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没事儿吧？”
直到莲心提着嗓子又问了两遍，顾思颖才收回了怔怔的目光。
“哦，我想回家了！”
若有似无地看了眼紧闭的房门，她压下了心头的惊涛骇浪，走出了相府的大门。
马车快拐到燕王府门前的那条街时，顾思颖突然喊住了车夫。
“怎么了，小姐？”
因为还扮着疯病，所以在外边的时候，她大多都是沉默寡言的。
“我想爷爷了。”
莲心只以为她又犯病了，赶紧吩咐了车夫，“那就去顾府吧！”
顾老太傅又回了庄子上，所以府里只剩了几个打扫的婆子。见她回来，简单地打了几句招呼，便都各自退下了。
支开了莲心，她回了自己的房间。
刚一进门，脖颈上便多了一把匕首。
“你迟到了，两天。”
知道对方不会怜香惜玉，她没有轻举妄动，“我有消息了。”
来人撤了匕首，闪身回了内室。
“主子的话，你应该还记得，所以......最好不要耍花样。”
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掌控中，顾思颖没废话，“罗生堂的轻鸿，很有可能人在相府。”
灰衣人蒙着面，她看不到他的表情，便也就无从猜测他到底有没有信。见他没说话，她便只好又自顾自地解释起来，“我在相府，看到了罗生堂专用的传递消息的竹筒。那种竹筒，一般只有堂主才会有。”
这话，并不算顾思颖撒谎。
黑漆竹筒，因为造的时候做了机关，所以一般只有极重要的消息，才会用这个来做媒介。而重要的消息，自然最终都会交给堂主。
“持竹筒的人，是相府里的哪个？”
知道他这算是信了，顾思颖松了口气。
“是个叫石榴的丫鬟，但看样子，她应该并不知道那竹筒的用处。”
要不然，也不可能大喇喇地带在身上，那么容易就让她看到了。
“你的意思是，竹筒并不是她的？那你怎么确定，人在相府？”
这一点，其实完全就是顾思颖的杜撰了。
罗生堂轻鸿的死，她很确信。所以现在让她再把人找出来，那简直就是天方夜谭。可奈何对方更愿意相信这个，她便只能跟着这只竹筒做文章了。
毕竟，真真假假的，才更容易让人相信。
“我打听过了，石榴就是一个很普通的丫鬟。小的时候被卖到相府，因为长得机灵被陆家二小姐看重，便就一直跟着她了。
这个石榴无父无母，又没什么亲戚，与她交好的，都是相府里的人。所以那个东西，一定是她从相府某个人的手里得来的。
但时间紧迫，我还没来得及去调查，到底是谁给了她这个。”
灰衣人似是信了，沉默了许久，问了句不太符合他风格的话，“那你觉得......会是谁？”
这一次，顾思颖摇了头。
“罗生堂轻鸿，八岁习武，十三岁开始行走江湖，十八岁便成为了那个杀手组织的堂主。如果她真的在相府，那她是决计不可能随随便便就露出马脚的。或许是伪装成了煮饭的婆子，也或许是洒扫的小厮，都有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