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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回(上)祸起萧墙

丐帮为查出真凶,便把所有人召集起来,仔细盘查,一时闹时沸沸扬扬,鸡犬不宁。由于众人各自为组,单独行动,谁也看不见谁,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查了半日,毫无结果。龙千钧道:“真凶既然如此大胆,没有一定手段是绝不敢下手的!而且他干了之后,也必然要做得天衣无缝,当众盘查,必然打草惊蛇!”

铁云道:“不要放过任何细微之处,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铁叉会因为一番纠葛,瓜田李下,成了过街老鼠。人人见了都退避三舍,冷眼相看,花逢春等人大受冷落,心中不平,抗敌也不怎么卖力了。丐帮见了,越发鄙视不已,由于鹰王辛巴的苍鹰天天在天上盘旋监视,众人的行踪,暴露无余。鞑靼时时设伏迎击,群雄时时受挫,进退不得,铁云大感焦急,幸而苍鹰晚上歇伏,出动不得,而丐帮的群狗则是夜间活动,使得众人趁夜偷袭,稍占上风。

第二日一早,南飞燕闯进营帐,对铁云道:“帮主,姐妹中又不见了一人!”铁云大惊,忙令众人道:“快快去找,不要放过任何地方!”

姚雪山再次叫道:“定是花逢春干的。这个花花大少,我早就看他不顺眼,不是他是谁?”

铁云喝道:“没逮到凶手之前,不可胡言乱语!”

众人寻了多时,没有结果。铁云大为郁闷,鞑靼兵又时时来袭,众弟子中又多人受伤,适时又渐入深冬,北方寒冷,不时飘下一场雪来,众人饥寒交迫,士气低沉,偏偏又有女弟子失踪,被人奸杀,真是内忧外患。这一日有弟子来报:“铁叉会不辞而别,回中原去了!”

龙千钧道:“我去把他们追回来!”

铁云叹道:“算了!咱丐帮的人疑神疑鬼,不相信他们,人家不高兴,自然走了!”又过了几日,又有弟子来报,说青龙帮人也走了,连连几日,又走了几个帮派,眼见就要独剩丐帮了,而鞑靼兵却如同逐臭的苍绳一般,紧逼而来,而往往又是在紧急时刻方才杀来。从前是众人主动寻着鞑靼兵打,而今却是鞑靼兵寻着众人打,真是山不转水转,十年河东,十年河西。铁云见势不妙,只得把队伍重新整顿一番,自己与龙千钧等人一道,日夜守候。

这一夜,铁云巡逻回来,独自在灯下吟诵辛弃疾的《破阵子?为陈同甫赋壮词以寄之》:“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八百晨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寒外声,沙场秋点兵……”未及诵完,只见毛空空扑进帐来,大叫道:“帮主,最后失踪的女弟子爬回来了!”

铁云一跃而起,忙与毛空空飞步赶去,只见爬回来的女弟子披头散发,浑身泥垢,膝盖等处磨得鲜血淋漓,十指肌肉磨尽,露出森森白骨,也不知挣扎爬行了多少时日,方到得营帐远处,再也爬行不得,为毛空空的大狗发现,狂叫着招来众人。众人慌忙把她抬入营帐,欧阳神农等人全力救治,仍然昏迷不醒。铁云见罢,泪如雨下,命欧阳神农道:“你无论采取何种手段,也要把她救活!”

欧阳神农摇头道:“她气息微弱,伤势过重,只怕再也醒不过来了!”

南飞燕大哭道:“好姐妹,你可千万不能死啊!大伙儿正指望着你醒过来指认凶手呢!”

铁云与众人守了半夜,眼见天将放明。铁云上前摸了女弟子手一下,但觉冰凉僵硬,心下吃惊,又在她鼻子处探了一下,但觉气息全无,原来早已死去多时。铁云心里凉了半截,脸上却不动声色,忽然向外叫道:“她醒过来了!”故意把头伸到她嘴边,作倾听之状。众人大喜,忙拥上前来,铁云忙摇手道:“你们都出去!”

众人忙一起退出账外,只听铁云叫道:“她说她想喝水,快端碗水来!”

旁边一人忙跑上前去,从南飞燕手中接过水道:“飞燕姑娘,让我来吧!”端着水碗,走进帐去,却是乔三笑的二公子乔虎,平日里少言寡语,不露声色,这时忽然殷勤起来,端着水走入账去。铁云对他道:“快快把水给他喂下!”

乔虎坐到床前,一边假意喂水,一边伸指朝女弟子尸身上死穴点去。铁云早看得清清楚楚,这时大喝一声道:“住手”

乔虎哆嗦一下,手中的碗掉落在地,摔得粉碎,更加不顾一切朝尸身上点去。铁云冷笑道:“她都已经死去多时了,你还不肯放过她!”

乔虎大惊,跳起身来,指着铁云道:“你使诈……”

铁云冷冷地道:“我不使诈,你怎肯现身?”

乔虎气极败坏,疯狗似地暴跳道:“姓铁的,你的帮主位可是我爹传给你的,你敢把我怎样?”

铁云阴沉着脸道:“乔帮主英雄一世,竟养出你这种禽兽来,真让人伤心,还不伏罪?”

乔虎咆哮道:“这几个女人都是我杀的,你要怎么样?”

铁云喝道:“来人!把这禽兽拿下!”

十几个弟子如狼似虎般冲进来,把乔虎按住,乔虎困兽犹斗,一发狠,出手几招,把挨近他的弟子打得飞出去。帐外众人见凶手竟然是乔虎,个个目瞪口呆,面面相觑,只听帐内一阵扑腾,继而乔虎身子飞出账外摔落在地,挣扎不起。铁云脸色灰黑,走出账来,命弟子道:“把这禽兽带进帐里,让众人看看他的嘴脸!”进入帐内,众人个个面色黯然,难看之极。

铁云怒道:“乔虎,你为何要对这几个姐妹下毒手?一一招来!”

乔虎默然不语,紧咬牙关。

铁云连问几遍,他都一声不吭,正在盘问之际,只见帐外扑进一个人来,大声哭道:“弟弟!”跑上前来,一把把乔虎抱在怀里,大哭起来,却是乔三笑的大公子乔风,铁云正色道:“大公子,二公子干得好事,你让他从实招来!”

乔风抱着乔虎大哭道:“弟弟,你告诉我,为何要干这种事?”

乔虎也大哭道:“哥哥,她们不理我,我一生气,就做出了那种傻事,后来怕人知道,我便索性把她们都杀了!”

乔风道:“傻弟弟,你若喜欢她们中的谁,便光明正大的去追求,为何要这样凶残?”

乔虎大哭道:“哥哥,我第一个杀死的姑娘叶红,便是我喜欢的,我追了她多时,她也不理我,我都给她下跪了,她还是不理我,我骂我不是男人,是个窝囊废,我一生气,便把她杀了。后来第二个姑娘,她假意对我好,后来却偷着要跑,我要她坐着陪我说话,她却只顾发抖哆嗦,正眼也不看我一下,我一生气,又把她杀了。后面三个也一样,不是看不起我,便是鄙视我,其实我也不想杀她们,是她们对我不好,我恨她们!”

乔风大哭起道:“弟弟,爹爹贵为前任帮主,威振天下,你做出这种傻事,可把他老人家的脸丢尽了!”

乔虎道:“你不要再提爹爹爹,他一心盼我成材,打我骂我,逼我读书练武,天天给我讲大道理,连女人也不让我碰一下,我恨他,他早死了干净!”

乔风道:“好弟弟,我知道你的苦处,爹爹固然不对,但你也要理解他老人家的一片苦心,怎能往他脸上抹黑呢?你干出了这等傻事,如果不死,怎能告慰他老人家的在天之灵?”

乔虎大哭道:“哥哥,我不想死,我要跟哥哥在一起!”

乔风哭道:“弟弟,哥哥平日里对你照顾不周,才使你成了这般样子,哥哥也难辞其咎,你死了以后,不要怪哥哥手下无情!”说着手起一掌,拍在乔虎顶门穴上,乔虎张口结舌,面露惊诧之色,慢慢向后倒去,立刻毙命。乔风站起身来,对铁云道:“帮主,我弟弟乔虎十恶不赦,我已经把他杀了!请你通告全帮吧!”说着慢慢向外走去,到得帐外,突然一口鲜血吐出,摔倒在地,铁云忙大叫道:“快叫丐医!”

众人七手八脚,把乔风抬了下去。杨八颠叹道:“大公子大义灭亲,是个血性男儿!”

铁云长叹一声,闭目不语。龙千钧叫道:“乔帮主英雄盖世,但教子无方,以致有此惨剧,丐帮的下一代,若调教不好,丐帮就完了!”

众人无不叹息摇头,甑子汉道:“大公子英武仁厚,深得众人好评,可不像他的弟弟!”

【作者题外话】:十几个弟子如狼似虎般冲进来,把乔虎按住,乔虎困兽犹斗,一发狠,出手几招,把挨近他的弟子打得飞出去。帐外众人见凶手竟然是乔虎,个个目瞪口呆,面面相觑,只听帐内一阵扑腾,继而乔虎身子飞出账外摔落在地,挣扎不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