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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回(下)两败俱伤

原来乔三笑与铁云被擒以后,陈笑天令人向丐帮喊话,命丐帮投降。丐帮众弟子听说帮主被擒,个个气红了眼,疯了一般朝玄教杀去,魏同归为胡长发与朱英豪奋力合击。受了重伤,摔落在人群中,被愤怒之极的丐帮弟子打成了肉饼,邱长风等人抵敌不住,忙向后退却。曹福星等人怒不可遏,紧追不舍。

丐帮弟子杀得眼红,许多人哇哇大哭,没命般朝山上冲去。玄教本来人数就少,抵不住丐帮没命般的冲杀,一时死伤累累,慌忙往上退去。丐帮紧追不舍,前仆后继,前面一人倒下,后面一人冲上,一路追杀,杀上黑心岭,一跳尖刀密布,陷阱重重,好在玄教的人在前,反倒成了尖刀陷阱的牺牲品。丐帮紧随其后,也自死伤惨重,一场拼杀,血流成河,只把整个山岭都染红了。

乔三笑与铁云关在石室中,欲出不能,欲战不得,连连捶胸顿足,无计可施。乔三笑大骂道:“胡长发等人猪脑子,拿我丐帮弟子的性命当赌注!”正在骂时,只听室外一人骂道:“臭叫化,别嚷了,你们先吃饱了,等教主回来送你们上路!”说着从铁栏下推进一个食盒。铁云一脚把食盒踢开,大骂道:“饿死也不吃恶贼的饭!”

乔三笑上前拾起食盒道:“铁云!这便是你的不对了!我们恨这群恶贼,却不能跟自己过不去,饭一定要吃,吃完了才有气力叫骂,这叫‘吃孙喝孙,不谢孙!’”

铁云没好气道:“大丈夫不吃嗟来之食!何况是玄教的饭?”

乔三笑道:“你错了!帮主我若不吃嗟来之食,早就饿死在街头巷尾了,忍辱求全,能屈能伸,同样是真正的男子汉!再说,这粮食又不姓陈!”

铁云听罢,忙笑道:“帮主说的是!弟子糊涂了!”

乔三笑道:“这就对了!”抓起一个馒头就要吃,铁云忙道:“帮主且慢,小心里面有毒!”

乔三笑听罢,把馒头掰开道:“待我看看!”去听当的一声,从里头掉出一把钥匙来。乔三笑大喜道:“这是石室的钥匙,咱们有救了!”

二人慌忙起身,把钥匙插入栏上大锁中去开,咔嚓一声,大锁立刻开了。乔三笑一把推开铁栏,大叫道:“快去铲除恶魔!”与铁云一道,往外冲去。二人冲至岭前,却见丐帮弟子一伙紧跟一伙,潮水般向上涌来。陈笑天双掌齐出,直拍得扑上之人倒飞而出,鲜血狂吐。

乔三笑与铁云飞至跟前,大叫道:“恶魔拿命来!”一齐挥掌朝陈笑天打去。陈笑天见得二人,大吃一惊,狂啸一声,朝二人迎来。

丐帮众位弟子看见乔三笑与铁云身影,一阵欢呼。胡长发眼睛血红,声音嘶哑,吼叫道:“弟兄们,血洗无情岭!”

众人一阵咆哮,群情激愤,冲上黑心岭。玄教中人抵敌不住,被赶得走投无路,纷纷朝崖下跳去,摔得粉身碎骨。黑心岭为一道青黑色山梁,远远望去,只如一条大鱼的脊背,直通向玄教内部。陈笑天见乔三笑铁云追打甚急,忙边打边朝岭上退去。

玄教总部无情岭所在之处是一个天然大洞,宽敞之极,可容千人,其后通往山中,前方与黑心岭相连,其下是万丈深渊,上面一道石梁连接。

陈笑天要想打赢二人,自是不能。乔三笑与铁云要想制服陈笑天,也非易事。双方眼睛血红,死命拼打,一场恶斗。到得石梁边上,却听石梁边上有人高喊道:“陈笑天,你女儿在我们手里,快快束手就擒!”却是两个黑衣人,一人拿着丐帮打狗棒,一人擒住陈依伊,把剑放在她颈上,叫着:“陈笑天,再不投降,杀了你女儿!”

陈依伊连连叫道:“爹爹救我!”

陈笑天一声狂啸,两掌齐出,涌出一阵掌力,一寒一热,把乔三笑和铁云击退几步,身子闪电般朝石梁上飞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掠近两名黑衣人,只听两声惨叫,两名黑衣人倒飞出去,撞在石壁上,摔落在地。陈笑天身影快得胜过电光火影,不等二人还手,已将他们打飞出去,又一把拉过女儿,朝洞内跃去。乔三笑铁云身影业已飞至其后,挥掌便打,却见金三仙与乔摘花身影窜过石梁,往洞内逃来。乔三笑叫道:“快去拿打狗棒!”

铁云忙飞身跃过,跳到那名黑衣人跟前,只见那黑衣人连连挣扎,手里紧握打狗棒,胸前一片焦糊,却是中了陈笑天的烈火掌,另一人则胸前皮肉绽出,盖着一层冰花,却是中了陈笑天寒冰掌。因那人用剑逼着陈依伊,为陈笑天狂怒地尽力一掌,已是死了。拿棒的那人中掌较轻,却还活着,见铁云掠到身旁,断断续续地道“我们是……丐帮弟子,受……梅大哥所托……埋伏在玄……玄教中做内应,探寻……打狗棒下落,告诉帮主……梅大哥……是冤枉的,要……为他平反昭雪……”说着间头一歪,自是死了。

铁云拿过打狗棒,忙回身来杀陈笑天。陈笑天把女儿向金三仙一推道:“快带依伊先走!”

乔三笑身影已掠到陈笑天跟前,双掌齐出,用尽平生功力,朝他胸口拍去。陈笑天亦狠命一击,朝乔三笑胸口拍去,双方手掌严严实实拍在对方身上。与此同时,乔三笑口一张,一口鲜血狂喷而出,只如利箭,朝陈笑天身子射去。他这一招乃打狗棒法中最后一招,叫做“含血唾狗”,不到拼命时刻,绝不会轻易使出,乃是危及性命之时的方用的相拼之招。二人拍上对方胸口,身子震得倒飞而出,各自撞在石壁上。乔三笑吐出的鲜血犹自着着实实射在陈笑天身上,陈笑天狂啸一声,一口鲜血吐出。陈笑天未及落地,身影已向洞后逃去,铁云一头扑过,尽力一掌,朝陈笑天拍去。乔摘花身影一闪,挡住铁云一掌,一声怪叫,向后飞去,再看陈笑天身影,早已不见踪影。乔摘花身影歪歪倒倒,向后洞逃去。

铁云紧追不舍,追出后洞,却见后山沟壑纵横,森林密布,哪里寻得见陈笑天等人踪影?忙飞身掠到前洞中来,却见乔三笑双目紧闭,口中鲜血连连吐出。胡长发等人围在周围,正运功为他疗伤。

铁云连忙上前换下众人,运动把真气输入乔三笑体内。众人知道铁云功力非常,见他疗伤,心下稍定。胡长发大哭道:“帮主,你怎么样?丐帮上上下下正靠着你啊!”

众位弟子见乔三笑模样,也一齐大哭起来。冠老春等人浑身血污,一边清理战场,一边清理玄教财物。寻到洞内一处石牢,见杨八颠关在里面,气息奄奄,慌忙放了出来,令人医治调养。

铁云在前洞运功为乔三笑疗伤,约摸两个时辰,只见乔三笑睁开眼睛,神色渐转。众人见罢,稍稍安心。乔三笑气喘吁吁地问道:“丐帮弟子伤亡如何?”

福长寿道:“丐帮弟子死伤惨重,曹长老他们正在清查之中!田长老在适才攻山之际,为陈笑天那恶魔攻击,已经牺牲了!”

乔三笑又道:“那恶魔呢?”

铁云道:“弟子拿得打狗棒时,去剪除那恶魔,为乔摘花拦了一掌,又让他逃走了!”

乔三笑道:“抬我出去看看!”

众人忙做了一张藤椅担架,抬着乔三笑,往岭前走去。只见山前尸横累累,血流遍地,丐帮弟子有的被尖刀穿透身子,有的尸首异处。有的则与玄教中人抱在一处,死不松手。有的则身中数箭,如同刺猬。有的则被机关所中,身子高悬,吊在半空,惨不忍睹。乔三笑手中拿着打狗棒,见罢场面,不禁泪如雨下,众人也自黯然神伤。

到得山下,清理多时。曹福星近前禀报道:“玄教除少数人逃脱之外,一千余名妖孽,已为我尽数剿灭,我丐帮弟子死伤一千余人,伤亡过半,朱副帮主与曹长老身受重伤,田海亮阵亡!”

乔三笑闭目不语,潸然泪下。福长寿道:“适才攻山之际,有人在前引路,后来才知是梅青山安插在敌人中的内应,要不是他们从中作梗,在我等刚入坟场之时,把引线慢点了半个时辰,我丐帮早已损失过半了。”

乔三笑抬手道:“别说了!本帮主和铁云,也是他们放出来的!”

铁云道:“没有他们作内应,后果不堪设想!”

杨八颠调理之后,恢复过来,听闻众人说话,连连道:“我明白了!原来梅青山并非勾结玄教,而是在其中打入内线为我所用,他为使计划不被泄露,才牺牲自我,引刀自裁,难得!真是难得!他是我丐帮数百年来的忠烈之士!”

众人齐声道:“我们就知道,梅大哥绝不是叛逆,他为丐帮攻打玄教,夺回打狗棒,牺牲了自我!”

福长寿道:“据隐藏在玄教中的弟子所言,梅青山以为打狗棒藏在无情岭,所以安插他们伺机侦察,想不到帮了我们的大忙!”

铁云听罢,暗暗心惊,心想这梅青山果然厉害,在玄教中安插了很多内线,竟然瞒得乔三笑都不知道,难怪乔三笑说他多疑专断,越权处事!只听乔三笑道:“他们还有活着的吗?”

福长寿道:“没有!他们引路之时,被玄教看出,把他们杀了,而抢夺打狗棒的二名弟子,也被陈笑天杀了!”

乔三笑闭目良久,道:“好生厚葬他们!”又一口鲜血吐出,众人齐声叫喊,忙让铁云上前疗伤。

这一场恶战,丐帮虽然重创玄教,夺得打狗棒,但折损过半,死伤近两千余人,田海亮阵亡,乔三笑、朱英豪和曹大用都身负重伤,虽胜犹败,一时阴风惨惨,日月黯淡。

众人抬着乔三笑,向小乾坤撤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