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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四 树欲静而风不止

莲花中学最初占地只有二十七亩,随着生源的增加学校规模不断扩大,从花果山下一直延伸到葫芦溪边,面积达两百多亩。在扩建校舍的同时,学校也种植了大量的花草树木,建成园林式的学校。每到春天,校园里绿树成荫,百花齐放,鸟语悦耳,花香扑鼻。备课之余,东方铭喜欢捧着茶杯,靠在椅背,目光游离的望着窗外一簇簇花朵,嗅着各种花香混合而成的浓烈香味,心旷神怡,飘飘然什么都不想,让大脑彻底松弛。

这种神游春色的时光往往被进出办公室的同事和学生随意打断,东方铭不得不从仙境中回到现实。马莉说最近老是有人托人送东西给她,里面夹的纸条都是希望与她交往的内容,她很苦恼,就求助于班主任。

东方铭问她男生是谁,是哪个班的。马莉说送东西的男生不止一个,两次女足比赛,她成了全校的明星,很多人都认识她。最初她很得意,从来没有这样受人瞩目过,后来发觉许多男生有事没事故意找她搭讪,请她吃东西,还叫她跟他们一起玩,她就开始厌烦了。其中两个理科班的男生,他们在校园里偷偷摘了两朵白玉兰,夹在一张卡片中,托人悄悄放在马莉的课桌里。马莉循着香味翻出了卡片,读着滚烫的文字,眼前浮现出那个腼腆瘦高的影子,她心里就象小鹿乱撞,有些动摇了。

但是,白启事件之后,她就发誓要告别过去好好学习,并取得了很大的进步,她又成了老师和同学都喜欢的好学生。她很满意自己目前的状态,不想再卷入早恋之中。

东方铭问她其中最头痛的是哪个班的谁,马莉有些迟疑地说有两个是张丽娟老师班上的,成绩还挺好。东方铭想起他与张丽娟结婚后,她班的男生总是喜欢在他班教室外转悠。东方铭娶了他们漂亮的班主任,他们就一定要在东方铭班上找女生谈恋爱,好象这样他们心里才平衡。马莉人长得漂亮,在足球场上又风光无限,自然就成了他们追求的目标。

晚上东方铭把这事告诉了张丽娟,叫她找这两个学生谈谈,并叮嘱她不要发火,要心平气和地做思想工作。张丽娟说这俩个学生高一就是她班的,跟她快两年了,各方面表现都不错,怎么会突然想追求女生呢。她百思不得其解,第二天起床后,她忘了东方铭的劝告,只记得那两个青春萌动的男生。

早操结束后,张丽娟把那两个学生叫到一边,劈头盖脸就呵斥起来:“你两个吃饱了没事干是不是?在学校呆腻了是不是?开始追求女生来了,啊?你两个也不照照镜子,凭什么追求人家?是学业有成还是事业兴旺?你们连自己都养活不了,还想着追女孩,会有女孩喜欢你们吗?”

两个男生红着脸耷拉着脑袋不敢吭声,张丽娟吼了几句,怒气减少了许多。沉默了几分钟,张丽娟用稍微缓和的语气问他们为什么想去追求女生。男生始终不开口说话,张丽娟又有些生气了:“怎么,不想说是吗?还想一如既往地追下去吗?”

两个学生连忙摇头,还是没有开口。张丽娟用手点着他们的脑袋:“我不管你们怎么想,必须悬崖勒马,不准再去打扰人家!如果我再发现你们有事没事在(19)班教室外晃来晃去,腿杆我都要给你们打断!听到没有?滚!”

两个学生抱头鼠窜,张丽娟余怒未消,一边往教室走一边用手拍打着路边的一簇簇花朵。一朵栀子花被她拍掉下来,落在她的脚边,她弯腰把它捡了起来,看看四处没有其他人,犹豫了一下,就把落花笼在手心,轻脚轻手地带回了办公室。

星期天晚上,东方铭走进办公室,发现被收拾整洁的办公桌上放着一枝洁白的丁香花,办公室里弥漫着浓郁的丁香味道。第一节晚自习下课,马莉问东方铭是否还记得放寒假前与她和张洁的约定。东方铭半天回忆不起来,马莉就指着桌子上的那枝丁香花叫他好好想想。

东方铭还是想不起来,马莉摇摇头说:“唉,老师,那可是张洁最后一个心愿喔,你都没放在心上。你当时答应当丁香花开满山坡的时候,要唱那首《丁香花》给我们听的。今天下午我们专门到花果山去转了一圈,山上的各种花都开放了,很好看的。我们给刘师娘编了一个花环,为了提醒你兑现承诺,我们特意在师娘坟前的树上折了这枝丁香花。”

东方铭终于想起了他给她俩得承诺,他想了一下说等到月末放假时,组织大家一起到张洁的坟前去看望她,到时候一定兑现承诺。马莉“吔”的一声叫了起来,说自己马上去通知同学们作准备,还有两周就是月末了。

东方铭问马莉还有人打扰她没有,马莉犹豫了一下说没有了。东方铭觉得她没说实话,就告诫她千万不要分心,一定要保持目前这种良好的状态;一旦分心松懈下来,就会象过去那样不想学习了。马莉咬着嘴唇轻轻点着头,说真的没有了。

马莉不知道跟东方老师讲的是不是真话,她也不清楚自己与那两个男生之间还有没有情感瓜葛。被张老师痛骂了一顿后,两人给马莉写了长长的一封道歉信,希望她能原谅他们。他们是张丽娟老师从高一带上来的嫡系,张老师是他们心目中的女神,她象一块磁石吸引着他们听课和学习。张老师结婚了,他们觉得东方铭抢走了他们的女神,心里失落空虚,就冒出了在东方铭班上找个女孩谈恋爱这种想法,一是填补心里的失落空虚,二是报复他们的公敌东方铭。张老师知道这事后,他们很惶恐,如果张老师知道了他们的心思,他们将无地自容。他们请马莉千万不要再让张老师知道这些事情,他们也不会再打扰她。

事情可以就此划上句号,可他们诚挚的语言又让马莉心里起伏难平,他俩不象其他追求者那么让她望而生厌,其中那个瘦高个还真让她有些心动。两个男生之后没有再找过她,但是马莉却有点放不下了,她强迫自己不去想他们,可还是禁不住时常望着窗外,期盼那个瘦高身影的出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