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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蛇妖

花开灿烂,蛇卧其间。

蛇妖被我的美色所扰,不惜破了自世的清修,要我做他的妻子。

他幻着人的模样,丰岸伟俊,风流倜傥。

但眉目之间,却终是难掩一丝妖的邪气。

我望着他贪慕的神色,洒以不宵的冷笑,说:“自古来,人妖殊途,又怎么可能成为夫妻呢?”

蛇妖露出一排尖细的牙齿,森森然的说道:“那这世间又哪有两个女子相爱的道理?”

我浑身一颤。

他也听闻了我和杜三娘的传说。

那一刻,一种难掩的悲哀油然而生。

如果连蛇妖都嘲讽卑弃的恋情,又凭什么要让世俗的人来宽容而存在呢?

我的心一阵刺痛,脸色一瞬间变得苍白。

我说:“既然你都知道,你又何必要对我说这些卑贱的话呢?”

蛇妖就算是笑,也永远是一抹幽冷。

他阴冷的笑容带着一丝残酷,不紧不慢的说:“因为,我喜欢你!”

多么真善美的语言。

曾经我和杜三娘不也是说过吗?

但此刻在我耳中听来,却是如此的滑稽可笑之极。

蛇妖的眼里闪动着灼热的蓝芒:“怎么,我说得有什么不对吗?”

我咬了咬嘴唇,冷冷的说:“但是我的心中永远只有杜三娘!”

蛇妖走近我,带着一股阴冷的腥味,令我浑身毛发怵然。

他紧紧的盯着我的脸,冷笑着说:“可是杜三娘只是一个女人,女人和女人相爱那是有违天道。”

我摇了摇头,没有再说,也不想与他多作无谓的解释。

也许解释,对我来说,显然是多余的了。

我知道,就算我说得再多,又有谁会容许这不容世的爱情?

何况他只是一个修世的蛇妖,他自然也失了人的耐性。

就在他露出本性想要用强的时候,我挣扎着忽然发现,他的手腕上有一朵桃花的烙印。

桃花红而鲜艳。

就象血,带着触目惊心的狰狞。

我猛的咬了他一口,他发痛,松开了手。

他喝骂了一声:“你这个贱女人!”

我连忙拔出发上的金簪顶在脖子上,悲愤的说:“你要是用强,我就死给你看!”

蛇妖的眼里闪过一丝狡狯,口中冰冷的吐出一个字:“好!”

我不知道他说一个“好”字是什么意思,但我分明看到了他眼神里的恶毒。

我的心一冷,有种不祥的预感。

蛇妖却带着一声狞笑不见了。

他来的时候象一阵风,去的时候却是一场梦。

是一场恶梦!

梦中,我仿佛听见蛇妖在狰狞的笑。

也看见他指着我对一个女人很凶狠的说:“杜三娘,只要你说你不想和她在一起,我就让你走!”

这个女人是杜三娘。

她望着我,浑身颤栗着,虽然很害怕,但还是情坚意切的说:“她因为我而被世人唾弃,被爹娘赶出了家门,如果有得选择,我依然愿陪伴她一生一世!”

这句话就象一把尖刀,立时狠狠的刺在蛇妖的身上。

蛇妖的脸一瞬间纠结得发出一种可怕的青光。

他的嘴里吐出一条猩红的舌头,在杜三娘光滑的脸上游动。

杜三娘居然无一丝怕的神色。

她望着我满目含笑,坚毅着说:“若能为爱而生,甘愿为爱而死!”

我心一颤!

杜三娘倒下去的时候,梦已在灿烂的晨光中苏醒了过来。

我一睁开眼睛,就看到了杜三娘。

她穿着一身艳美的红衣,正静静的躺在我身边,就好像睡着了,嘴角展露出一丝怡和的微笑,仿佛在做着甜美的梦。

是不是她也在梦中看到了我?

可是她永远也不会醒来了,永远也只能在梦中沉睡。

因为万恶的蛇妖对她下了最恶毒的诅咒,让她永远躺在黑暗的棺材里,变成了一个活死人,从此不会再苏醒。

这种符咒就是“桃花咒”。

我恨极了这万恶的蛇妖,可我只是一个为爱而生的人间女子,又能拿他怎么样呢?

蛇妖吐着血红的蛇信,狰恶的说:“只要你嫁给我,我就可以让她苏醒过来。”

我痛苦的抱着杜三娘的柔软而温暖的身躯,心中却忘记了痛。

泪水早已在世俗的吐沫里干涸,没有了杜三娘,我又怎么能独活呢?

轻风掠起了我柔和的发丝,露出我雪白而娇嫩的颈脖。

挥手间,一道醒目的血痕渲染了这一片轮回的浅白。

我只轻轻一送,发簪就刺进了我的身体。

我身上的血渐渐染红了暗夜的花朵,温热的身体也越来越冷,凝眸的一丝余光渐渐被黑暗所淹没。

蛇妖的男子显然没料到我会以死来反搏,望着渐渐失去温度的我,不住的摇头叹息。

良久之后,他才说:“如果你活着,只要你在七夕之夜,对杜三娘说七声`我爱你‘,那么你就可以解除杜三娘身上的咒符。可惜你却选择了死亡!”

我已听不到了这句话。

我的前世,包括所有的冤孽,都已在那一刻突然死去。

但我的魂魄却感受到了那一句咒语的可怕。

我忽然惊觉:我死了,三娘怎么办?难道要让她永远变成一个活死人?

她是为了我才变成这样的,我一定要救她,让她苏醒过来。

我飘渺虚浮的魂魄游荡在世间的每一个阴暗角落,成了一个无处可依的孤魂野鬼。

每次看到世间多少男女花前月下恩爱无间的时候,我都会想起杜三娘。

我悲苦无依,心酸得欲哭无泪。

死后的一个月,我漂荡的魂魄来到了专司世间男女情缘的月老祠。

我想问他,为什么我们彼此互相依靠的情感竟不能为世俗所容忍呢?

难道两个女人的爱就不是爱吗?

月老慈祥的脸上一片黯然。

他仿佛无话可说,但他已被我们坚定的爱情所感动。

好半天之后,他才幽幽的说:“要解桃花咒,必须化以人身,在七夕之夜找到她,并真心的说七声我爱你,杜三娘才可以苏醒过来。”

他又说:“你现在的肉身已毁,还是去投胎吧!”

我悲伤不已,说:“我投胎重新做人,下辈子还要做女人,但我不能失去这一段记忆!”

奈何桥,

孟婆汤。

我怕我过不了那个轮回。

我怕我再也认不得杜三娘!

我忍不住放声大哭!

月老望着我,双眼中忽然有晶莹的亮光在闪烁。

他明白我的意思。

他是个好神仙,真的帮助了我。

末了,他又对我说:“孩子,切记,既已选择,这一世注定悲苦,当无反悔,一旦心生悔意,蛇妖便会对你有机可乘。”

我自知此去再无回头之路,但心意已决。

于是,这一世,我带着前生的记忆投胎又做了一回女人。

想到这里,我只觉心中凄苦,神思恍惚间,不知不觉的喃喃自语道:“而且我永远也不会后悔!”

蓦地“啪”的一声大响,然后听得有人一声大喝:“好小子,你还不知悔改?”

我蓦然一惊回过神来,这才发觉不知何时竟跪在了知府大堂之上。

只见大堂正中,一匾“明镜高悬”,映得满堂发白。

两边横眉立目的衙役吃人般瞪着我,手中的齐眉棍威威作响。

大堂居中坐着一个面色昏暗细眉细眼的官儿,正是那尸二十年位而不忘素餐的知府钱大人。

艾笑站在他身边,满脸焦急之色的望着我,心中连连叫苦:“完了!完了!好端端的怎么就冒出一句什么绝不后悔来,这不是找死吗?”

钱知府又重重的一拍惊堂木,喝了一声:“犯人抬起头来!”

我抬头,迎视着他,竟无一丝惧色。

这个时候,我自知怕也是没有用了。

钱知府恼我不知好歹,瞪着一双细眼狠狠的盯着我,待看到我这“少年盗墓贼”的样貌时,不知为何竟然神色一变,象是在我脸上发现了什么拍案惊奇的事似的,又瞪大眼睛仔细端详起来。

好一会,才满脸难掩窃喜问:“你叫什么名字?”

我答说:“幺哥!”

钱知府脸一沉,喝道:“废话,我是问你真名!比如,姓颜,名叫什么。”

我一惊,多于愕然。

他怎么知道我姓颜?

钱知府眼里闪动着一丝狡狯,看到我神色惊动,终于会意的干笑了两声:“好小子,看来你是无可救药了!”

我无话可说,有时连自己都觉得自己也是无可救药了。

很快,钱知府高喝一声“退堂”,便结束了这场让所有人都觉得莫名其妙的堂审。

他入后堂的时候,又回过头来望了我一眼,眼神中闪动着一丝异样的光彩。

艾笑苦着脸连连跺脚,走过来说:“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又想到了什么?”

我茫然而麻木的望着他急切的眼神,没有回答。

回到牢房,已是中午的时候,原本好好的艳阳天,忽然变天下起了雨来。

雨声奚落而烦躁,透过牢房的小窗飘了进来。

墓神看到我一脸的失魂落魄,抓住铁栏惊喜的叫着:“怎么,不砍头了?”

艾笑瞪了他一眼,很是气恼的说:“你什么意思?”

墓神嘿嘿的笑着说:“小老儿我关心关心嘛!”

他转过身去吃吃的笑个不停。

艾笑气不可奈,说:“有什么好笑的,还转过背去笑。”

说着话他自己也不觉笑了出来,显然老人的滑稽之态让他忍俊不禁。

我无力的瘫坐在地上,背靠着墙壁,想要让自己静下来,可脑袋里总是起伏不定。

好一会,我才忽然问艾笑说:“我,会被砍头吗?”

艾笑不笑了,连最无奈的笑容也突然僵住,片刻才说:“我本来想为你多说说好话的,可是……可是……你却突然……”

我心头一沉,已知道他话中的意思。

如果不是我莫名其妙的说了一句“我绝不会后悔”的话,事实或许有些转机。

艾笑话锋一转,又说:“不过今天钱大人倒是有些奇怪,平常他审问犯人绝不是这样简单的。而且,他还问你是否姓颜,难道……他认得你?”

我也想起钱大人退堂时回头望着我的那怪异的眼神,不觉有些忐忑不安起来。

象钱知府那种人,当他说要砍一个人脑袋的时候,那绝不可怕。

而当他的眼神忽然变得异样的时候,却又说着令你摸不着头脑的话,那才叫心惊肉跳。

艾笑怕我难过,装得无谓的笑了笑,说:“不过你也不用多想,好好休息,我帮你去探听探听,或许事情有什么转机也说不定呢?”

我真不知道怎么感激他才好,他的关心令我同样有些不安。

我与他无亲无故,又是一个盗墓贼,他为什么如此的关心和帮助我呢?

我望着他走出牢房,才真心感激的说:“谢谢你!”

艾笑回头笑了笑,什么也没有说。

墓神忽然嘻嘻哈哈的笑了起来,有些神经质似的。

我说:“你笑什么?”

墓神捋了一把白花花的胡子,故作高深样,说:“我敢打包票,这小子喜欢上你了!”

我吃了一惊,瞪着他吃惊不已:“你……说……他……他喜欢上我了?”

墓神幸灾乐祸的说:“嗯,连我都有点喜欢你,何况是他小子呢?”

我脸色绯红,连连摇头说:“你……你瞎说,他又不知道我是女子,怎么会喜欢我呢?”

墓神哈哈大笑,就好像开心得不得了一样:“他不知道?鬼才信呢?你瞧他瞧你那眼神儿。哎哟,我的乖乖……”

瞧着墓神古里古怪的神态,我不禁又好气又好笑,但心下已莫名的慌乱了起来。

他的话,我不由得不信。

艾笑对我的关心,难道就是因为喜欢我?

可是,他又怎么会知道我是女人呢?

我想来想去终是无法想得明白,望着墓神戏虐的笑容,又有些怀疑起来。

墓神见我心神不定,叹了口气说:“你知道他是谁吗?”

我望着墓神一愣。

墓神神游外往,喃喃轻语,说:“去年雪山柳飞绝,悔不当初,恨连城,别把血红衣!”

我听着不觉吃了一惊。

墓神说:“这是六扇门四大名捕!”

我惊愕不已,说:“你的意思是说,他是……”

墓神没有再说。

我想着墓神刚才说的话,不禁心驰神往。

跟阿三盗墓的那些年,我也听过这首关于六扇门四大高手的传说,据说这是四个令人热血沸腾的英雄男女。

他们入职官位,满腔正义,平世间不平之事,一时成为天下无数少年男女追崇的偶像。

但我绝不会想到,传说中的四大名捕之一,居然会在这里相遇。

可是艾笑,不是柳飞绝,不是恨连城,不是惠当初,更不是血红衣,又怎么会是六扇门四大高手?

难道跟我一样,用的只是假名?

我疑惑的望着墓神。

墓神却已悠然,闭目养神。

到得晚上,外面的雨早已停了,一丝凉风从窗外涌入。

艾笑一直没有来,灯火在等待中微微跳跃着,象个舞动的女子。

袖舞红衣,说不得有多艳美!

我忽然又想起杜三娘来。

她的音容笑貌,她的翩翩起舞,仿佛就在灯火中燃烧起来,又化成一淡青烟,冉冉掠空而去。

我情至深重,张口欲呼:“三娘,你不要走!”

话到嘴边,又嘎然而醒。

墓神扒着铁栏,够着头问我:“怎么,又做梦了?”

我点了点头,只觉背心有些发冷。

我难以抑制内心的颤动,忍不住几乎要哭出声来,说:“你知道吗?三娘她……她还在受苦,我……我却无法救她出来……”

墓神抓了抓头,连连摆手说:“慢!慢!你说三娘,三娘又是谁?你……你要救她,又……又是怎么回事?”

我自知失言,颤声不已,说:“跟你说了也没用的,跟你说了也没用的……”

墓神嘿嘿一笑,说:“嘿嘿,你怎么知道没用?你不是要学盗墓吗?我可以教你!”

我心中一动,不觉往他望去。

墓神又说:“你说你学盗墓,就是为了找一个人。只要你学会了盗墓,要找到她的机会自然也就多了不是?”

我心中一喜,但瞬即又难过起来:“我都要死了,就算不死,也不知道能不能从这里出去,就算学会了盗墓又有什么用?”

墓神脸色一沉,白眉头也蹙了起来,喝声道:“谁说你要死了?那姓钱的今天不是没砍你的头吗?”

顿了一下,他又气休休的说:“何况,还有老儿我呢?”

我也不知他为何如此情绪多变,黯然说:“你又能怎样?你帮不了我的。”

墓神又抓了下头,急了:“你傻了啊?老儿我有的是钱,老儿能买得自己呆在这里,难道还买不了你?”

我听了这句话,方觉有些动心了:“可是……”

墓神瞪眼说:“可是可是什么,难道不相信我?”

我连忙摇着头说:“不是,不是……”

墓神往他身边烂草堆上一躺,翘着脚,一副悠然之色,说:“怎么样?还不拜我为师?”

我犹豫了一下,但还是忍不住内心的渴盼,连忙跪倒,磕了三个头,叫了一声:“师父!”

墓神得意之极,哼着歌儿,连声说:“不错不错,真是好徒儿!”

我适才的不快一轰而散,顿时满心欢喜,也满心希望,说:“师父,那你可以教我盗墓的本事么?”

墓神眼一瞪,瘪了瘪嘴说:“啥?这么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