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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回(下)祸起萧墙

过了几日,正当丐帮整顿士气之际,忽然有弟子来报道:“鹰王辛巴带领骑兵杀过来了!”

铁云道:“敌兵势大,不可硬拼,快快撤退!”当下率领众人,向后撤退。众人因为一番拼杀,又有几个帮派离去,只剩得千余人,勇猛敢死之士又多已阵亡,剩下的多为怯懦之士,撤退起来,跑得飞快。平日时口中振振有词,声音又响又大的人,这时候也逃得最快,倒是平日里从不炫耀,也不轻狂的人,却一个接着一个站出身来,坚持断后,紧随铁云。尤其那些十六七岁的年轻弟子,这时觉得退后可耻,战死光荣,谁也不肯先撤,纷纷围在铁云身边。

那些名为北上抗敌,实则借丐帮声威来扬名的小帮小派,此时更不愿搭上性命,听到撤退命令,一个个如同丧家之犬,抱头鼠窜而去。铁云带得数百人断后,且战且退,不觉退到一条江边,好不这容易寻得几条小船,刚渡过数十人,眼见鞑靼兵尾随而至。铁云大急,把打狗棒递给南飞燕道:“飞燕,你带姐妹们先走,如果我回不来了,便让铁担当继任帮主,统领丐帮!”

南飞燕道:“我不走,我要跟帮主在一起!”

铁云大怒道:“你这个臭丫头!连帮主的话都不听了!你不替你着想,也要替丐帮众人着想,快带着女子们滚回去!”

南飞燕见铁云怒容满面,心如刀割,大哭一声道:“我知道帮主一心要让我们女子活着,所以才这样说!飞燕听你的,我走了便是!”接过打狗棒,叫道:“姐妹们跟我走!”带领众女子跳上小船,渡过河去。

少时小船又划了过来,龙千钧道:“帮主先走,千钧带人断后!”

铁云怒道:“让老前辈们先走!”

福长寿等人坚决不肯,道:“年轻人先走!”

铁云急道:“事不宜迟,不要推来让去,愿意走的先走!”话音刚落,立刻有几十人跳了出来,拥上小船,划向对岸,不觉又渡过了百余人,小船划了回来,铁云叫道:“赶快上船!”又有十余人跳上船去,铁云又叫道:“小船还可上人,快快上船!”有几人刚跑上小船,又折了回来,铁云喝道:“还不快走,又折回来干什么?”

一人大哭道:“鞑子都打到大门上来了,我们还贪生怕死,逃过江去,还不让父老乡亲们笑话!我们不走,要死也要跟鞑子死在一处!”

毛空空哈哈大笑道:“说得好,只有怕死鬼才临阵逃脱,留下来的都是好男儿!”

船上的人听罢,个个面带愧色,又跳下几人。铁云大急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过江并非贪生怕死,是要你们保全性命,日后好卷土重来,快快过江!”

众人铁了心肠,谁也不肯先撤。铁云大怒道:“你们平日里个个俯首贴耳,言听计从,现在不听我的话了,还不都给我滚!”说着命令几个年轻弟子道:“你们给我滚,我不要你们在此碍手碍脚!”

几个弟子泪流满面,大哭道:“帮主要我们走,还不如把我们杀了!”

铁云鼻子一酸,差点落下泪来,对龙千钧道:“千钧,你是明白人,带他们先走!”

龙千钧大步上前,高声道:“听帮主的话,快跟我走!”

几个弟子痛哭流涕,跟着龙千钧上了小船,大哭而去。杨八颠叹道:“丐帮个个都是好男儿!”

这时鞑靼兵逼近江边,步步紧迫。铁云见罢,大有楚霸王乌江自刎的气概,振臂高呼道:“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弟兄们冲上前去,跟鞑子们拼了,死也要倒向前方!”

众人齐声发喊,冲入敌阵,顿时一顿好杀,个个杀得眼红,无不以一当十,锐不可挡。毛空空的几十只大狗也毫不示弱,窜上跳下,竟把多名鞑靼兵拖下马来,用嘴咬死,没死的也被马蹄踩死。

毛空空一边杀敌,一边指挥狗群,向前冲杀。铁云夺得一匹快马,抢过一杆铁枪,一路披靡,鞑靼兵连人带马,被他挑死了数名。众人紧随铁云身后,每人夺得一匹快马,没马的则两人同骑一匹,一路向前,鞑靼兵箭如飞蝗,纷纷射来,众人一路挡打,一路冲杀,不时有人中箭落马,被踩成了肉泥,数百人被冲成几段,各自冲杀突围。

铁云同几大长老与副帮主一道,死命冲杀,也不知杀了多少鞑靼,棒打折了,刀砍缺了,枪刺弯了,浑身溅满鲜血,只如血人一般,冲杀到最后,身边只剩下五六十人。向外突去,其余被冲散的弟子,也都各自为阵,突出阵去。

辛巴和几个鞑靼将官不想让铁云等几个高手露网,便收缩大军,狂追不舍。铁云和众人冲出阵外,飞逃而去,鞑靼兵紧随其后,一路追来,退至一座山前。铁云见山势陡峭,忙与众人舍弃马匹,冲上山去。鞑靼兵追随而至,把山团团围住,紧接着又组织人马攻山。众人拾起石子,只顾照着冲上来的鞑靼兵乱打,连打连着,山上一路只堆满了鞑靼兵的尸体。

众人狠打之际,只把周围的石子都打光了,又往高处撤去。鞑靼兵团擅长野战,此时来攻占山头,优势顿失,连连冲锋数次,都被众人一阵石子,打得落花流水,退下山来。辛巴等人见势不妙,忙令鞑靼兵撤下山来,四面围住不题。铁云等人见鞑靼兵稍退,便退至一个山洞之中,山洞易守难攻,一条斜坡直通山下,旁边一个土包,鞑靼要想杀上,简直比登天还难。众人大为放心,撤到洞中,各自喘息,个个浑身是伤,鲜血淋漓,忙把带在身上的金疮药拿了出来,敷住伤口,包扎一番。毛空空带来的狗群,这时也只剩下十余只,跟在他身旁,连连伸出舌头舔他身上的鲜血。

正在歇息,只听山下远远传来鹰王辛巴的声音,叫道:“铁帮主,你等已陷入绝境,走投无路,不必再作无谓的牺牲了。我鞑靼大汗是爱材之人,若铁帮主等人肯下山归附,定少不了应有的荣华富贵,我大汗也会加以重用,像贵国投奔过来的白莲教教主赵全等人,就受到了大汗的封赏!贵国有句话叫做识时务者为俊杰,愿铁帮主等英雄豪杰认清时势,早早下山归降!”声音功力十足,虽然遥远,力道却是不减,只如在面前喊叫一般,又响又亮。

众人听他提到赵全,个个怒不可遏,毛空空破口大骂道:“山下的鞑子听了!休要拿江湖败类来与我等相提并论,爷爷等人顶天立地,决不投降,你们有本事都杀上山来!”只听辛巴的声音又传上山来,叫道:“你们若不归降,便只有死路一条!”

铁云接口道:“鹰王,我等生是大明的人,死是大明的鬼,绝不背叛自己的国家!你就打消招降的念头吧!”只听辛巴叫道:“在下知道中原豪杰以忠义为重,不肯轻易投降,在下也不勉强,我等给铁帮主等人几天时间想想,若愿意归降,我等随时欢迎!”

毛空空大骂道:“辛巴老儿,你回去做你的白日梦去吧!”

双方叫喊一阵,各自歇口,这时天气突变,阴风怒号,天上飘起了鹅毛大雪,纷纷扬扬,刹时堆满了山头。寒风如割,直灌进洞来,众人无不冷得瑟瑟发抖,缩成一团。

铁云忙带领几个弟子潜出山洞,弄了些柴禾抱进洞来,生起火堆,围坐着取暖。山下鞑靼兵兀自不退,扎下营寨,围住山头。鞍靼兵自小生于北地,卧冰浴雪,并不在乎这场奇寒,不时往山上喊话,要众人下山投降。众人径自不理,各自养精蓄锐,等待时机突围,只见大雪越下起有劲,仿佛跟众人作对一般,一连几日不停。

【作者题外话】:众人狠打之际,只把周围的石子都打光了,又往高处撤去。鞑靼兵团擅长野战,此时来攻占山头,优势顿失,连连冲锋数次,都被众人一阵石子,打得落花流水,退下山来。辛巴等人见势不妙,忙令鞑靼兵撤下山来,四面围住不题。铁云等人见鞑靼兵稍退,便退至一个山洞之中,山洞易守难攻,一条斜坡直通山下,旁边一个土包,鞑靼要想杀上,简直比登天还难。(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