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里静得能听见彼此的呼吸,额头上不轻不重的柔软力道,舒缓了太阳穴胀痛的同时,渐渐地勾起了一些其他东西。
在这夜深人静里,清晰又蠢蠢欲动。
顾辞没让迟安榆按多久。
也就四五分钟时间,他便睁开了眼,迟安榆没反应过来,男人的头已经从她的指腹离开。
“回房去吧。”
说着,顾辞站起身,去了厨房。
迟安榆看见他站在吧台边给自己倒了杯水,仰头喝水时,灯光下喉结滚动得性感。
顾辞喝完水,见女孩还站在原地,视线触及到她白净柔美的脸庞,再度开口:“还不快回自己房间。”
听他稍显强硬的催促,迟安榆拿上手机,上楼。
隔天醒来,顾辞已经不在别墅,早饭听柳姨说:“天刚亮就去机场了。”
迟安榆撕面包片的动作一顿:“去机场?”
“嗯。”柳姨忙着手头的活儿,一边回答:“好像是去杭州,他没跟你说吗?”
迟安榆笑着摇了摇头。
司机老刘一直在别墅,大约是得了顾辞的交代,下午送迟安榆去学校。
华清附中晚上七点之后就没有晚自习,学生要么报课外班,要么去图书馆自学,七点十分,迟安榆和王丹两个人在图书馆靠窗的位置坐下。
做了会儿习题,王丹揉了揉酸痛的脖子:“那天晚上的那个男的是你亲叔叔吗?”
迟安榆正在做英语填空题,回得心不在焉:“不是。”
“那结婚了没有?”
“没。”
“你叔叔气场挺吓人,后来我回去回忆了下,他长得真好看,声音也好听,就是年纪大了点,有三十了吧,如果年轻个十岁,他就是我的小哥哥。”
“.......”
见迟安榆对这个话题不感兴趣,王丹撅撅嘴,拿了张数学卷子,刚算好两道选择题,想起什么似的,说:”我们学校要建新校区你知道吗?”
“我听说我们京都的首富给我们学校捐了这个数。”
王丹说着,竖起两根手指。
迟安榆第一次找顾辞之前,上网查过他的资料,知道他位列京都富豪榜榜首。
抬头看向王丹竖起来的那两根手指:“两百万?”
“两百万多对不起首富的名头,加个零。”
迟安榆心跳忽然地有些乱:“你怎么知道?”
王丹俯身过来,压低声音:“我舅舅包工程的,刚拿到新校区的项目,他是听我们学校校董喝醉了说的。”
“好像是为了把家里的小孩塞进来,不知道塞哪个班去了,砸这么多钱,估计他家小孩的成绩烂到家。”
“.......”
这晚,迟安榆躺在宿舍单人铺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顾辞为什么砸这么多钱,她多少能猜出来点原因。
把钱砸足了,和校方达成协议,蓝如素想动手动脚,就没那么容易了。
......
假期后的第一个周末在补课中度过,直到第二个周末才放假,王丹因为父母回来了,不用再在学校过周末,宿舍只有迟安榆留宿。
送走最后一个同学,迟安榆坐在空荡荡的宿舍里,怔怔的望向窗外,这一刻,她的心境和天色一样暗沉,有些彷徨迷茫的情绪在心头萦绕。
独自待了一会儿,起身从书桌上拿了两本习题册,打算去图书馆做题打发时间,走进宿舍楼大厅,目光忽地触及不远处路边停靠的一辆熟悉的黑车。
车边站着一道人影,低头拿着手机,几秒之后,迟安榆的手机响了起来。
心跳忽然不受控制地变快。
男人身高腿长,白衬衫黑西裤,稳重成熟的气度在校园里俨然成了一道惹人注目的风景。
迟安榆没有接,而是走过去:“您怎么来了?”
顾辞看见她的时候就已经挂断了电话,把手机放进西裤口袋,手没再拿出来,就这么单手插兜地看着她走近。
听见问询,他缓缓开腔:“来接你回家。”
迟安榆抱着书地手指微微收紧,空落落的一颗心彷佛因为男人一句话而有了着落,可嘴上却还是说:“我在学校住一样的。”
“上去拿东西。”顾辞不接她的话。
迟安榆听着这不容拒绝的老板口吻,知道多说无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