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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又见闲事

姐弟三人商议完毕,瑾淑和廷翰便收拾着去见窦老爷,瑾卿因养伤依然被瑾淑勒令在屋里呆着。

瑾卿自觉和窦老爷这样酸腐之人也无话可说,况且她还年幼,她说的话只怕会被窦老爷认为是笑谈,故也没有心思跟去。只是在屋里呆着无聊,看着外间春光明媚,便动了心思想出去转转。因扬声叫来青穗问道:“那东苑里挑花果然开得极好?”青穗忙点头道:“不仅桃花,连海棠、牡丹、山茶等都开得艳极了,就连路边的小雏菊都开得黄灿灿的,漂亮极了!”

瑾卿听了青穗说的这番话,那里还能坐得住,忙叫来黄芪和赤霞为她梳洗打扮,又想了想,便道:“我在屋里呆的闷了,去东苑花园里逛逛就回来。若大姐他们先回来了,赤霞就这么回吧。”

赤霞点头又忙问:“那叫黄芩跟去吧,若五小姐觉得无聊把绿珂和青穗都带去,也好让她们学着伏侍,随便也散散心。”

瑾卿想了想,觉得一个人去也忒无聊了些,有了绿珂和青穗,一路上唧唧喳喳的也有趣儿,便也点头应允。

青穗见瑾卿点了头,喜得忙去小厨房里找绿珂去了。赤霞忙在后面喊道:“别只顾着自己疯玩,伏侍五小姐才是正事儿!”一语刚落,便听青穗答应的声音远远的传了过来。

赤霞摇头,回身便见瑾卿捂嘴偷笑,便没好气的说:“五小姐也别太纵着她们,免得她们玩得太过反倒是害了她们。”

瑾卿见连自己都被说叨上了,忙点头扮无辜。赤霞拿她无法,又转头吩咐黄芪道:“东苑毕竟偏了些,若五小姐想吃喝什么,哪怕派小丫鬟回来拿,一来一去,只怕五小姐等不及。你拿个食盒装些吃食和茶水,让绿珂她们拿着,一来,五小姐吃喝也方便;二来,也好拘着她们一些。”说完,又回身拿过一件大氅递给黄芪道:“虽说是春天来了,但东苑那里空旷的很,怕起风冷着五小姐。拿个大氅去,若有风就让五小姐披上;若没有,就垫在石凳子上让五小姐坐,别容着五小姐贪凉,坐那冰沁的石凳子。”

瑾卿还未出门,便听了赤霞噼里啪啦的一大串,只觉头疼。这还只是在家里的小花园里去逛逛,这准备的,像外出郊游似的。虽说抱怨,但也知道赤霞这是爱护她才会这样,便只能摇头抬脚就走了出去。

刚出院子,便觉得春光明媚,鸟语花香。蝴蝶随风翩翩起舞;小鸟枝头啼叫;树木郁郁葱葱;小草青翠欲滴。一路上,绿珂和青穗打打闹闹,不时蹲下采了一朵花,拿到瑾卿面前来献宝;一会儿又跳脚去够树上嫩绿的叶子。黄芩扶着瑾卿也不时的指指这里、点点那里。一行人说笑着就到了东苑。

东苑里花开得果然极艳极美!牡丹华贵、海棠娇俏、山茶柔媚。特别是那几株桃树上开着的桃花,远远的看去,竟如一朵粉色的云彩。果然姹紫嫣红、令人目不暇接。瑾卿等人都感叹道不虚此行。

黄芪抬头四处望了望,便指着一条小路道:“奴婢记得这条路过去有个小亭子,不如就把东西放哪里吧,五小姐若累了也好歇歇脚。”见瑾卿点头答应,便扶着沿着那条小路走去。

瑾卿一路走一路看,只觉得穿越至今,今天是自己最惬意的一天。也不用担心着被人算计,也不用算计别人,只好好的过自己的日子就行。心情便不由的轻松了起来。

瑾卿正享受着这难得的轻松惬意,便听桃树那边传来一个婆子阴阳怪气的说话声。瑾卿和黄芪相顾一看,黄芪忙叫住叽喳闹着的两个小丫鬟,回头无声的询问瑾卿是不是要去看看?

瑾卿心下大感恼火,好不容易觉得今日清闲了一下,便似乎又听见了麻烦。只待不管,却听那声音突然放大了,说到:“你也算得正经的主子?不过是个庶小姐罢了,落毛的凤凰不如鸡!凭你也想来剪我们苑里桃花?这些个花都是有数的,供正经的主子都不够呢,那里容得你来糟蹋!”

话刚说到这里,便听一女生大声的打断道:“我们三小姐就算再不堪些,也是这府里的主子!你一个粗鄙的婆子,竟敢这么和我们三小姐说话,我必回了大姨奶奶知道,看不打断了你的狗腿!”

瑾卿皱眉,侧过身悄悄的问黄芩道:“可是三姐身边伏侍的大丫鬟玉珠的声音?”黄芩点头道:“是她!”

瑾卿这下心里就犹豫了起来。有心去管,只怕三姐未必领情。若是自己被不和的人看到那狼狈的样子,只怕也是别扭的很;若不去管,一来于心有些不忍。二来若这苑里还有其他人瞧见,只说自己冷情,连自己的姐姐受辱都不管管。

两方为难之下,瑾卿只觉烦躁!早知道如此便不该贪图春色出来这一遭了。正此时,便听瑾环那冷冷的声音响起,道:“把花还给她。我们走吧!”那名唤玉珠的丫鬟想必不服,把花丢掷在地上。那婆子杀猪般的声音立马响起,嚎道:“老天怎不霹雷打死这糟蹋东西的臭蹄子。这好好的花儿丢在地上也就罢了,还拿蹄子去踩!我不管,我只拉你带着这花去见魏大娘!”说完,便又拉扯的声音从那边传来!

瑾卿听了,叹口气,心里狠狠的咒骂那个愚蠢的玉珠。在这样的情况之下,连小姐都知道先避退。你一个做丫鬟的,不说审时度势,基本的看人脸色也该会的吧!你这样做,只出了你一个人的一时之气,却连累小姐受无妄之灾!这是什么丫鬟?!更可气的是,这样的奴才往往打着维护主子的旗号,这才是最让人头疼的事情。

事到如今,若自己再不去,只怕那婆子真要把玉珠拖去见魏大娘。那玉珠挨打只当给个教训,只是伤了瑾环的脸面,连带着众姐妹也无光的很。

想道这里,瑾卿便递了个眼色给黄芩。黄芩一见便明白过来,提声问:“谁在那里乱嚷嚷呢?若吓着了我们五小姐,谁来担待?”说完,又假装抱怨道:“我们五小姐的身子才见利索些,万一被谁吓着了,谁去回老爷和大姨奶奶知道?”

一语未了,便见一个粗使婆子拖着玉珠从那树林里走了出来。忙福了一福,陪笑道:“奴婢原不知五小姐来了,惊扰了小姐。五小姐可是来赏桃花儿的?奴婢这就去剪两枝给五小姐插瓶玩儿。”

瑾卿笑眯眯的听那婆子说完,便问道:“大娘管着这个花苑?”

那婆子听瑾卿称她娘子,喜得只见牙齿不见眼,忙道:“因奴婢会些种花栽树的手艺,大姨奶奶便使了奴婢守着这个花苑。府里主子们一年四季的带用的鲜花都出在这个花苑里。”

瑾卿微笑着听完,便点头笑道:“大娘辛苦了!今早儿我还派青穗来剪过两枝桃花,竟不知这是大娘的辛苦,还请大娘原谅则个。”

那婆子忙摆手,道:“原就该剪几支送去各院的,因大姨奶奶说要些牡丹花瓣儿晒干了,日后好泡茶做粥。这几日便紧着做这个,耽搁送桃花去各院儿里的事儿。”

瑾卿皮笑肉不笑的点头道:“自然是柳姨娘吩咐的事儿为先了。”那婆子一听此言,不好答话,只得尴尬的陪笑着在一旁搓着手。

瑾卿说完,又似突然瞧见玉珠,便问道:“玉珠也是来为三姐剪桃花的?如今这大娘恐怕不得空,只得我们自个儿动手了!”

那玉珠见瑾卿暗损了那婆子一句,心里暗爽了一下,闻言忙答道:“可不是只得自己动手么?这才剪了一枝便被这婆子骂了呢!”

瑾卿闻言,眉头几不可闻的皱了一下,笑道:“可见你是胡说的。这大娘是极好的人,怎会因一枝桃花就骂了你呢?诸不知骂你就等于打了三姐和我们这些姐妹的脸么?我想定是你误会大娘了!说不定是大娘嫌你剪的花枝太小,不能让三姐赏玩得开心呢!”说完,捂嘴娇笑起来。瑾卿脸上笑着,心里却十分的不耐烦,直怨这玉珠不懂事,不知道顺坡下驴。

那婆子听了瑾卿的话,也唬了一跳。平常只看到府里众奴仆都欺负瑾环主仆,她也是跟风而已。今日听五小姐这么一说,仿佛也有些道理。这跟着大伙儿欺负一个不得势的小主子,她是敢。但事及府里众多小姐,这可是小小的她承担不起的。想到这里,那冷汗便滴了下来,忙陪笑道:“可不是!玉珠姑娘剪的那枝也忒小了些,老奴这就去挑最大枝的剪下来,让玉珠姑娘给三小姐送去!”说完,便对瑾卿福了一福,忙去挑大枝的桃花去了。

瑾卿见那婆子完全忽略了林子里躲着的瑾环,挑了挑眉,也装作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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