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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七六.胜败乃兵家常事

虽然世间修士,对天刑砺雷的具体表现形式与本质探索,一直是众说纷纭(详见六卷二十三章)——不过达到多元宇宙至高水准、近乎无人能制的洛基,实际上心如明镜:

眼前这方宇宙用来袭击自己的,才是大千世界中,最原初、也最本质的天刑砺雷!

不是贷舆山“系统”模拟仿制的“人造物”;

不是世界意志释放出来,携带着善意或恶意的“触角”;

不是洪荒世界名义上的掌权执政派系“天庭”所控制,惩戒可能对大千世界造成不可逆转大破坏之辈的终极武器;

而是种赋物随形、无法无相,故令人无从应对的咒缚!

——一种与牛顿力学第三定律类似,但表现形式与触发条件稍有异常的,自然现象。

因为是自然现象,所以,一旦触发,也根本不蕴含任何生灵、任何势力的意志在内。“受刑”者的强弱善恶、立场行为,通通都与它无关。

被“惩戒”者,仅仅是要在猝不及防的情况下,承受自己用种种神奇法术削弱过后,完全可以为千锤百炼的肉身所负荷的,全部反作用力,“而已”!

而察觉到这种自然现象的世界意志,便使用种种特殊手段,模拟了它的力量,方便自己在特殊情况下,自我保护。并对触发条件、表现形式,也都做了相应的改善。

只是后天之物,终究有迹可循。

多承受了数次改版天刑砺雷之后,一些足够强大的修士,也同样从并非完全不可沟通的世界意志处,“习得”了这手绝活,尝试了将它改得更符合自身利益诉求……

那便是天庭、地府等势力掌握的,天劫之由来。

也是天刑砺雷,惯常以“雷霆”现象示人的主要原因。

不过,在真正的超级强者面前,大势力玩出的花样,还远远不足为患,唯独是最原初的自然现象类天刑砺雷,真正能教人谈虎色变——

尽管在多番改版以后,为世人所掌握的天刑砺雷,在破坏力上,确实已然青出于蓝。

然而在发动时机的选择上,不过多么先进、完善的术式,也要多出个人为触发的时长在里面。终归是比不上即时发动的自然现象。

于是,世界意志真正用来保护自己的杀手锏,也就是这种被加过料的,特殊自然现象!

——都能杀死目标对象的话,需要层层审批,发射困难的核弹,与随便一个军人,都能在战场上甩出的普通炸药,其实也没差在哪里不是么?

后者,还要灵活一些,命中率更高一些呢。

即便是修为惊天动地的大罗神仙,在猝不及防、被动接招的情况下,面对突如其来的自然现象,也多半要闹个手忙脚乱。

如果其中还被世界意志“加料”过,那更是绝无幸免可能……

纵然洛基的本体再如何强大,再如何油滑,失陷在此的,终归也只是他区区一介,蕴藏有九牛一毛力量的分身投影而已。

甚至,在进入此方宇宙的同时,他还要接受世界意志的“海关检查”,与“实时监控”,被复刻走相当一部分智慧也力量,作为“护照”和“抵押物”——而这份“抵押”,现在也被用在了倒打一耙上!

各种意义层面,都被算计了的小小投影,凭什么,才能反抗得了,对自身种种心态上死角都了如指掌的世界意志所发,可谓是一方宇宙中至为毒辣、至为凶猛的最终保险手段,天劫,呢?

诚然,他可以动用本体,强行捋顺、乃至于扯烂这部分因果。

但且不论因果本身藕断丝连、绝难被消灭的特性,如此行径,势必会对整片宇宙中——或者说,至少是涉及了那部分因果的海量生灵,造成难以逆转的永久性伤害!

而这,绝对是洛基无法接受的,“涸泽而渔”类超展开……

可以说,在借力用力、顺势而为的一番操作后,幕后黑手的水准,确实已经达到了神鬼莫测其机的高度,甚至都未曾暴露面目,便通过一方宇宙、世界意志的自我保护本能,顺利地将一条高难选择题,甩到了强敌的面前:

你是要乖乖吃下自己先前所完成的全部破坏,令神降容器一道灰飞烟灭,进而让投射过来的这部分力量、意志落入为你所准备好的捕神罗网?

还是一拍两散,强行毁灭此方、乃至于邻近宇宙的一切生灵,从此背上难以处理的海量因果?

无论选择哪个答案,洛基都绝对是一亏到底。

换个场合,曾冠以恶作剧之神头衔的强者,怎可能咽得下如此恶气?

势必要像是“绝不可能对犯罪分子妥协”的强者一般,先给这狗胆包天的兔崽子,狠狠来上个几大梭子的。

然则,自身就是个绝顶强者,熟识同类们脾性的幕后黑手,对他们通常都有着共性的行为模式,可谓早有预期。

并非是挟持人质,而是挟持了洛基自身性情。

宛如捏住了蛇类的七寸般,巧妙封死了敌人“掀棋盘”的最终手段……

——如此行径,确然与色门门主莱茵兰用来对付艾米莉亚的“财迷心窍”,有相当雷同之处。

可知,幕后黑手与魔门,绝对是关系匪浅!

不提这藏身幕后之人,在阴谋近乎得逞的当下,究竟该有多么兴高采烈。一时“大意”,未能及时察觉到身陷局中,致受此厄的洛基,心态可就没有多么美妙了。

也不是不能向自家那些可爱的小信徒们学习,面对着把自己耍到团团转的情况,豁达地哈哈大笑出声,觉得这是种有趣的逆向恶作剧。

即使并非出自本性,多元宇宙至高强者的精神境界,也不是凡间“蝼蚁”所能想象。

无论是“以万物曰刍狗”的超拔、还是“宁在泥水中”的无耻,亦或者“异教徒都得死”的偏执,都能在一念间理所当然地转换。面对无可奈何的境况自我安慰,不过是种没多少技术含量的调整手段罢了。

但他……凭什么要委屈自己?

任性,可是强者的特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