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啦！刺啦！
一阵阵金石摩擦的声音传进耳中，让我浑身直起鸡皮疙瘩。
这是什么声音？难道是有人在磨刀？不对啊，我们不是刚从水里逃生么，现在什么情况了会有人磨刀？干嘛，准备切肉还是宰杀什么东西呢？
对了，小巫怎么样？还有小齐和假大师怎么样了？是什么人在磨刀？
随着一脑子的问号产生，我突然惊醒并睁开双眼。看看头顶的岩石，听到不少人的说话声，四周一片漆黑还有丝丝冷风侵袭。
借助微光去看一旁的地面，全是凹凸不平的石笋只有小指尖一般。一条巨大的影子投射到岩壁上，正慢慢推着什么，那奇怪的声音好似就是他发出来的。
奇怪，这动作好熟悉，自己曾在哪里见过呢？
忽然激灵一下打了个冷战，不就是在之前村里的铁匠铺么！老铁匠替人磨刀就是这动作，那么慢，那么认真。可是现在……
“妈呀，别杀我！”一声大叫我就弹了起来，却见到周围不少人在走动。等定睛一看，不正是那些伙伴们么？他们有的在检查装备、有的在搬运东西、有的在窃窃私语，可现在都被我一声喊叫吸引，纷纷看了过来。
不是吧，他们都死啦？正纳闷儿呢，就听有人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紧跟着其他人也是哈哈大笑，一时间把我都给整迷糊了。
正不知所措的时候手就被人抓住了，这人力气很大，顺势将我整个人拽了过来。
“哈哈哈，赵初一同志你果然没让我失望，总会在特殊时间做一些让人难以捉摸的事情。怎么啦，是不是梦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啊。讲出来，讲出来就不灵了，顺便让我听听、笑笑也好啊。”
这是假大师，我狠狠揉揉眼看清那大脸蛋和窝头脑袋，又伸手掐捏他的脸皮。
“哎呀轻点，我这是肉的不是假人，现在本大师已经恢复为普通人啦经不住折腾。”说着打开我的手，一下楼主我的脖子，“小子，说说刚才你梦到了什么被吓成这样啊？”
脑中还是一阵阵迷糊，听到假大师这话我想也没想就直说。
“刚……刚才我听到磨刀声，还……还有见到一个磨刀的妖怪。天哪，那幸好是梦，否则……”正说着，就见假大师灰溜溜撤了，表情很奇怪。
我正要去问怎么回事儿，却见小齐正露齿笑着，可手里握着一把刀沾了水在石头上磨着。
乖乖，难道刚才那磨刀声……还有那鬼影子竟然是……
不等我解释，小齐已经收刀过来了，脸上笑着，却有一种难掩的杀气。
“初一啊，你醒啦~”声音很温柔，却宛如暴风雨前的宁静。
在我肩头一搭，把自己的玉手放到面前正反看着，用很愉悦的声音问：“初一啊，你刚才说谁是妖怪来着？”
“不……不是……我刚才完全……”
双手手掌夹住我的脸颊，面对面，小齐还是笑着却压低声音问：“刚才我醒来就见到了你真情流露，那深情一吻真的很到位。咱们认识也有一段时间啦，我还没看出你竟然是个情感高手，厉害。”
我愣住了，这哪儿跟哪儿啊？可是脑中就像过了电影，马上闪出几个片段，最终定格在自己出水昏迷前那一刻。
立马感觉脸上发烧，眼珠来回转动，就见小巫抱着双刀在一旁，脸红的像个茄子。
而这时小齐双掌更用力了，我感觉自己的脸慢慢被挤得变形，说话都不利索。
“小……小齐，这事我能解释……”
笑着摇摇头：“不用，你那是真情流露，我不好横插一杠子。强扭的瓜不甜，我明白。”说着松开我转身要走，不过没走几步，那带着嬉笑和轻松的声音就变了。
“但是……但是我……我就气不过！”说完一个转身，在我毫无防备的情况下一记重拳，小爷又在空中横飞了几圈这才落地。跟着小齐上来就是拳打脚踢，要不是假大师和其他人过来将人拉开，我可能就此撒手西去了。
在奄奄一息时，小巫的俏脸伸了过来。刚才蹭伤的地方处理好了，这会儿红着脸将我扶起，低着头却没说话。
那边小齐看到我俩这样冲破重围又要过来揍活人，却因为一声低沉的“嗯哼”声戛然而止。
“胡闹，什么时候了，不懂么？”那是戴敏堂的声音。我见他领着两人从一处洞口进来，脸上挂满了寒霜。
见到自己父亲回来小齐不敢造次，可还是偷着瞪我一眼，用手在脖子一抹。咕噜我咽口唾沫，知道未来凶多吉少，惹得这姑奶奶不会高兴，随时可能被她干掉。
这会儿戴敏堂放下装备，稍稍放松后过来我这边，上下看了看，刚才一直严肃的表情才稍稍缓和一些。
“戴……戴老板，这是……”
“很好，你小子醒了就好。”说着打个手势让我坐下，假大师从旁递来一盒罐头和水壶。
见到吃喝，我肚中馋虫直闹腾，而戴敏堂却很客气示意我随便。这下我才甩开腮帮子猛造，同时还盯着戴敏堂，明白他一定有话说。
“刚……刚才我见到大家昏倒，所以才……那时发生了什么事啊？”由于吃相难看，说话时还有不少油腥顺嘴角喷溅，搞得戴敏堂直皱眉头。
小齐为戴敏堂递来纸巾，同时还不忘在我后脑来个暴力一拳。戴敏堂擦擦被我弄脏的地方，苦笑着摇摇头。
“你呀！不用害怕，当时我们全部昏倒是因为出水太快造成的，包括你自己也一样。我也让大家都检查了一遍，似乎没什么问题。一会吃完你自己调息感觉一下，看有没有受什么内伤。”说着站起来又去指挥手下工作了。
这时候假大师偷偷蹭过来，小声说：“初一，还有件大事他没讲，就是留在这里的帮手不见了。”
闻言一愣：“什么？这里就是他们最开始找到的路？”
摇摇头：“不对。他们一开始上岸的地方在隔壁，刚才戴老板就是领人二次查看了。说来真奇怪，之前他留下的人不见了，但是装备一样没少，全都好端端地摆在岸上。
一开始以为他们等着急了四处探险去了，可戴老板家法严明这种情况不会出现，另外就是这几人连照明工具都没拿，摸着黑能去哪儿呢？所以……”
“好啦，再休息半小时出发！”随着戴敏堂的一声令下，在场这些人都开始在做最后的放松。
假大师拍拍我也去歇着了，小巫却慢慢来到我背后。
“大哥，我……我帮你检查一下伤口吧。”
见到是她，又回想起刚才的尴尬的瞬间，我有些手足无措。被小巫拉着坐在一旁，三两下吃完手里的罐头，好悬没被噎死。
小巫没说话，只是低头仔细去看我腿上的伤口，我则举着灯，下示意偷着看她。这时候感觉心里暖暖的，仿佛真的希望以后就这样多好，正憧憬未来呢，手里的电筒就被人抢了去，来者非别，正是小齐。
她也没说话，只是抢过手电帮小巫照亮，顺便用眼神杀威胁我。
看着面前这两个姑娘，我的心里真的七上八下，不知如何选择，更不知道一旦有了选择，另一个会怎么样。
……
半小时过得很快，两个姑娘几乎没能休息，在戴敏堂命令开拔时勉强才把伤口处理完。
假大师过来将我扶起，她们俩却很有默契地退到了队伍后面。我下意识回头去找，却被假大师制止：“小子，现在不是讲儿女私情的时候，我们需要你的帮助，需要你的大脑啊！”
“你什么意思？都这时候打什么哑谜！”
“小子，你脑袋缺氧后是不是变傻了？看看现在，好好看看咱们的人，少了不是一点半点，难道你还不认真？”
经过假大师提醒，我这才想起赵光复和赵老四，还有更多的伙伴。不错，他们现在如何，不会都被那浊流给害死了吧？可就算能冲出那片浊流，面对无数的多头怪物也……
“对了初一，你最后从水里出来有没有弄清那些怪人是什么？”前面的戴敏堂竟然过来了。
闻言我慌忙点头，把最后出水时见到的又详细描述了一遍，其他人听得很仔细，队尾两个姑娘甚至还发出了惊呼。
“我认为那不过是人皮下寄居的某种蛊虫。因为没看到全貌所以搞不清楚，不过看那情况该是整个人体之中全被蛊虫填满了。竟然能达到操控的效果，简直可怕。”回忆着刚才，我忍不住后背发凉。
如果再让我选择一次，就算拿刀子逼着我都不会再去尝试与他们见面，那玩意儿简直太恐怖。
“那些黑雾中的人面你又怎么解释？”假大师在旁提问。
摇摇头，到了这里有许多事已经超出了自己的认知，别说漆黑如雾的浊流了，就连我遇到的水人也没办法解释。最终能归罪的，就是十巫的某种邪恶手段。
顺着一旁的洞口过来是一处开阔地，这里完全是自然形成的，不见半点人为的痕迹。
一圈还有其他七个洞口之多，通向哪里不清楚，按照戴敏堂的描述，他仅领着人随便挑了一处查看就耗费不少时间，那里面如迷宫一样几乎失去方向。
就在他们即将放弃准备回头时，才找到了之前那些人的装备，可是人却失踪了，到现在也没找到。
这点我没什么好说的，毕竟身处诡异之地消失个把人还不跟玩的一样。不过那些装备很重要，刚才又没见戴敏堂三人带回来，所以我建议再由他们领队过去，起码将装备搞到手也行。
在水中我们失去了不少人和装备，接下去情况不容乐观，能收集的一定要去收集，这就是我的计划。
对此戴敏堂并不反对，我猜想他没有动那些东西也许是想我过去看看，说不定能发现什么端倪。有时候我感觉和戴敏堂似乎臭味相投，总能不谋而合。
计划定好，戴敏堂装作听我的建议领人朝刚才探明空间走去。一行人脚步很快，看着表大约十分钟后就来到了目的地。
看着岸边仍摆放不动的一包包装备，空荡昏暗的空间，冷风吹过确实让人感觉毛骨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