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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孙子沈长风

店里小伙计脸上说不出的嫌弃,“那你还在我们店里胡说,快些走吧,别在这耽误我生意。”

这下反倒是殷明月有些奇怪了,“这不是你们店里的马车么,这里不是济深堂么?”

小伙计像是听到了笑话一样:“马车,小兄弟,你看我们这破药铺像是有马车的样子么,我们家掌柜的一向慈悲,铺子的药材又好又便宜,还常常施舍穷苦人,宋神医也是佩服我家掌柜人品,才来小店坐诊的。本小利薄,哪有钱买车马,休要在这里消遣我。”

殷明月越听越奇怪,莫非是这马车都是冯管事雇来的,想到这里才恍然大悟,因该是自己搞错了,怪自己没有问清楚,“小哥,是我的不是,我也不知这车马是冯管事雇来的,这车上都是你们的药材,只不过......”

小伙计本来脾气还不错,虽然认为殷明月是耍弄自己,倒也没有出恶言,可一听到冯管事,脸色马上就变了:“又是姓冯的,这次又耍什么花样,这才消停了几个月,你们济善堂没完没了了是吗?你若再不走我可就报官了。”

“济善堂?你是说冯管事是济善堂的人?”

殷明月现在是一头雾水,还在想自己是哪里搞错了,小伙计已经走出柜台要赶他了,“你装什么糊涂,怎么,姓冯的自己不出头了,换个人来我就回上当么,快走。”

殷明月不想继续被他误会,赶紧出来,也不敢问,驾着马车离开药铺。走远了才向路人打听济善堂,这次问的仔细了,确定了冯管事就是济善堂的人,这才放了心,驾着车往路人所指方向去了。

这次殷明月没敢再马虎,远远的就瞧清了济善堂的金字牌匾,四间门面,像是不久前才粉刷一新的。殷明月为了保险起见,还是准备找人先问一下,在门口停下马车,人还没有下来,就眼尖的伙计看见了。

“哟,舅爷他们回来了,怎么就两辆车?舅爷呢,你是谁啊,怎么驾着我们的马车?”

殷明月一听,这回错不了,也不用问,肯定就是这儿了。赶紧下车,“这位小哥,你们的货在路上出了点状况,敢问掌柜的在么,烦请相见我与他详细说了。”

这个伙计听了就往里跑:“老爷,舅爷......不,陈管事他们回来了,不过没见陈管事,就一个小伙子,不知道是谁。”

掌柜的还没出来,掌柜夫人倒先出来了,这个妇人长相一般,皮肤保养的倒是不错,看着也就三十多岁的样子,“这个不省心的家伙,怎么才回来,人在哪呢?”

后面才跟着一个胖子出来,大腹便便,鸡眉鼠眼,唇上八字胡,随着脸上的肉晃动,胡子一颤一颤的。

“什么回来了又没回来的,这小子又去哪偷懒了。”

旁边有人指给殷明月看,说这便是掌柜的马老爷,殷明月赶紧进门,将路上经过与这掌柜说了一遍。

“这两车药材也算物归原主了,你们的人就自己去寻吧,告辞。”

殷明月也没觉得自己做了什么好事,说完了话,交还了车马,便要离开。

那冯氏夫人大哭起来:“我可怜弟弟,肯定是落在强盗手中了,老爷一定要去救他。”

殷明月又安慰她:“你放心,那些山贼只抢财物,不伤人命,我看只是害怕躲了起来,就算不去找他,自己早晚也会回来的。”

那马掌柜一听丢了车马,少了一车药材,心里止不住肉疼,对小舅子倒是毫不上心。

“你休要一派胡言,我看你分明就是山贼一伙,打劫了我的货物,贪心不足才有花言巧语哄骗与我,你想先骗赏金,再骗我去寻人,好再次打劫与我,我才不会上当,看我不拿了你见官。”

那冯氏夫人也道:“对,对,这就是个骗子,赶紧捉了他,老爷,你可一定要救我弟弟。”

马掌柜不耐烦,“那个没用的废物,死了才好,抓了他报官,把药材追回来才是要紧。”

殷明月被气得发懵,“你们真是不识好人心,我好心给你们送回药材,不说感谢也就罢了,反而污蔑与我,真是可恼。”

那掌柜的冷冷的道:“你少在这里充什么英雄好汉,就冲你还替山贼说话,你必定是同档,凡是土匪强盗哪会有什么好心,光天化日之下说胡话,骗的了谁。”

这一吵起来,外面马上就围满了人,有巡值差役路过,分开众人就往里走。

“何事吵吵闹闹,赶紧都散开了。”

马掌柜见来了官差,忙叫道:“官爷来的真好,这有一个山贼同党,劫了我家车马,又来诓骗,快拿了他去问罪。”

殷明月赶紧解释:“不是这样的,是他家马车路遇山贼被劫,剩下两车药材和一匹马留在那里,我刚好同路,这才顺便给送了回来,他却污蔑与我。”

那官差道:“还有这种事,那就随我到衙门走一趟,交由大人审问清楚。”

官差说完上来就拿他,殷明月见官差也不信他,自己人生地不熟,也无人给自己作证,不想缠上麻烦,嘴里说道:“不用你们动手,我自己会走,随你们到衙门分辨清楚便是了。”一脚刚踏出门外便飞一般的跑了出去。

那马掌柜满是得意的道:“我就说他不是好人吧,果然被我说中了,若不是做贼心虚他跑什么,二位官爷千万别让他跑了。”

那两个官差赶紧撒腿追赶:“贼人休跑!”

殷明月一出们斜对面一个匾额上四个大字“四海镖局”闪进了眼睛。知道这里便是百里春在襄州城的分局,脑中的念想一闪而过,没有往镖局冲去。殷明月知道襄州城不大,不能再闹市中跑,况且自己不一定出的了城。跑出店铺没多远便转头望巷子里扎了进去,没多久便甩开了官差。看看自己身上的衣服想着还是不安全,便顺着巷子听了过去,找到一户没人的人家,把人家晾着的旧衣服穿在了身上,把自己的衣服褡裢一起包了起来。拿出一小块四五钱的银子放在了井边,剩下的揣在怀中,翻身上墙,看了看巷子里没人,跳下来,大摇大摆的往另一条街上走去。

巷子口有一个乞丐带着破斗笠坐在墙边晒太阳。殷明月摸出十几个铜钱都扔在他碗里,那乞丐听了声响赶紧低头答谢。殷明月顺手摘了他的斗笠戴在自己头上往东门方向走,远远的看见有兵卒骑马过去不知说了什么,出城盘查变得严格起来。殷明月心知城门都已戒备,自己短时间是出不了城了,城里不久就会开始盘查,也住不了客栈,早晚会被发现。等到自己画像被挂出来时,那就真的是插翅难逃了。

殷明月大着胆子进了一个茶馆,心里盘算着怎么出城,外面又进来两人,见空旷的茶馆四张桌子三三两两都坐了人,便来与殷明阳挤了一桌。

“小兄弟,咱们倒还真有缘分。”

殷明月吓了一跳,抬眼一看是济深堂小药铺遇见的父女二人。那大汉看见殷明月一会的功夫就换了身衣服,出言诈道:“看你举止端正,没想到是个贼子,还敢出来招摇。”

殷明月一丝紧张之色一闪而过,只是默默的喝茶,并不答话。就这一丝的表现已经被这大汉捕捉到了。

“果然是你,看来你还真是胆大。”

汐儿见父亲这样说,忙替殷明月辩解:“爹爹,你不要乱说,我看这位公子不是坏人,肯定不是抓他的。”

“官差说的衣着装扮和他之前一样,不如把官差叫来,一验便知。”

“爹爹你小声一点,别害了好人。”汐儿听父亲这样说比殷明月还紧张,汐儿又小声说,“公子别介意,我爹爹总爱开玩笑。”

“小兄弟,我开玩笑了么?”

殷明月见这大汉一直逼问,外面官差又在街上巡查了一遍过去。把心一横,低声道:“老兄眼力不错,就是我,你想怎样?”

“老兄?你看我女儿跟差不多大,你好意思跟我称兄道弟?”那大汉见他这样说便有些愠色。

殷明月道:“你们江南人不是不计较这些么?”

“好你个小子,你自己闯了祸,还有心嘲弄我小肚鸡肠?我虽是生在江南,可你口音可是北方人人,听你说话也是读过几天书的人,圣贤的礼仪去哪了。”大汉见殷明月低着头不说话,又问道:不要以为我没读过书,殊知自古江南出才子,燕赵多义士,齐鲁多名仕,敢问小兄弟是哪里人啊?”

“大叔,我错了,大叔行了吧,你们歇着,小侄先走一步。”

殷明月说着就要站起来,被这大汉一把按了下来,殷明月竟然抵不住,一屁股又做了下来。

“大叔还要怎样?”

“怎样,你以为这样就糊弄过去了么,老夫明白着呢,说吧,犯了了什么事?”大汉一手按着他肩膀,一手端着茶碗喝茶。

殷明月无奈,只好压低声音将马车被劫,自己如何好心给人送还,反而被人冤枉,惹来了官差,简单的说了一边。

“爹爹,我看公子说的不是假话,要不你帮帮他吧。”

“你懂什么,这也是他一面之词,不过听起来虽是荒唐,倒也不能咬定他是贼人,小兄弟,你若真是冤枉的,为何不去官府说明,赵王爷治下州县,法度严明,自然不会无故冤枉好人。你既然抗法潜逃,心里一定有鬼。”

殷明月信心中一直在骂这家伙多管闲事,听他提起来赵匡凝,心中欣喜:“大叔认得赵大人?”

“怎么,你也认得那赵匡凝?”这大汉心中好奇,看着殷明月的样子和他今日所为,怎么也不信,“淮南王,荆襄节度使谁人不知,恐怕他不认的你吧,不要以为我会这么轻易的放了你。”

“这个不妨,你随我去淮南王府上,一问便知,我也是着急了,若不是你提起来,我还真没想起来。”殷明月心想既然有人引荐,见赵匡凝就方便多了,自然就没了这么多麻烦。

那大汉见殷明月说的是一本正经,也有些怀疑自己的判断,“好,老夫闲着也是闲着,就带你到淮南王府走一趟,你若是冒认官亲,我看你怎么死。”

殷明月拉低了帽沿,跟在大汉父女身后行走。快到王府时这大汉又确认了一遍:“赵王爷当真认的你?你究竟是何人?”

殷明月也不答他:“他不认得我,但他父亲与家父相识,他与我大哥也相识,见了赵大人你自会知道。”

这一说大汉更是好奇:“令尊是何人,令兄长又是何人?”

殷明月不再回答,一会到了王府门口,殷明月发现大汉父女不见了,转头一看,他们正远远站着。殷明月又走回来:“大叔,请吧!”

大汉看着他道:“赵大人又不认识我,请我做甚,我只是给你带路。你自己去吧,你若进的去,我就信你。”

殷明月这才知道自己误会了,那王府门前守卫见殷明月走到门口又退了回去,跟两人嘀嘀咕咕不知在说什么,心里起了疑心。一人下来喝道:“何人鬼鬼祟祟,为何在王府门前逗留?”

殷明月这时也只的硬着头皮上去,心想以赵大人的为人应该会相信自己,小声说道:“这位大哥,烦劳你通报一声,就说鸿胪寺殷大人之子求见王爷。”

那守卫怎看他也不像官家子弟,“可有凭证?”

“没有,等我见了王爷,提及家父,王爷一定会知道的,还请大哥给通传一声。”

那守卫道:“谁是你大哥,你这样子还敢冒充官家公子,你也打扮的像一些,我们王爷心善,不会与你这等人计较的,否则这就把你抓进去了。快走吧,不要惹事。”

殷明月还不甘心,还是恳求守卫通报。这守卫便上来赶他:“你再不走,我可就真抓你送衙门了,到时候后悔也来不及了。”

殷明月没有办法,又怕官差巡查过来认出自己,赶紧退了下来,转头就走。那大汉跟了上来,“你刚才说了什么,为何不让你见?现下怎的,是不是要去衙门投案了。”

“大叔,若不是你说起赵大人,我怎么来这里,我还以为你和赵大人熟识,你能引荐呢。我现在空口无凭,谁人能信?”

殷明月只顾埋怨,这大汉倒是乐了,“那你说给我听,看我信不信?”

殷明月随口就答:“小侄姓白,白长风,你若肯信我,以后长风就给你做孙子都行。”

“你现在说话倒是客气,你既然都管我叫爷爷了,我怎么能不信自己的孙子。嗯,我的孙子叫白长风,嗯,好名字。”

大汉说完又摇了摇头:“不好,不好,我的孙子怎么能姓白,那不是亲的,干脆改了我的姓,叫沈长风才对。算了,看在爷孙的面上,我也不与你为难了,你自己可要小心了,若是被抓了,可别怪爷爷无情,我可不会认你。”

这姓沈的汉子见他认了怂,又变得如此谦卑,反而有些看不起他了,本事闲着无事寻个热闹,现在顿时觉得没了趣味,便不再理他,携女儿离开。

汐儿还在责怪,“爹爹怎这样顽皮,哪能这样占人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