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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回(下)遭遇玄教

铁云紧随其后,到得崖上,来到大厅前头。只见厅前一片寂静,黑压压站了一片人。帮主柴金锤面色肃穆,正襟危坐,数百名汉子手持大斧,紧站其后。再看前面,两边各坐着两伙不同身份的人,一边是几十名乞丐,为首的是一个手持铁扫帚的老丐,正是丐帮八大长老之一杨八颠,身边几十名丐帮弟子个个手持大棒,神色庄严。另一边则坐着一伙黑衣人,为首的黑衣人手拿一把铁锤,锤头做成一个骷髅模样,上面布满尖刺,只说不出的阴森怪异,却是玄教副教主龙黑山。背后的黑衣人个个面如冰霜,杀气腾腾,手中各持一把骷髅铁锤。

雷振霄跑上前跪下道:“拜见帮主!”

柴金锤见他一头长发被削得七长八短,参差不齐,眉毛全无,胡须也只剩下一半,顿时吃了一惊,忙问道:“振霄,谁把你弄成了这般模样?”

雷振霄扬手指着铁云道:“就是他!”

众人见他堂堂副帮主被一个手持菜刀的青年弄成这般狼狈样,还被追到崖上来,个个又惊又奇。柴金锤知道这青年非等闲之辈,忙道:“阁下何人?不知斧头帮有何冒犯,劳烦尊驾到得此处?”

铁云忙施礼道:“柴帮主言重了,其实也没什么!只因雷副帮主光天化日之下要杀人灭口,在下看不过,想让雷副帮主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故而追上崖来,还请柴帮主海涵!”

柴金锤道:“如此说来,倒是振霄的不对了!”

雷振霄大骂道:“那朱胖子杀了我三名兄弟,我不杀他杀谁!你和那臭叫化多管闲事,可是知罪?”

铁云笑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乃是每个练武人的本份,想在下当年若非贵帮弟子牛通天牛大哥出手相救,早已命丧丐帮,可贵帮弟子杀人不眨眼,真是死有余辜!”

柴金锤惊道:“你就是牛通天那逆徒救走的那个小丐?”

铁云点头道:“正是,在下也曾与柴帮主有过一面之交!”

旁边杨八颠闻言,也自心惊。铁云当年火烧分舵,全帮皆知,但见此时铁云追赶斧头帮的人,身手不凡,便没动声色,便道:“你是丐帮弟子,来我这边!”

铁云道:“弟子领命!”走到杨八颠身边坐下。

铁云问道:“前辈!今日上猴怕崖来,有何要事?”

杨八颠道:“玄教这伙恶魔要来拉拢斧头帮入伙,我不想看到丐帮多一个敌人,所以上崖来了!”

正在说话,只听柴金锤朗声道:“各位弟兄,各位朋友,今日两位江湖同道上得猴怕崖来,斧头帮从上到下倍感荣幸,两大帮派都想让柴某率众入盟,使柴某左右为难,柴某不敢自作主张,只想听听帮内大伙的意见,所以请帮中众位兄弟畅所欲言,决定斧头帮的去路!”

柴金锤话音刚落,只听雷振霄大声叫道:“斧头帮顶天立地,从不加盟结派,管他丐帮还是玄教,我斧头帮绝不加盟尾随。”

龙黑山冷哼一声道:“玄教是天下第一大派,与江湖各大派别势不两立!我玄教教主陈笑天神功盖世,威震江湖,不日就将荡平各派,一统江湖!斧头帮要想立足江湖,就要看清时势,顺应潮流,一起加入玄教,才是最好的出路!”

杨八颠大声道:“自古正邪势不两立,邪不胜正,自古之道。玄教乃一伙江湖败类组成的乌合之众,怎成得了什么大气候?柴帮主应当分清黑白两道,弃暗投明,以正压邪,才是最明智的举措!”

龙黑山接过话头,杀气腾腾地道:“柴帮主,丐帮是又脏又臭的叫化帮,斧头帮若与这样的帮派结盟,也显得没有脸面,加入我玄教才是明智之举!”

杨八颠骂道:“玄教灭绝人性,禽兽不如,柴帮主如为它所用,前途不堪设想!”

龙黑山冷哼道:“柴帮主,你今日想加盟也得加,不想加盟也得加,你加入我玄教,照样做你的帮主,再说我已为柴帮主送来了黄金千两,请柴帮主想好了,如若不然……哼哼!”说话间眼里透出一股杀气,他后面的黑衣人也个个紧捏骷髅锤,眼睛里放出阵阵冰冷的光芒。

杨八颠大怒,骂道:“恶贼,死到临头还敢出言不逊,丐爷我今日就替天行道!”说着铁扫帚一挥,便要动手。龙黑山也自一声冷哼,一摆骷髅锤,也要动手,双方剑拔弩张,如临大敌,柴金锤忙道:“二位江湖同道息怒,有话好说!”

杨八颠道:“杨某不才,空为丐帮八长老之一,今日有一雕虫小技,想请柴帮主等人过目!”

柴金锤道:“丐兄有何高招,柴某愿一饱眼福!”

杨八颠看着墙角一大缸漆黑的洗墨水,便在地上划了个圈,自己站在里头,对柴金锤道:“柴帮主可随意从帮中叫出几人,只管用那缸里的水来泼杨某,如若杨某身上沾了半点墨迹,杨某便率弟子离开猴怕崖,斧头帮何去何从,杨某绝不染指!”

柴金锤道:“那好,柴某愿看丐兄绝技!”便于帮中选了几个武艺高强的弟子,一人拿了一只木盆,对他们道:“你们只管照着杨长老身子泼墨,谁泼上了,我重重有赏!”几名汉子领命,每人于缸中舀了一盆墨水,冲过来照杨八颠身子便泼,只见杨八颠身子径自巍然不动,几盆墨水从不同方向朝他泼去,眼见就要泼到身上,只见杨八颠铁扫帚一晃,身形化成一团影子,只把泼向他的墨水尽数挡出,直朝四处飞去。

几名汉子泼完墨水,当即往后跃回,又于缸中舀来墨水,向杨八颠狠力泼去。杨八颠挥动扫帚,连连抵挡,泼向他的墨水只被他打得四处抽射而出,只如片片黑雨,泼近他身的的墨水,只如碰上了一只高速旋转的沾油陀螺,泼不到他身上半点,这样连泼连挡,转眼间一缸墨水已被舀得见底。杨八颠见墨水泼完,便收住扫帚,只见地上一片黑湿,只有他所站的圈子内仍干燥如故。

谁料一名汉子手中犹有半盆墨水未泼,见他不防,便突然一盆朝他泼出。杨八颠叫道:“休得捣鬼!”铁扫帚一挥,墨水反朝那汉子飞去,那汉子吃了一惊,忙挥盆遮挡,墨水经杨八颠一拦,力道非常,直击破盆底,尽数泼在那汉子身上。那汉子狼狈之极,慌忙退回原处,杨八颠道:“柴帮主看仔细了,杨某身上可曾沾有一点墨迹?”

柴金锤上前打量一番后,却见杨八颠浑身上下,从头到脚,并无半点墨迹,不禁赞道:“丐兄武艺超群,柴某叹服!”再看看看他的铁扫帚,也是滴墨未染。原来泼向他的墨水未及近身,已被他功力挡回,更是叹服。龙黑山在一旁冷笑道:“臭叫化一点破招式,也敢拿出来丢人现眼!”

杨八颠冷笑道:“看来恶贼还有更丢人现眼的,也拿出来见识见识!”

龙黑山冷哼一声:“抬油锅来!”

众人莫名其妙,不知他要卖什么把戏?柴金锤也自不解,便令人抬来炭火和油锅,放在堂前。龙黑山冷冷地道:“煽火!”一名汉子拿着火连煽几下,顿时炉火熊熊,滚油沸腾。龙黑山捋起袖子,把手放入油锅,只听噼噼啪啪一阵脆响,众人无不心惊胆寒,只不知他一双手掌炸成了什么样子?只听油锅里叽里呱啦响了一阵,竟慢慢停了。再看他手掌周围的热油,竟也慢慢凝固为白色,而锅下炉火,仍自熊熊燃烧,越燃越旺,锅里的热油,不时全部凝固为白色油脂。龙黑山抽出双手,只见他一双手掌仍安然无恙,全无半点油渍,众人无不目瞪口呆。铁云和杨八颠也暗暗吃惊,龙黑山冷冷地道:“龙某的寒冰掌比起教主他老人家来,实是万分之一,柴帮主还犹豫什么!”

柴金锤见龙黑山适才发功之际,竟把一锅滚油都变得凝固了,心下吃惊不已。他与雷振霄一样,既不想跟随丐帮,也不愿屈从于玄教,但此刻谁也得罪不起,只得道:“龙兄莫忙,待我问问众位兄弟!”于是高声向众人道:“各位兄弟,斧头帮何去何从,由兄弟们自己决定!”

副帮主侯承天大声道:“玄教纵横江湖,所向无敌,而且声势浩大,与我斧头帮志同道合,加入玄教,乃是众望所归,没什么犹豫的了!”

雷振霄在一旁大骂道:“好你个恶贼,你出卖斧头帮,是何居心?玄教给了你多少好处?”

侯承天大声道:“加入玄教是众位兄弟的意思,不信众位兄弟都瞎了眼,会跟你姓雷的走!”

雷振霄冷笑道:“你问问众兄弟,他们谁要跟你走?”

二人素来不和,大吵起来。柴金锤喝道:“都给我住口,待我问问众人,斧头帮要何去何从?”便高声道:“赞成加入玄教的人,站在侯副帮主一边,赞成跟随丐帮的人,站在雷副帮主一边!”话音刚落,众人已自分成两派,一部分人想跟丐帮,一部分人想跟随玄教。一看人数,却是站在侯承天身边的人占了大多数,而站在雷振霄身边的,仅数十人而已。

侯承天大声道:“帮主请看,加入玄教乃是众望所归,不要再犹豫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