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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三十五、如实相告

谭若飞在蒙蒙懵懂之中,开始了自己的驻村工作。

两不愁三保障,五个一批,六个精准,六基……

付品江为他梳理的那些材料,对他的帮助比较大,他的头脑中,渐渐勾勒出了云梦山精准扶贫工作的轮廓。

付品江交给他的一项当紧的任务,是总结一周工作完成情况,谋划下周重点工作。付品江为他梳理了办理的流程,并拟了几点注意事项,都很具体。

他一边熟悉资料,一边在尖刀班的群里发布了消息,请大家给他反馈重点工作完成情况及下周的工作计划。

两天后,谭若飞便梳理了两个清单,交给了付品江。

付品江仔细看了一遍,除了个别内容的表述不精确外,大体上没有问题。看得出来,谭若飞的文字功底还比较扎实,工作也很用心,前期与尖刀班的同志沟通也很顺畅。

谭若飞工作上手很快,这让付品江心头大喜。

李德清出来后,径直回到了云梦山。

而与此同时,组织部也免掉了他的职务,保留副县级待遇。

他第一时间主动跟向亚洲取得联系,表达了愿意继续留在村里工作的意愿。

向亚洲没有为难他,答应了他的请求,并要他继续担任驻村工作队队长,兼精准扶贫尖刀班班长。

毕竟,他现在已经有了很明显的污点,政治生命可以说已经终结,对向亚洲再没有大的威胁。

当天晚上,他找付品江谈了半个小时心。

“小付,人犯起糊涂来啊,真的是很可怕。你看我,完全就是自作孽!”李德清倒显得很坦然,“聪明反被聪明误啊!”

“李局,我冒昧地问一下,您对谢学忠那样做,到底有没有发现什么有价值的信息啊?”付品江小心翼翼地说。

“人都已经走了,咱们就别再谈论这个话题了吧!”李德清显然不想再提及这段往事,转移话题道,“我现在比较担心,玉田那边会有闪失,让我们尖刀班的力量削弱。这事你怎么看?”

“我不知道。”付品江显得有些茫然,“孟羽希就是吴玉田的命,这个我是见识过的。如果孟嫂子有什么闪失,吴玉田可能会崩溃。”

“我猜测,孟羽希在知道真相后,肯定会选择离开吴玉田,有杀子之仇,如果做母亲的还选择和仇人在一起,一方面良心上过不去,另一方面别人也会戳脊梁骨的。”李德清分析道。

“您的意思是,关键还是在孟嫂子那里?”付品江颔首道,“这样一来,最终还是由孟嫂子来承担这一切,确实太残忍了!”

“我想,至少我们应该做点儿什么,如果努力了,没有达到目的,至少不会留下遗憾吧?”李德清说。

“那您打算怎么做?”付品江很疑惑,对于这种事情,旁人还能做什么?

“也许,我们应该主动出击,找个心理医生或谈判高手之类的,跟孟羽希谈谈。”李德清说,“我们要主动争取孟羽希的支持。”

“您的想法,恕我直言,操作性不大。”付品江分析道,“您这是往受害人伤口上撒盐,是找错了主。”

“那你说还有什么办法?”李德清显得有些忧愁。

“人的情绪,一味靠堵,是堵不住的,必须要疏堵结合。”付品江道,“具体怎么办,我现在还想不出来一个比较稳妥的办法,但我坚信一点,时间是最好的解药,也许我们应该把一切都交给时间。玉田兄那边出了状况,我们现在应该更多思考,怎么承担他的工作,而不是怎样让他来继续承担。”

李德清不再言语,二人结束了谈话。付品江不经意地看了一下,墙角原来凿出来的一个隐蔽的洞,已经抹上了混凝土,看上去还是新鲜的。

李德清以前监听过谢学忠,现在付品江搬到了谢学忠的房间,李德清又回来了,正常人都会担心自己的隐私也被非法侵犯。

这李德清刚回来,就把漏洞给堵上了,倒也是表明了态度。

三天后,吴玉田和孟羽希回来了。

付品江开着吴玉田的车,去红石乡集镇接了他们夫妇二人。

吴玉田瘦了一圈,整个人看上去很憔悴,也很疲惫。

而孟羽希,戴着帽子,穿着长裤长衣,脸色苍白,没有什么血色,显得比较虚弱。不过,她显然还沉浸在初为人母的幸福之中,说话也格外温柔。

吴玉田扶着孟羽希,二人坐在后排。

“玉田兄,我想,有些事情,你是不是应该给孟嫂子说一下,毕竟作为一家人,你不可能一直瞒着的。”付品江小心地提醒道。

“什么事?玉田。”孟羽希满脸的疑惑。

“羽希,我真的不知道如何启齿,我想还是付书记给你说吧!”吴玉田很慌张,用求助的眼神看着付品江。

“孟嫂子,对于吴玉煌,你打算怎么办啊?”付品江试探性地问,“听说准备送到福利院去?”

“是不是玉煌出了什么事?”孟羽希顿时警觉起来,挣开了吴玉田,严肃地问,“你不要跟我绕弯子!”

“孟嫂子,你想过没有,你的小儿子,他以后叫玉煌什么?是叔叔,还是哥哥?”付品江继续道,“你的小儿子慢慢长大了,他会不会因为这样复杂的关系而遭人嘲笑,而抬不起头来?”

“这个问题,当初我选择跟玉田在一起的时候,就已经思考过无数次,这都是我们家庭内部的事情,我相信我们自己是能够处理好的。”孟羽希显得很坦然,“我会教育我的孩子,学会无视外人的流言蜚语的!”

“孟嫂子,你有没有想过,在这个世界上,最希望吴玉煌消失的人是谁?”付品江继续诱导性地问,“是丁婶子,还是吴玉田?”

孟羽希沉默了。吴玉田试图拉她的手,被她狠狠挣开。

付品江接着说:“生活是残忍的,而人是自私的。换位思考,如果我是丁婶子,如果我是吴玉田,我估计也会想着让吴玉煌消失。”

“付书记,玉煌一定出事了,请你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孟羽希有些抓狂了。

“孟嫂子,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你都要相信,玉田兄是没有错的!”付品江继续说,“丁婶子她人老了,思想更加封建,想得也多,一时犯糊涂,自然有法律会去惩处她的。”

“玉煌他还在吗?”孟羽希哭了起来。

“就在你产下新生命的那天晚上,玉煌中毒身亡,孟嫂子你节哀。”付品江很无力地说,“丁婶子目前也在看守所。”

付品江从后视镜看到,孟羽希的眼泪断了线,头一下一下重重撞击着车门。吴玉田抽泣着,用手垫在车门上,任由妻子撞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