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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三十六、陈年旧事

见吴玉田夫妇这般光景,付品江也不再言语,默默开着车,并加快了速度。

到达孟羽希的家,付品江熄火,打开车门,夫妇二人还在保持着先前的状态,孟羽希的头依然重重撞击着吴玉田的手。

吴玉珊和易纾已提前等候在门口。吴玉珊怀里抱着孩子,带着哭腔道:“嫂子,你别这样!”她怀里的孩子哇哇大哭起来。

孟羽希听到儿子的哭声,停止了自残的动作,缓缓下车,木然抱起孩子,冲大家道:“你们都走吧!”

“羽希……”吴玉田喊了一声妻子的名字,却不知道如何往下说。

“我扶你进去!”吴玉珊不顾孟羽希的强烈反对,扶着她往屋里走,“你还在坐月子,千万别吹到了!”

易纾也跟上去,扶住了孟羽希。

孟羽希毕竟太虚弱,也挣扎不过,只得由吴玉珊和易纾扶进里屋。

付品江和吴玉田交换了一个眼神,也跟着走了进去。

“你进来干什么?!”孟羽希见吴玉田也跟了进来,用手指着他,恶狠狠地说,“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你给我滚出去!”

吴玉田正要往外走,被付品江一把拉住了。

“孟嫂子,你冷静一下!”付品江低声道,“虽然这是你们的家务事,旁人没有发言权,但作为最好的朋友,我还是要多几句嘴,不能让你们不明不白散了伙。”

“你不要说了!”孟羽希咆哮道。

“我知道我说什么都是很苍白的,但我恳请你听我说完。”付品江平静地说,“其实,你们夫妻二人现在并不是最绝望的时候,也许越是在这种时候,你们越是应该冷静一下。”

“今天,吴玉田走出这个门,也许就是死路一条,也许从此就是废人一个!想想你怀里的小生命,好不好?”

“命运对你们是不公平的,让你们承受生命无法承受之重。但也许,你们现在所遭受的这些苦难,都是为了换取这个小生命的未来。等到他长大了,当他知道了今天你们的选择,他会为你们感到自豪,因为这样的苦难,也没有拆散你们!”

付品江说得很动情,但逻辑也比较混乱。他是真的害怕这一对恩爱的夫妇,因为命运的捉弄而分开。

吴玉珊流着泪,翻出手机视频,播放着吴玉田和孟羽希那简朴的婚礼。

“感谢大家今天来见证我和羽希最幸福的时刻!今儿,我吴玉田娶孟羽希为妻,我没有给她一个隆重的婚礼,我心中有愧!唯有在未来的日子里加倍奉还!”

视频中,吴玉田那激动的声音不绝于耳。

……

往事历历在目,孟羽希终于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怀里的孩子,也跟着嚎啕大哭起来,那哭声可真响亮。

吴玉珊看她情绪如此激动,连忙接过了她怀里的孩子。

易纾紧紧握住付品江的手,付品江发现她的脸已布满泪水。

吴玉田慌慌张张去冲牛奶,然后笨手笨脚给孩子喂,嘴里念叨着:“儿子,都是爸爸不好,害你和妈妈受苦!”

小孩吧唧吧唧吃着奶,顿时安静下来。

“嫂子,我们到床上去躺一下吧!”吴玉珊说着,和易纾一起把孟羽希扶进了卧室。

吴玉珊还真是个有心人,已提前在孟羽希的家里做了很多精心的布置,做了好多大尺寸的照片,有吴玉田与孟羽希甜蜜的合影,也有他们儿子的照片,整个屋子显得如此温馨。

孟羽希哭了一会儿,有些累了,靠在床上上,睡着了。

付品江拍了拍正在给孩子喂奶的吴玉田,“玉田兄,村里的事,这几天你就不用管了,好好把孟嫂子照顾好。”

吴玉田点了点头,付品江和易纾便离开了。

“老公,我觉得孟嫂子的命,真的是太苦了!”易纾唏嘘不已,“你说,她人那么漂亮,又那么能干,为人也是一等一,老天爷对她咋就那么不公平呢?”

付品江叹息一声,道:“但愿这个多灾多难的家,往后能一帆风顺吧!”

“对了,我一直想问你的,你真的相信孟嫂子的前夫,是死于酒精中毒?”易纾突然很神秘地问。

“这些陈年旧事,你提它干什么?”付品江显得很疑惑,“难道你发现了生命线索?”

“那倒没有,只是我觉得这个事,恐怕绝不是那么简单!”易纾说。

“警方的结论,难道还有错?”付品江用异样的目光看着易纾。他知道,易纾是在怀疑,吴国喜的死与孟羽希有关。

易纾淡然一笑,“我就这么一说而已。”

“你脑子里一天都在想什么?”付品江温柔地揉了揉易纾的头。

“也许这就是她的报应呢?”易纾继续道。

“她的前夫吴国喜,是云梦山出了名的恶霸,嗜酒如命,喝得酩酊大醉,就喜欢打老婆,吴玉煌那样,也是孟嫂子怀孕时被打的!”付品江有些气愤地说。

易纾沉思着道:“一个正常人,是不可能喝下那么多酒的。三斤,是什么概念?居然没吐。”

“那你觉得真相是怎样的?”付品江瞪大眼睛看着易纾。

“你别忘了,孟嫂子可是医生哦!”易纾意味深长地说。

付品江不以为意地说:“我的易博士,你不会是还想当侦探吧?”

“纯属猜测而已。”易纾笑着说,“即便孟嫂子的前夫真的是她谋杀的,那又能怎样?她不弄死他,自己迟早也是被弄死!既然是这样,倒不如先下手为强!”

“你这人三观有问题!既然有生命危险,那为什么不报警?”付品江没好气地说。

“怎么报?那个年代又没有电话!”易纾一本正经道,“她哪里有机会跑去派出所报案?总不能让警察天天守着她,抓现行吧?说话前,先过过脑子!”

易纾说得很有道理,付品江一时无言以对,转移话题道:“媳妇儿,上次岳父岳母来去匆匆,我凑的三万块钱,取都取出来了的,准备孝敬孝敬他们的,也忘了给,你看是不是什么时候给汇过去?”

“凭白无故给钱干吗?”易纾斜了付品江一眼,“钱在哪儿?充公了!”

“逗你玩儿的!我怎么可能有那么多钱?”付品江慌忙改口道。

“付品江,你是不是不想过了?”易纾伸出她的白骨爪,对着付品江跃跃欲试。

“我错了我错了!在床头柜的盒子里,你等会儿自己去拿吧。”付品江立即缴械投降。

“这还差不多!赏你一个吻!”易纾开心地说着,在付品江的脸上亲了一下。

付品江的脸色铁青,没好气地说:“三万块一个吻,真特码的贵!”

说话间,二人已回到了村委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