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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回(上)遭遇玄教

毛空空见有人帮助,顿时大喜,见朱尔汉势急,忙在一旁抽了根棒子,上前去帮朱尔汉。剩下的四只大狗见同伴殒命,嘴里呜呜哼个不停,仍不后退,又一齐扑向另一名汉子。毛空空看见黄狗尸体,悲从中来,眼泪哗哗流下,他与黄狗相处多时,远甚于相交多年的好友,如今亲眼见它被杀,怎能不悲?不觉对斧头帮的人恨之入骨,手挥大棒,忘命般地朝几名汉子打去,几只大狗也同仇敌忾,齐心合力,转眼又咬翻了一名汉子。

毛空空大叫道:“咬得好!阿黑阿白,咬死他!”四只大狗听得命令,紧咬不舍,那名汉子被咬得满地打滚,连声惨叫。

斧头帮的人多拦路剪草,杀人如麻,百姓们深受其害,此刻一见,个个拍手叫好。朱尔汉见铁云挥刀相助,暗自惭愧,想不到几日来店中藏了个武林高手,自己竟然浑然不知,真是粗心得紧,当下镇定心神,东一猪头西一猪嘴,砸得斧头帮的人东倒西歪。

雷振霄挥动大斧,朝着铁云猛砍。铁云本着他来任他来,他快任他快的法则,只不还手,身形只顺着他的斧势,进退自如。雷振霄心惊不已,只见对方身影快如疾风,只如粘在他斧头上的影子,任他招式如快迅疾变幻,只砍不到他身形,心知自己碰上了高手,但他心里不愿服输,仍自狠命乱砍,一边叫道:“为何不还手?”

铁云道:“好啊,原来是脸皮痒了!”当下把切肉刀一挥,从雷振霄斧缝中穿入,啪的一声,在他左颊上拍了一下,雷振霄只觉半边脸火辣辣疼痛,顿时气急败坏,正在恼恨之际,只听啪的一声,右脸颊也一阵疼痛,原来又被铁云挥刀拍了一下。雷振霄两腮被拍,两边的牙有震碎的感觉,忙张嘴上下活动几下,还好,一口牙还没碎,但也被拍得松摇了。

雷振霄又气又恨,挥着大斧,劈柴般乱砍。铁云见他不知进退,倒欣赏他的莽劲,一时想起了牛通天,心里道:“当年牛大哥救我出丐帮时,也是这般脾性!”不觉产生了几分殷醉阳的童心,说道:“我看你很有佛缘!何不削发出家!”

雷振霄大骂道:“鬼才有佛缘!你是哪家庙里的和尚?”

铁云哈哈大笑道:“你猜猜看?”

雷振霄:“你不说我也知道!你是少林寺出来的!”

铁云哈哈大笑道:“不错,看我给你剃度如何?”挥手一刀,朝雷振霄头上削去。雷振霄大吃一惊,但觉头上一凉,一绺头发飘落在地,慌得挥斧猛砍,却见铁云进退之间,每一挥手,头上便是一凉,必然要掉落一绺头发,他在斧头帮中好歹也是副帮主职位,竟然抵不住对手轻描淡写的一挥,顿时又怕又恼,越发持斧乱砍。铁云笑道:“你跳也没用,头迟早是要剃的,晚剃不如早剃,你可别乱动,免得我一刀剃歪了,把你的脑袋瓜削下一片来,我可粘不上去!”

雷振霄又羞又怒,一口气把所有的绝招使出来,想把铁云击退。铁云连连数刀,只把雷振霄头顶上方的头发全削光了,只剩脑后脖根处仍剩一圈长发。由于削发是在打斗中完成,极难摆弄,脑后方位又不好,所以削起来难度就大了。雷振霄虽然远非铁云对手,但绝非寻常之辈,铁云要想再削他一绺头发,也是不易,若下手不妥,不但剃发不成,反要把雷振霄脖根切断。铁云只好一边周旋,一边思索着如何下手。

雷振霄见他眼盯着自己脑袋直看,仿佛泥塑匠在端详所塑佛头一般,大觉羞辱,越发狂怒暴躁,大斧再无章法可言,只顾乱劈乱砍。铁云径自不顾,瞅准时机,朝雷振霄脑后又是一刀,又削下一绺头发,一面叫道:“别乱跳,小心脑袋被切下来!”

雷振霄明显感到脖根处又是一凉,心知又掉了一绺头发,狂怒之余,越发心惊,菜刀比不了剃刀,雷振霄一颗光头上的余发被铁云削得七长八短,参差不齐,这边长一处,那边又短一处,间或又有几根未削落的长发随着他身子的闪跳而随风抖动飘飞。旁人看着雷振霄的模样,都忍不住大笑起来,一旁毛空空和朱尔汉见雷振霄此般模样,也自又吃惊又好笑。

朱尔汉大叫道:“铁兄弟,这家伙作恶多端,快把他杀了!”

铁云答道:“朱老板别急,待我一百招内把他头剃光了,送他去做和尚行善!”

雷振霄大怒道:“休得夸口,你若真能在一百招内把我头发都削了,老子便出家做和尚!”

雷振霄一生气,顿时赌起气来。铁云大喜道:“好啊!这世间又多了一个善人!”当下打定主意,一心要让雷振霄改恶从善,于是招法顿快,挥刀直削向他后脑勺下方的余发。

雷振霄护发心切,大斧挥得如同车轮,舞得滴水不滴,护向后盘。铁云连削几刀,竟然都没有得手,不觉五十余招过去了,铁云见他后方护得甚严,前方门户大开,不觉心生一计,便飞快一刀,把他腮上胡须削了一绺。雷振霄不妨铁云突然削他胡子,腮上一凉,吃了一惊,铁云故意叫道:“你不让我削发,我把你胡须剃了!”又是一刀,又剃去了他一撮胡须,连连几刀,只把雷振霄半边脸上的胡子削个精光,而另一半边的胡子则完好无损,顿时不伦不类,滑稽之极。雷震霄生怕铁云削他脑后余发,浑然不顾前方如何,只顾护住后盘。

铁云见他不上当,也有些急了,叫道:“小心眉毛!”挥手一刀,把雷振霄半边眉毛削了,雷振霄大吃一惊,大斧慌忙前护。铁云趁机在他脑后一刀,又削了他一撮头发。

雷振霄大急,赶紧使斧回护,铁云又回过刀来,扬手一下,把他另一边眉毛也剃了,一边喝道:“好家伙!你顾后不顾前,成何体统?去照照镜子!”经他这一说,雷振霄果然心中大乱,心想这般模样,今后在帮中如何见人?这样一想,破绽顿出。铁云抓住机会,扬手又是一刀,又削了他脑后几根长发。

雷振霄惊得魂飞魄散,忙挥斧狂舞,护得更加严实,铁云眼见百招将过,他脑后还有一绺头发未剃,心想夸出的口不能实现倒也罢了,更重要的是让雷振霄改恶从善的愿望落空了,心里一急,挥刀在雷振霄屁股上狠拍一下,叫道:“好家伙,不老老实实受剃,更待何时?”这一拍拍得甚是用力,只拍得雷振霄身子向前飞出,整个屁股火辣辣一阵剧疼。雷振霄不及细想,趁势叫道:“兄弟们快跑!”飞身向外便跑,几个斧头帮弟子见势不妙,也自飞身便逃。

铁云大叫道:“慢走,你的头发还没剃呢”挥起刀飞身便赶,朱尔汗和毛空空带着四条狗,也自随后追来。雷震霄见铁云随后追来,吓得心惊胆战,一边护住后脑勺,一边拼命发足狂奔。铁云施展轻功,紧随其后,几名帮头帮汉子功力有限,跟不上二人,被远远甩在后面,为朱尔汉和毛空空率狗紧追,也自狂奔不已。

雷振霄边逃边大声叫道:“你不要追我,老子不想当和尚!”

铁云大叫道:“法刀都下了,你想当也得当,不想当也得当,可由不得你!”

雷振霄大叫道:“你即便真让我做了和尚,老子照样抢人杀人!”

铁云道:“我把你武功废了,不怕你再去作恶!”

雷振霄越发心惊,不顾一切发足狂奔,铁云只想戏弄他,让他心服口服地弃恶从善,便始终跟在他身后,既不上前,也不退后,只如影子一般,转眼追出数十里之遥,眼见追到了猴怕崖。铁云小时为丐帮所挟持,曾上过猴怕崖,所以并不觉得陌生。雷振霄看见猴怕崖,只如狗望见了家,顿时胆壮气粗,叫道:“这里是老子的地盘,你休要往前再追!”

铁云大笑道:“好家伙,你以为到了家,就安全了吗?小爷偏要你当和尚!”

雷振霄怒道:“你有种就追上崖去!”他心想铁云功夫再高,上了猴怕崖,也不是众人的对手,何况还有帮主柴金锤坐山叫阵,于是飞身朝崖上便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