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石之后，那时不时响起的惨叫哀嚎声渐渐弱了下去。不久之后，青羽和角殷从巨石之后一前一后地走了出来。
“主上，问出来了。”青羽恭敬道。
此时，那巨石之后的惨叫声已经消失了。
苏娆神色平静，完全不在乎那道士的死活。彷佛方才的那句“注意分寸”只是无心之言。
她看向周遭嶙峋白骨，目光有些沉郁:“背后的是谁？”
青羽抿了抿唇，手中染血的长鞭在沙砾之上蜿蜒，如同一条狰狞的蛇。
“他也不知道自己身后的是谁，但是他们那里……有一群与他相似的人。”青羽紧紧攥住长鞭，语气愤恨。
“与他相似?”商玉若有所思地重复了一下她的话，极其不屑地道，“那不就是，还有一群人渣么?”
无人反驳这句话，因为，这说的是事实。
青羽的脸色不太好，阴沉沉地继续说了下去:“他们住在一个地方。就在最近的那个镇子里。”
苏娆思索片刻，伸了个懒腰，漫不经心地道:“走吧，去将这些渣滓，全部清理掉。”
“遵命。”众弦卫恭敬应声。
众人从这荒凉的地界离开，没有一个人提起巨石之后的那个道士。
而巨石之后，那道士已然失去生机……
在这肃穆的古战场边沿，见证了岁月变迁的沙砾之上，一条拖拽的血迹极为醒目。
一阵夜风吹过，这在月光之下显得极其刺目血迹，被夜风扬起的沙砾掩去了大部分。
要不了多久，这里便什么都不会留下。
半个时辰之后。
苏娆面色沉凝地站在一处厅堂门口，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极其阴沉的冷意。
从大开的厅堂门向内看去，可以清楚的看到，大堂之中，横七竖八地躺着几个人。
而那些人，无一例外，都是被一剑封喉。
“……真是……”苏娆声音澹冷，似是含着无尽寒凉，彷佛是从牙关之中硬生生挤出来的一样，“难得啊……”
在她身后噤若寒蝉的众人不敢说话，悄悄对视一眼之后，都是有些疑惑。
难得?什么难得?
主上这是被气昏了头吗?
熘了半晌的道士，浪费了好多时间才问出来的地方……
就这样被人捷足先登了……
不，准确来说，应该是，被人抢先，杀人灭口了。
所以……难得什么？
难得被人摆了一道?
还是其他的什么?
就连一向极懂苏娆心思的宫绯，以及素来极会揣测人心的商玉都不好猜测，自家主上说的“难得”是什么。
更别说大大咧咧一根筋的青羽，以及木头似的角殷了。
苏娆打量了几眼大堂，脸色不见丝毫和缓。
片刻之后，她提步走进大堂，挨着挨着看了几眼那几具被一剑封喉的尸首。
“刚好半个时辰。”苏娆直起身子，目光冰冷。
刚好半个时辰的意思就是……
他们从古战场过来之时，正好有人先他们一步将这院子里的人解决掉了。
换句话说，很有可能，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在动手的人的眼皮子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