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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圣旨

依依虽住在守月馆里,心中却牵挂着当初皇后娘娘答应她的事。眼下她身子未好不宜面见皇后,只得再做打算。

后来的几天,白蕴棠虽不敢再见依依,却夜夜立在守月馆角落的那棵桂花树下,在那里,正巧可以看到夜夜坐在窗口沉思的,依依的身影。

那天的夜异常的冷,天雾沉沉的,半点月光也看不见。白蕴棠隐在桂花树下,竟也看不出来。依依如同往常一样,打发了丫头们,便一个人挪到窗边,抬着头,不晓得在想些什么。

她也不晓得加衣,只枯坐在那里,夜凉如水,白蕴棠不禁担忧,她的身子如何受得了。

如今年关将至,正是寒冷的时候,白蕴棠不忍依依漫漫长夜苦熬着,便想进去为她添件衣裳。却是还未移动脚步,便自高墙上跳下几个黑影来,直奔依依的房间而去。

白蕴棠暗叫不好。忙跟了上去,出手阻止。自上次小花园被袭后,白蕴棠自此便时时刻刻带着武器,没想到如今竟赶上了。

来人大约有四个,见桂花树下还隐着一人,十分惊讶,只得留了三人对付白蕴棠,剩余一人,去房中找依依。

依依听得门外有动静,正疑惑间,房门被人一脚踹开,那人黑衣裹身黑布蒙面,像极了那晚小花园的刺客。依依见着黑衣人,也不躲避,直直的看着他,并不在意生死一般。

黑衣人似乎也并不想杀她,只是一步一步同她走来。眼看着只有几步的距离,黑衣人突然惨叫一声,倒下了。

那人的身后,白蕴棠也捂着胸口,将将要倒下来。他的玄色袍子湿了一大片,分不清是血还是水,他见依依安好无虞,终是笑了:“好在你……”

话未说完,身后便飞过来一把利箭,巨大的推力使得白蕴棠踉跄了几步,手中长剑被抵在地面上,苦苦撑着。

丘石闻声赶来,黑衣人见人多势众,立时退了。余下受了伤或未死绝的,不晓得服用了什么药,顷刻间便七窍流血而死。

自始至终,依依只是坐在那里,连动也不动。白蕴棠终于支撑不住,单膝跪地,见依依只在那里如雕塑般不为所动,心中哀凉,却仍是不顾丘石的劝说,坚持说到:“当初你在小花园替我挡了一箭,如今我救你一命,倒也两清了。我欠你的,往后……我慢慢还。”

若是有一天我还完了,你可否……可否再爱我一次?

依依终于落下泪来,他与她的恩恩怨怨,不晓得何时才能到头。今夜死的人,为何不是她,她如今一心求死,老天爷却从不成全她。

她长叹一声,横眼扫过房内血迹斑斑横七竖八的尸体,冷冷道:“一百四十八口人命,你如何还得清?”

“我自有我的法子。”白蕴棠强撑着站起,被丘石搀着走了。

丫头们被打斗声惊醒,起来一看皆是吓得惊呼,又见依依坐在那里安然无恙,才稍稍放下心来。府中侍卫连夜将守月馆清扫干净了,白蕴棠又加派了人手护卫。

墨染阁内,白蕴棠正在包扎,丘石立在一旁双眉紧锁:“将军,此次袭击事件,与小花园那日,一般无二。那些刺客不像我北宋国人,但凡事情败露便立即自杀赴死,找不到半点有用的线索。属下唯一肯定的便是这些人,全部来自别国。因为他们吃的毒药,是西凉国独有--万毒叮。”

白蕴棠眯了眯眼,露出一股狠毒来:“这么多年了,那些边境小国还是不安分。”

丘石道:“当年西凉来犯,老将军带兵镇压,虽我军不幸中计伤亡惨重,他们却也没讨到好处,如此休战的九年,终究还是蠢蠢欲动啊!”

白蕴棠抬头,见窗外浓浓夜色已是退了去,亮光一点点涌上来,终道:“这个年,怕是过不好了。”

又担忧着依依的身子:“夫人如何了?”

“无甚大碍,已经伺候着歇了。只是那屋子里……只怕夫人住不惯。”

白蕴棠低头想了一想,道:“我这墨染阁还空了几间房,便让夫人挪过来吧。另外你去宫中请一个太医来,仔细照看着她的身子。”

“是。”

挪去墨染阁,依依本不愿意,可是丫头们好说歹说,依依扭不过,便也去了。两人虽离得近,却终日都说不上一句话。

白蕴棠因为那夜刺客之事,似乎有了些眉目,日日早早便去了宫里,夜深了才回来。因着年关将至,白蕴棠怕西凉人会趁着过年人人松散,趁机攻打我国,便赶着加强防御工事。

到底是把年安生的过了,新年的第一天,照旧历依依是要与白蕴棠一起进宫拜年的,依依心中装着事,丘石过来请时,依依未曾推脱便也去了。

今年宫中不比晚年热闹,也许是多年安生惯了,突闻西凉人可能带兵打进来,人人面色都有一层挥之不去的忧色。于是这个宴会,也不过是就着臣子的本分,走个过场而已。

依依趁机见了皇后娘娘,跪在地上求着那日在大理寺所求的事,皇后着盛装端庄坐在榻上,穆色问道:“依依,你可都想好了。哀家听闻白将军如今对你不错,你可真要断了与他的夫妻情分。”

依依冷笑:“我与他,哪里还有情分。不过被一道圣旨束着,各自自由不得而已。”

皇后无法,只得命纤云拿出一道圣旨来:“这是哀家为你求的旨,还特特给了你一个权利,如今白将军还不晓得这件事,倘若你回头改了心思,只将这圣旨好生收着便是,你与他,还是夫妻。倘若你一心要与他离散,便将这圣旨拿与他看,他即便是将军也违抗不得。从此你与他,便一别两宽,各自珍重了。”

依依接过,深深磕头谢恩。

皇后终是不忍,仍是劝道:“依依,哀家一直将你当作孩子看待,你如今这般,哀家也很是心疼。”长叹一声,抬眸瞧着外头喜乐声声,终道:“白将军欠你的,此生怕是还不了了。可哀家,陛下,甚至这北宋欠你的,如何才能还?”

依依不解,以为皇后所言是她全家被灭之事,低眉道:“娘娘放心,依依晓得是非,冤有头债有主,依依不会错恨旁人。”

皇后怜惜的看她一眼,几度欲言又止,终还是让她退了。

正月十五未过,新年那夜突降的大雪还未全部消融,北宋边境便传来敌报,听闻西凉国派了众多军队在边境处驻扎,其心可见。皇帝为彰显北宋大国的威风,阻了文官求和的谏言,派兵与其正面交锋。这带兵的将领,自然是北宋国人人称道战无不胜的白蕴棠。

那日是个好天气,白蕴棠正在军营中点将,他手下的士兵们多年不曾打战,士气很高。依依特地换了宫装进宫去求了旨,想陪同白蕴棠一起出征。

皇后以为依依已经想明白,很是高兴,便帮着说和。原本出征打战的事情,女子参与不得。可如今见着依依与白蕴棠夫妻情深,又有皇后帮着说话,皇帝便也答应了。

圣旨下来时,白蕴棠正在房中换战袍,领头的太监一脸喜色,连连拱手道:“恭喜将军贺喜将军啊,将军得了这样一位不畏生死情义深重的好夫人,不仅是将军之福,也是我北宋之福啊。想必将军此行定能收了西凉那蛮夷之地,老奴先在此恭贺将军了。”

白蕴棠听得不明不白,太监恭恭敬敬递上圣旨:“圣旨都下来了,将军自个儿看吧,老奴还要回宫复命,就不久留了。”

丘石见状亲自去送了,白蕴棠拿着圣旨还未打开,便见着依依一身戎装走了进来。

她因在南国长大,得了南国女子的窈窕和柔美,平日里都是一身清雅女装,很是亭亭玉立。如今换了戎装,竟也是英姿飒爽,生生多了抹京中女子的英气来。

她将头发梳成男儿模样,笨重的戎装穿在她身上倒不显臃肿,只觉是一个白面书生偷偷穿上了出征战袍,虽不至威风凛凛,倒也是一番风采。

她自门口走来,带着盔甲微微的响。她站在白蕴棠对面,足足比他矮了一截,她眸光闪闪盯着他,竟轻轻笑了:“我穿这一身,可还好看?”

白蕴棠怔了,圣旨拿在手中已忘了去看,眼中脑中只剩依依方才一个蜻蜓点水的笑意。他楞楞:“你这是……”

“我去宫中求了旨,与你一同出征。”

“为何?”

“听闻北宋边境是一处荒漠,是与南国京中都很不同的风景,依依有生之年,想去看看。”

“可是战场凶险,你一个女子,怕……”

依依打断了他,目光灼灼:“你难道不能像护着李夕凤那般,护着我么?”

白蕴棠看着她,自她漆黑晶亮的眼中看见了自己,他看到自己郑重点头:“好,我带你去,护你平安。”

依依抱拳以将士之礼回了他,颇有些男儿风范:“如此依依便先谢过将军了。”

手未抽回,却被白蕴棠握住,她的手光滑细嫩,却隐隐能从腕处看见细微伤痕。他的心沉了沉,道:“依依,我……”

依依难得没有抽回手,却是轻松的玩笑道:“将军可是反悔了,君子一言快马一鞭,此时反悔依依可是不从的。”

她的模样如同一头耍赖的小狐狸,可爱的紧。白蕴棠终是笑了,将依依搂在怀里,满足的叹息一声:“依依,你可知我等这一天,等了多久?”

依依伸手环住他,眸色暗了暗,仿佛一时间全部心事涌了上来,为她原本晶亮的眸子染上了一道尘。她的指尖扣着他的盔甲,沉声道:“也许出征回来,一切就都好了。”

白蕴棠将她搂得更紧:“但愿如此!”(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