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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之后的几天南宫建国一直在打着我的电话,但我一个都没有接,我也知道与他之间的关系再也无法像以前那样了,而现在失去了他的帮助,我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妞妞的身上,我时刻提醒着自己当初刺猬警告我的那些事情,也并没有忘记钱四爷才是这一切的始作俑者,但现在当务之急是要等妞妞醒过来,也许在他的身上发生了很多我不知道的事情,所以我每天下班后都要往医院跑一趟,期待着他能够醒来。

不过我的工作性质却发生了变化,皮蛋这人明里头不说,但却暗暗动起了手脚,本身该由我做的那些工作全部都被剥离了出来,搞得我在这些人里像透明人一样般的存在,当我仔细想想看着周围时,才发现身边不知不觉已经全部都变成了钱四爷派驻来的人。

就连唯一不与这些人同流合污的王美丽,也整天把自己锁在工作间里,除了有活来以外,其余任何时间都不出来。

我发觉自己变得越来越透明。

这天下班,我照例准备前往医院,但电话却响了,我看了眼手机,是许宜娜打来的,我才突然想到自从上回股东的接风宴以后都没有与她再见过面了。

再多的烦恼与不顺心,听见她的声音我都会变得开朗,我忙不迭接起了电话,柔声细语般地开玩笑道:“你好,我是盘龙山城最大的傻子,请问你是谁家的小仙女呀?”

这是我俩之间的话梗,她叫我“大傻子”,我叫她“小仙女”。

许宜娜并没有像以往那样与我互吐着土味的情话,她的声音很低迷,“我想见你…”

我听出了她的语气不正常,忙问道:“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许宜娜没有正面回答我,“你下班以后来找我好不好…”

“好好好!”我连声答应,“你等着,我马上就来!”

一小时后,我匆匆赶到了盘龙山城的墓地公司,不过并没有进去接待大厅,因为我知道平日里许宜娜若是遇到不开心的事情,她会在不远处的一个小坡,那里的视野很广阔,可以俯瞰整个项目。

许宜娜坐在那个小山坡上,环抱着双腿,在落日的余晖下显得有点单薄、无助,我从身后轻轻地抱住了她,“嗨!”

她转过头,并没有像以往那样笑看着我,漂亮的脸蛋上反而有一种无法言喻的失落感,直叫人心疼,我发觉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忙问道:“怎么了?”

她没有回答,但是我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发现在墓地园区的一角正在被拆毁,铲车与挖掘机像张开的血盆大口般正在一口一口吞噬着已初具规模的景观。

“这…这又是在搞什么?”我惊愕于眼前的一切,不过当我说完话以后,却发现在施工现场的不远处有一个瘦小而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靓丽身影,正在给工头讲解什么。

“梅子?”我很奇怪为什么她会在那里,“她在那里做什么?”

许宜娜淡淡地说道:“刚建好的那片园区就要拆除了,就是她的决定。”

我不敢相信地质疑道:“她为什么要这样做?”

许宜娜摇摇头,“兴许公司的高层领导们有自己的打算吧。”

我搂着许宜娜的肩膀,把她往我身边靠了靠,调侃似地说道:“行了!他们爱咋整是他们的事,你管那么多呢,反正又不是花咱俩的钱,就当看个热闹了!你瞧,那一铲子挖得多有力,刚竖起来的雕像就给整碎了!”

许宜娜没有说话,当我看向她时发现她的眼神都低沉了下去,我忙问道:“怎么了?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你还记得这片正在拆除的区域么?”许宜娜问我。

我仔细地看了看,散落满地的玫瑰石雕旁,一尊两位老人的雕塑,而在雕塑的中间,摆放了一个纺车,我突然回忆起来了,“这个区域不就是你亲手设计的那个叫什么…爱情主题的园区?”

许宜娜点了点头,看着正在被拆毁的园区说道:“不过现在你应该在后面加上‘废墟’。”

想起梅子入股的那一天,她就与许宜娜之间摩擦出了火花,但我怎么都不相信她竟会是那种公报私仇的人,我倏地站起身,大声斥责道:“梅子为什么要这样做?她是不是又在针对你了?我现在就找她去!”

许宜娜拉住了我,“别去了,都已经说了这是高层领导的决定。”

“什么高层领导,钱四爷这种人和方远霍霍在一起就没什么好事,我现在就去问个清楚,就算不是你的钱,但你当初设计这园区你花费了多少的心血谁不知道?现在就这么说拆就拆了?凭什么!”

我俩一个要去,一个不让走,就这么的在山坡上拉扯了起来,也许因为动作太大被远处的梅子看见了,不多一会,她向我走来。

“南哥?你怎么来了?”梅子对我笑了笑。

我看见梅子,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不仅是因为她损毁了许宜娜的心血,更是因为她与我说话时看都没有看许宜娜一眼的态度,我扳着脸问她道:“你为什么要拆掉这片园区,当初你做销售的时候我就给你说过了宜娜为了这里的设计付出了多少心血,而如今你…唔…你…唔…”

许宜娜捂住了我的嘴,小声说道:“你别说了…”边说边拉着我准备离开。

梅子捋了捋耳边的长发,目光看向了远处正在拆除的现场,说道:“这也是方总和钱总下的决定,我只是遵照他们的指令行事。”

梅子见我俩要走,突然说道:“南哥,上回我和你说的事情考虑怎样了?”

听到这话,许宜娜小声问我道:“她和你说什么了?”

我支支吾吾了半天没说出个所以然来,此时梅子却看着许宜娜问道:“南哥没和你说?”

“她到底和你说什么了啊?你是不是又瞎逞能答应别人事情了?”见我不回答,许宜娜变得有点生气,两指暗暗用力掐得我胳膊生疼。

我只好把梅子想让我从这家公司辞职的事情说了出来,本身拉着我离开的许宜娜听到这话,转而狠狠地瞪着梅子说道:“南宫副总,你是不是管的有点太多了?”

梅子看到许宜娜这样不仅不生气,反而有点得意地对着她笑了笑,“怎么?不可以吗?”

许宜娜据理力争说道:“你凭什么要管别人的去留?”

梅子说:“那你凭什么要管我俩之间的事?”

“凭她是我女朋友,可以了吧!”我见这俩人之间的火药味越来越浓,大声打断了她俩的对话,“行了行了,宜娜是我女朋友,这种事情我必须要与她商量的,回头再说,那我们走了,回见啊!”

现在反而我拉着许宜娜想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但是俩女孩的眼里就像冒着火光般地互相瞪视着,谁都不肯先退让一步。

这时梅子的电话响了,电话那头似乎在请示她什么,梅子淡淡地回答道:“好的,等我来看看。”

她挂了电话,对我说道:“南哥,我去忙了。”离开前撇了许宜娜一眼,“你俩还是尽早商量一下吧。”

“没什么好商量的!”许宜娜坚定地说道:“工作上是你说了算,我设计的园区你爱拆就拆去,但是天南现在是我男朋友,还烦请南宫副总以后不要再与他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梅子应该是听到了这些话,但她没有回应,甚至头没回地直接走了,留下站在原地气鼓鼓的许宜娜,我牵着她的手,对着梅子离去的身影叹了一口气,说道:“她的变化真大…”

“咚”的一声闷响,许宜娜用手机砸向了我的脑袋,我疼得几乎要冒出眼泪,“你做什么呀!”

她皱着眉,眼角生气时翘着说道:“瞧你做的好事!”

我揉着脑袋,用无辜的眼神望着她说道:“我…我怎么了我?”

“你,你,你!”许宜娜你了半天没你出个所以然来,把自己憋得个够呛,于是她更加生气的拿着手机砸向我脑袋。

我听到了屏幕碎裂的声音,并大声抗议道:“你怎么了呀你?嗷!疼死了…”

但是不等我叫疼,她却先蹲在地上哭了起来,边哭边把头埋进了胳膊里,“你们都欺负我!!!”

我算是彻底了解到那句经典的歌词“女孩的心思你别猜,猜来猜去闹喳喳”什么的,不过我只好强忍着痛,在一旁小心翼翼地安慰着。

一小时后,夜晚逐渐降临,随着工人们与下班员工陆续的散去,这里最终也就剩下我和许宜娜俩人,她哭也哭够了,我的好话也说尽了,不过好在她终于安静了下来。

女孩子就是这样,有时无理取闹也是她们发泄的一种途径,一般这种时候忍一忍也就过去了,随着她们波动的情绪稳定下来以后,就会展现出温柔的一面,许宜娜也不例外。

她摸了摸我脑袋上刚被砸起的一点小肿包,温柔地对我说:“你把我手机砸坏了,赔我!”

我:“……”

“买新的!”

我连声附和,“买!买!明儿就去买。”

她慢慢地凑过来,靠在我的肩膀上,用比蚊子哼哼还小的声音说道:“对不起…”

我见好就收地连忙回应着,“没事啦,我也有不对的地方。”

这句对不起说实话我觉得有点违心,因为我并不知道自己到错在了那里。

“好吧,给我买个新手机就原谅你啦!”许宜娜狡黠地笑了出来。

我再次无语。

第二天,我一早打了卡就离开了殡仪馆,当我走到郊外的公交车站时,发现许宜娜已经在那里等着了。

“大傻子!”她笑着挽住了我的胳膊,高兴的样子就像已经忘记了昨天哭鼻子的事情。

我亲昵地捏了捏她的脸蛋,“车来了,走吧!”

其实在这之前我俩已经一起相约出去逛街了很多次了,但这却是我俩第一次在工作的时间里偷偷溜出来约会。

许宜娜问我:“你打了卡就走,他们不会记你旷工么?”

我摇摇头,叹气道:“现在根本没有人管我是否上班,在那里一坐一整天,闲得都快生蛆了!”

许宜娜像得到共鸣般用力点了点头,“我知道这种感觉!”

我俩对视着,一起苦笑了起来,我当初想过无数次我们的将来,也许有一天我俩都成为了公司的高管,因为一件经营上的事情吵得不可开交,也许有一天我成为了公司的副总,每天仗势欺人般对她使一点小小的“办公室骚扰”,但无论怎样想,也想不到我俩会有一天一起变成了一对“透明的人”。

我俩先去商场里为她选了一部新手机,然后一起吃了顿大餐,之后又看了一部令人昏昏欲睡的电影,就像每一对小情侣约会时的一样,最终很有默契地走到了一个宾馆的门口停住了脚步。

气氛突然变得很尴尬,尽管我俩捅破了那层窗户纸,再也不是那对初经人事的雏儿了,但我发现真要开那个口时却变得格外艰难。

“宜,宜娜…”我感觉说话时喉咙都变得干涩起来。

许宜娜头埋得很低,又有点微微发红,小声回应道:“嗯…怎么?”

我被这股尴尬劲憋得头顶发蒙,好半天才蹦出一句“饿了吧,要不要…上个厕所?”

我简直想撕烂自己的嘴,明明心里想的是“累了吧一起去休息一会儿”,这话到了嘴边怎么就变成了“上个厕所”,而且原因竟然还是“饿了吧”…

许宜娜应该也是窘迫的头脑发晕,也不知道她到底听清楚我说的是什么了没有,反正我只听见她用更小的声音说道:“好…”

我俩连手都忘记了牵,像俩机器人一样同手同脚地走了进去,刚跨进大门的一瞬间,巨大的电话铃声把我惊出了一声冷汗。

许宜娜应该是太紧张了,她自顾自走到了沙发上坐了下来,随手拿起新买的手机面色呆滞地把玩着,我稳了稳情绪,拿起手机看到了来电显示,心里顿时一万只草拟吗奔腾而过。

来电显示的名字是“狗蛋。”

我深吸一口气,接起电话准备问候他一句标准的国骂时,电话那头的狗蛋却用哭至声嘶力竭的声音喊道:“南哥!呜呜…快来帮忙!钢妹出事了!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