。

岑羽接过, 又习惯性地道声谢。

递书的人问,“这是你要买的书?”

岑羽想都没想点头,“是。”

话音一落, 又觉不对,岑羽抬眼,就见个俊美玉颜的男人蹲在他跟前,额前一点美人尖……熟悉。

不是傅舜华是谁?

岑羽身体往后一撤,这人不是坐在马背上,什么时候下来的?!

岑羽忘了,这时代还有一门功夫,叫轻功,他还亲眼见过。

傅舜华注意力却不在岑羽身上,而是在落了一地的书上。

“《幼学》?《小儿语》?”凌王翻了翻地上散落的书册,边读出声,“《续小儿语》?《小子家训》?”

岑羽忽然觉得哪里不对。

直到傅舜华翻到最后一本,眼神有点奇异,“……《孕中集》?”

眼前忽然一黑,岑羽觉得今日不宜出行。

“不、不是,那个、那些都……”岑羽顿了顿,调整了下打结的舌头,“不是我要的。”

傅舜华淡淡哦了声,把书放回书摊上,又伸手把岑羽从地上拉起来。

他一个有孕的,比不得寻常人,身手是迟钝一点。岑羽起身拍拍沾灰的衣摆,理所当然道了声谢。

岑羽对书摊大爷说,“大爷,我刚才挑好的那些书,您都帮我包了吧。”

书摊大爷看看岑羽,再看看这个突然出现,站在岑羽身边的又一俊美公子。他刚刚都看见了,是这个俊美公子勒马扬蹄,将那两个不识好歹的小子教训了一顿。

而现在,这个俊美公子也不看别的,一双狭长凤目就直勾勾地盯着书摊边上,他刚帮着捡起来的两本书上。

书摊大爷一笑,问,“要不这两本也带走?”

岑羽顺着书摊大爷的目光看去,正见那本《孕中集》。岑羽脑内一抽,想都没想,开口拒绝。

“不要。”

“要。”

却是个重音。

岑羽一愣,侧头。

却见傅舜华也看他一眼,头也没转地对书摊大爷道,“要,包起来。”

“喔。”书摊大爷笑眯眯,连道了三个好字。

他阅历丰富,老早就瞅着了岑羽的小肚子,大抵猜出来这位公子有孕在身。现如今来的这个俊美公子应当就是岑羽的夫家。他跟岑羽聊得来,也好心替岑羽多瞧两眼。

这位夫家看着面冷,还算贴心,倒也不错。

买完书,岑羽似乎有什么话想说。他才张口,时温和阿茗两人过来道,“主子,这二位公子有话对您说。”

说着,时温、阿茗两人让开,露出身后两个蔫头耷脑的年轻书生。

这两人一见岑羽,立马惊醒,用见鬼一样的眼神看岑羽。

岑羽皱眉。

这两人异口同声道,“小的有眼无珠,方才冲撞了公子,还请公子恕罪。”说着,两人同时行了个大礼。

岑羽懵了。

这一个道,“小的是鸟兽。”那一个又道,“小的是傻子。”再来个异口同声,“请公子莫与鸟兽、傻子斤斤计较,以免搅了公子好心情。”

岑羽彻底傻眼。

这脸变得,太出人意料。

那两人半晌没听到岑羽回答,心下紧张,以为岑羽不原谅他们,这就意味着没有他们的好下场。他们出茅庐不久,小有名气,哪舍得就此断送前程?

这两人就差给岑羽跪下了。

“不必如此。”

在这当口,两人听到了岑羽的声音,顿时觉得如沐春风。

“我根本不认识你们。”岑羽说完,也不看他们,抬脚走了。

岑羽这一句不认识,是句大实话。但对赔罪的人来说,也是一击重创。

我认都不认识你,你跟我道歉?有点意思,还有点藐视。

岑羽他其实记仇。

岑羽走在前头,时温、阿茗两人跟着。傅舜华牵着一匹马,外加几个随行人员,一路跟着。

走到拱桥边,岑羽忽然想到什么,侧头对旁边的人说,“王爷,那书我不会要,也不会看。”

傅舜华没想到岑羽会突然跟他说这个,步子一停,“我没要你看。”

岑羽脑袋冒出个问号。

傅舜华说,“我看。”说完先上了拱桥。

诶?咦?啊?等等?

傅舜华看、看那本书……干、干什么?等着生孩子吗?

脑子冒出个奇诡无比的画面,岑羽悚然一惊。

过了拱桥,出了书市,岑羽以为到了另外一边的街市,却听到阵阵读书声从前方传来。

岑羽驻足一看,却看到了个学堂。外人路经此地,能从窗户外边一眼看到学堂里面的情景。

走在岑羽身侧的傅舜华见岑羽忽然停步,顺着岑羽的目光望去,同样也看到了学堂里的景象。

学堂里的先生在上边坐着,估计是布置了课业,下边一堆小萝卜头正埋头写字。

但自古以来,同一个地方学习的,有乖乖听先生话的,也有把先生话当耳旁风的。这不,就有个小萝卜头在桌子底下开小差,捏了张字条,从这边传到那边,再叫人从那边传到那边的那边。

忽然啪地一声脆响。

先生神出鬼没,明明坐在上边看书,此刻一把戒尺却打在桌面上,造事的小萝卜头一惊,猛地抬起吓得瞪大的眼睛,“先、先生……”小萝卜头倒是自觉,战战兢兢从椅子上站起来,主动低头认错,“我、我错了……”

“这会儿知道错了?”先生问。

小萝卜头乖乖点头,“错、错了……”

先生睨他一眼,“阿元,平时调皮捣蛋你最在行,认错你也最在行,你的话怎么半点不值得人信?”

小萝卜头乖巧的脸一晃,摸头一笑,眼中却尽是机灵与狡黠。

“先生,我真的知道错了。”

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还是个小孩?这个阿元平日皮惯了,先生最多训他两句,还能怎么的?

这一幕,岑羽看在眼里听在耳朵里,只是笑了笑,从那走过。

而傅舜华看的,却是岑羽。

流云白袍随风而动,驻足原地,观望不前。

少时,曾有个无赖少年围着他转,总把人搅得心烦意乱,他巴不得离得越远越好。而今,那少年把他忘了。胸中山壑随年岁遭风侵雨蚀,高峰化成低谷。不知不觉,空了一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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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贤。”

岑羽在前头走着,步子忽然一顿,听到这声熟悉的叫法,回头一看。后头除了傅舜华,却没别人。但傅舜华不那么叫他,只有江寒雪那么叫,可江寒雪却不在。

“幼贤。”

只听这个声音由远及近,越放越大,却不是来自外界。岑羽微怔,忽然意识到,这声音来自他的脑子。

“岑幼贤!”

岑羽诧异。

眼睛里只见个少年腿一抖,忽地从梦中惊醒。那少年差点被这声中气十足的呵斥呵地一蹦三尺高,险些从椅子上滚落下来。

少年岑羽瞪圆了眼睛,一把戒尺跟着拍到桌面上,“给我起来!”

“爹……啊不,师、师傅……”岑羽觉醒的同时,狗腿地给拍戒尺的师傅认错,“师傅……我、我错了……”

但见一广袖长衣,只见那人衣袖一抖,恨铁不成钢地指着他,“你给我把脸上的口水擦干净!”

学堂登时传来一声哄堂大笑,岑羽惊讶地瞅了瞅四下,终于发现自己现在身在学堂,而不是他家中的暖被窝。

唉。

岑羽一双黑溜溜的眼往旁边一挪,正见阿雪那家伙正埋头写字儿,头抬也不敢抬一下。

哟呵,小子不提醒我一声,埋头当缩头乌龟!你就这么怕你师傅?

这小子是指望不上了,岑羽在心中默默把阿雪关了小黑屋。

瞄完阿雪,岑羽又往斜前方瞄过去,只见个白衣身影正襟危坐。整个学堂哄堂大笑,唯独他半点反应也无。把个“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优秀品质发挥地淋漓尽致。

岑羽遭嘲笑,无所畏惧,反正他皮糙肉厚,已经习惯了。但有人却半点反应也无,心里一棵小火焰腾腾燃烧,岑羽心里痒痒。

岑羽挨了罚,站了座,好容易挨到下课,师傅又丧心病狂把岑羽叫到上边当着集体学生的面训了一顿。岑羽没心没肺,师傅说什么都应,嗯嗯啊啊,一副你是老子你都对的态度。

师傅一戒尺拍到他脑门上,“不成体统。”接着把岑羽赶下来。

岑羽下来时抱着洗心革面的沉痛心情,结果还没到自己个儿座位,又原形毕露,露出一条狐狸尾巴。

“阿雪啊。”岑羽走到少年江寒雪的案前。

江寒雪抬起一张粉嫩嫩的脸,岑羽跟他对视一眼,唉声叹气。

江寒雪慌了,说话结结巴巴,“幼、幼贤,你、你怎么了?”

岑羽在江寒雪跟前趴下,有气无力,“不舒服。”

江寒雪见他这病恹恹的模样傻眼了,“不舒服?哪里不舒服?”

哎呀,这一紧张就不结巴了。

岑羽忍笑,继续虚虚弱弱,“浑身都不舒服……”

“浑身不舒服?”江寒雪正色道,“怎么会浑身不舒服?”

岑羽瞅了瞅江寒雪,“阿雪。”

“嗯?”

“我有疾。”

江寒雪一个没毛病的都能给岑羽吓出毛病来,“什么疾?!”

岑羽又瞅了瞅斜前方,幽幽地说了四个字,“相思之疾。”

“什么?!”

江寒雪一惊之下撞翻了案边的书卷。

正巧,岑羽所瞅的那地儿,白衣身影手中墨锭一抖,一点墨水脏了衣袖。

作者有话要说:  1.《小儿语》、《续小儿语》盗用的古人。《小子(念第三声)家训》是掰的。至于那个《孕中集》,咳,顾名思义。不过书名……也是我掰的。

2.码这章的时候,大门牙磕到了杯子,疼。

3.这章三千六,感觉自己棒棒的(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