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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化干戈为玉帛

东方铭决定要狠狠地收拾一下沙静蕾,这股歪风再发展下去这个班就该崩溃了。老师不敢大胆地讲课,正义得不到伸张,这还算是个班吗?

张洁离开后,东方铭叫另一个学生通知沙静蕾马上到办公室来。沙静蕾刚进来上课铃声就响了,办公室里也清静下来。东方铭沉着脸叫她先好好想想这几天做错了些什么,她很干脆地回答没做错什么事。东方铭叫她不着急慢慢想,想清楚了再回答。她装模作样地想了一下然后很无辜地对东方铭说:“老师,我确实没犯什么错啊”

东方铭一拍桌子猛地站了起来冲她吼道:“你真的没做错什么事?那英语课你都干了些什么?你别以为老师什么都不知道!”

办公室里另外两位同事一看东方铭对学生动了肝火,为了避免尴尬,他们很快悄悄地溜了出去。办公室里就剩下东方铭和沙静蕾两个人,东方铭现在可以放开手脚好好教训教训这个自以为是的女生。

沙静蕾一时间被东方铭凶神恶煞的样子吓住了,继而委屈地哭了起来:“我又没做错什么,你那么凶干嘛…我爸妈从来都没有这么吼过我…”

“这就算凶?你还没见过凶的!我跟你说,如果你是个男生,我早就两脚踢过去了”。盛怒之下,东方铭口无遮拦地呵斥中又暴露出痞子的口吻。

“你不就是听张洁说了些什么嘛….她成绩好,说什么你都相信….她迟到缺席你都不批评….一天就只逮到我们吼….”沙静蕾越说越委屈,越委屈就哭得越厉害。

“你别管人家说了些什么,先反省你自己做错了什么!”她反戈一击的哭诉无疑是给东方铭火上浇油:不但不承认自己的错误反而把矛头指向老师!这些娇生惯养的学生,往往只觉得别人不对,基本上不会认为自己有问题。

“我是骂了她,但她也骂了我….你怎么不去吼她喃!”沙静蕾不依不饶地继续哭诉着东方铭对她的不公平。

东方铭不能与她纠缠在“为什么不去吼张洁”这个问题上,否则会象市井扯皮那样没完没了。东方铭今天首先是要教训她,打掉她身上那种城里人的优越感,然后才是批评教育,让她懂得应该尊重别人。

施之以威是一种粗暴的处理方式,目的就是要粉碎学生对抗老师的心理长城。虽然很多教育专家把这种行为称为“心灵施暴”嗤之以鼻并不断加以批判,但在实际教学中,这是最简单而有效地教育方式!政教主任朱智仁曾一语道破真谛:“一个老师的能力不是看你水平有多高,而是看你在学生面前有多歪!”对于刚从大学出来走上讲台的年青老师而言,这句话几乎就是真理。

其实东方铭的当头棒喝已经收到了的效果:尽管沙静蕾还在满腹委屈地强词夺理,但她的哭腔表明她至少放弃了与老师对抗。如果一个学生在老师面前翻着眼睛面无表情,无论你怎么教育都昂着头一言不发或坚持说自己没错,那他或她心里一定构筑起了一道抵御老师的坚固长墙。此时就算老师说破三寸不烂之舌,学生都会置若罔闻,百毒不侵。

刚才的厉声呵斥使东方铭的怒火得到了些发泄,看着沙静蕾梨花带雨般哭泣的模样,东方铭心里有点不忍,语气也略微平和了些。“听说你还要找人来打张洁,是吗?你知不知道张洁能坚持学习是多么不容易的?”

沙静蕾心里的弦一直紧绷着,准备着继续接受东方铭严厉的呵斥。东方铭语气和语言内容的变化让她一时没转过弯来,她泪眼婆娑地盯着东方铭,不知道东方铭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东方铭又重复了一遍,语气中已经没有了刚才的火药味。沙静蕾终于听懂了东方铭的话,眼光一闪,脸上那种桀骜不驯的神情慢慢消失。“我只是顺口威吓她一下,并没想过真的要打架。其实我也知道张洁来自农村读书不容易……但她实在是伤了我的面子,所以我才那样说。”

东方铭觉得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的火候到了:“沙静蕾,你知道张洁能够坐在教室里读书有多么不容易吗?她不仅来自农村,而且身体非常不好。她之所以缺席那么多,是因为她生病无法坚持上课。她十分珍惜在教室的时间,老师讲的课她生怕听掉了一句!你呢?你看你都干了些什么?”

东方铭语调有些沉重,一说到张洁的身体东方铭的心情就轻松不起来。沙静蕾低下头去,脸上流露出越来越多愧疚和歉意。“我和张洁没在一个寝室,不太了解她的身体状况,只听同桌说她天天吃药而且脾气不好….没想到她的病得这么重…..”她眼睛里慢慢泛起了泪光。

“老师,我错了。我肯定会处理好我与张洁的关系,也一定会关心和帮助张洁的。你放心!”沙静蕾抬起头来,口气十分肯定。她的目光跟东方铭的目光碰了一下,清澈的眼睛里写着真诚。

东方铭点点头说他相信,接着他们就谈起了英语老师的课。沙静蕾先自己检讨了课堂上的捣乱行为,然后说起了原因:她父母从小就很重视她的英语学习,幼儿园就开始学英语,还进过不少英语培训班。见过的英语老师太多,每一个新老师刚上课时她都不免同以前的老师比较一番。一比较就会发现些差异,加之听说银萍老师刚刚从大学毕业,沙静蕾就更觉得她口语水平低…….

东方铭说是沙静蕾还没适应银萍老师的教学,他听过她的课她的教学水平并不低。沙静蕾很惊奇地望着东方铭:“老师,你还懂英语哇?”

当天下午放学之后,沙静蕾拉着不好意思的张洁进了办公室,告诉东方铭张洁已经原谅她了,她们现在是好姐妹。东方铭很高兴地表扬了她们,并叮嘱沙静蕾以后不能再在英语课上捣乱了。沙静蕾说她今天晚自习就去找银萍老师道歉,以后会认真学习英语的。

当她俩手牵手离开办公室时,东方铭邻桌的同事摘下眼镜,歪头望着东方铭,迷惑地说:“咦,这不是上午你吼的那个女生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