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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恶犬缠上身

殷明月翻了几翻,这工具做的一般,铁器这部分还真不错,算的上好手艺,捡了些要用的,往河边树林走去,自顾弄起来。

过去好长时间,殷明月抱着一堆东西出来,有长轴断轴,打孔的圆木盘。然后又搬出来一个水车中心一样高的架子,和一个半身高的木架。

陈铁匠专注手中的活儿,没有关注殷明月做什么。殷明月在水车旁鼓弄了一会,又来到火炉旁,往风箱把手上卡了一个横木,从矮木架连过一个岔型木轴咬在横木上。水车带动高架木盘转动,传到矮架木盘上,带动木轴推拉风箱,呼呼作响。

待明月弄完,陈铁匠这才注意,一下子看得目瞪口呆。

“神技,神技,小兄弟这般技法真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陈铁匠只顾喃喃自语,殷明月陈铁匠惊奇的神色,颇为得意:“雕虫小技,何足挂齿!”

“只怕鲁班在世,也不会做的如此精妙。”陈铁匠上前摸着殷明月的大作不停的赞叹。

殷明月倒也不敢太过骄傲,“陈大哥过誉了,小小后辈怎敢与鲁大师相提并论。小弟也是沿袭前人技法,没有多少是自己想出来的。这些在《鲁班书》与《武侯图鉴》中皆有记载,只不过后人不重视,才没有流传下来。”

“鲁大师是谁,武侯图又是谁,他们在哪儿,收不收徒弟,我要是能学会这般手艺还打什么铁。”

殷明月见他问的好笑,便知道他虽然聪明,却没什么见识,“不是武侯图,是大汉昭烈皇帝的丞相……”殷明月见他根本不动自己在说什么,“算了,说了你也不知,你只需知道这两人很厉害就是了,只可惜鲁班书只是残本,传言的木鸟自飞我至今也没琢磨明白。若我有抄本在手,便也送你一观了。”

殷明月平时谈起这些,压根就没有人感兴趣,见陈铁匠摸着自己做的玩意,倒有知音的感觉,不自觉话就多了。

陈铁匠摸着脑袋憨笑,“小兄弟好意我心领了,你就算带了也没用,我也不识字。”忽然脸色又变的很为难的样子,“你做这个与我,我可没有钱给你。”

殷明月心想,要的就是你这句话:“没有关系,我不是说了么,纯属自己手痒,做来玩的。你给我打刀也不会少你的银子。”

陈铁匠从铁器堆里抽出一根锻好的铁条就往炉中放,“小兄弟,既然你帮了我,我也不能让你吃亏。”

殷明月心中喜滋滋的等着陈铁匠会说送把刀给自己,最起码也会便宜不少,不会按兵器的价钱收自己的钱。

陈铁匠接着说道:“那我就先给你打,最快的时间给你打出来,你若饿了,那边筐里有饼,你尽管吃。”

殷明月等了半天,陈铁匠后面自顾干活,也不说话了,让殷明月好生失望,心里这个气啊。老子忙活了半天,又跟你掏心掏肺,就为了你几个破饼。不过殷明月也是饿了,除了早上进城前吃了点东西,一直折腾到了天黑都没怎么吃东西。翻开竹筐,只见里面除了两个玉米饼,剩下的都是野菜窝窝。殷明月把两个饼都拿了出来,使劲的咬着。

两个饼下肚,殷明月又到河边喝了几口水,洗了把脸,心想身上的钱要是都给了铁匠,后面的路可怎么走,别说乘船的钱,自己有没有饭吃都是个问题。看着水中映出的星光,心中有了主意,赶紧去林中抱出一堆木料出来,不停的忙弄起来。

这次陈铁匠倒是时不时看他在做什么,等陈铁匠把刀打好,殷明月这边也快弄完了。

陈铁匠看出来殷明月在造一条小船,只比殷明月长出二尺左右,一人半宽。只见殷明月做的与别人大不一样,而且速度飞快,根本不用尺子墨斗,下手极准,不差分毫。船身双层板纵横交错,榫卯咬合一起,严丝合缝。只是样子比较奇怪,船身首位两边一共挂了四个头大的木盒子,船尾底部挂着几个像叶子一样的木板,可以活动,不知道是做什么用,最后在船上加了四寸宽的,扎在一起的一卷盖板。

陈铁匠忍不住道:“小兄弟,你这船做的倒像棺材,严严实实的。”

殷明月没有理他,看着自己造出来的小船,心里也挺满意,几年所学也不是一无所用。想起张善元在脱险后开玩笑的嘲讽自己,确实说的有道理,自己也并非眼高手低,只是太过想当然,高看了自己,别人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傻。反复思索着张善元的告诫,自己本事不差,自问当时之间没几人能比得了,如何才能做到引人之所必去,去者必中之伏。不知不觉造好了船,又削了七八个细木筒,扔倒船里。

陈铁匠见他弄起来没完了,也不知要忙到何时,自己忍不住有些困了,直打哈欠,“刀已打好,你等会试一下,若是不行,明天再与你改,我先睡了,你若是休息,也在这里将就一晚吧。”说完把淬好的刀插在地上,封了炉火,向后面草堆里窝了去。

殷明月见他睡了,不觉喜出望外,这下有机可乘了,赶忙把刀扔进船中,将船推入水中,心中犹豫了一下,又把船拉了上来。从怀中摸出约莫一两银子,心想你也没有吃亏,见陈铁匠已经有些快睡着了了,便道:“银子给你放哪里?”

陈铁匠有些迷迷糊糊:“这就走啊,扔筐子里就好了。”

殷明月将一两银子放到筐子底部,用窝头压着,正打算走,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回来又拿出二两银子放进筐中一样放好。

“老兄,小弟是头一次不守信用,做这亏心事,只怪你价钱要的太高了,我若都给了你,我也会饿死的,就这样吧,其实你还是没少赚的。”

殷明月自己小声念叨完,这才决心要走,又从筐里抓了几个野菜窝头。手刚放到船帮上,感觉地上传来马蹄音。

殷明月敏感非常,也是一段时间发生的事情让殷明月越来越小心。看了江水流速不快,赶紧丹田用力,将船抱了起来,放在草垛旁边,用乱草盖住,自己远远的躲藏起来。

一共四批快马过来,在棚子这里停了下来,有两人下了马。殷明月隐约看着几人打扮像是四海镖局镖师的样子,差点就冲出去了,还好克制住了。镖局的人应该猜不到自己要去哪里,走哪条路,就算是猜到了也应该是早到或者晚到,不会这么深更半夜来找自己。假若是百里春或者是大哥他们在镖局,是能猜到自己行踪的,也应该亲自来,不会让旁人打探。

殷明月耳朵贴在地上,确认了后面再无其他人跟来,小心的看着这里人要干什么。那两人发现了躺在草堆中的陈铁匠,把他唤醒了,“老兄,烦劳一问,这附近可有人过去?”

陈铁匠揉了揉眼睛,正想往旁边指,一看殷明月不见了,刀也不见了,“他怎么走了?今日有个小兄弟在这里借我工具,造了一艘小船,应该是下水走了吧,你们是他什么人?”陈铁匠不知这些人是干什么的,没敢说自己曾给殷明月打造兵器。

“那是我家小主人!”那人简单说了一句,便到河边观瞧,看到之前推船入水的痕迹,“不到一日之间能造好一船,想来是他没错了。”

又问了陈铁匠何时睡下,观察了水势,“走的时间不长,水流也不快,应该没有走多远,咱们快一些,应该来的急。”说完掏出十两银子给了这铁匠:“老兄,有人欲对我家主人不利,倘若有他人同样来问,千万不要说出去向。”

陈铁匠一见这么多银子,两眼放光,忙不迭道:“大爷放心,小人保证绝口不提,我明天一早就搬回村里。”

殷明月此时已经不敢让人知道自己行踪,无论这些人是不是百里春风人都不敢出来。等四人离开,陈铁匠抱着银子又去睡了,过了月末有半个时辰,这才又出来把小船放入水中,跳到船上,顺水而下。

不知行出去多远,殷明月被刺眼的阳光照的难受,这才从船上醒来,起身看行到了哪里,发现船在两山之间,一动不动停在了水中,右侧是一峭壁。忙到船舷两边观看,伸手往水中一摸,原来卡在两块暗礁之间。又在水中探了下,并无其他礁石。殷明月跳入水中暗礁上,脚下松动,手往下摸去,拿出那块被踩掉的石块看了一眼,又往峭壁上看来看去。老天真是真是知道自己想什么,要把自己留下来。刚好悬崖入水处有几块巨石可以藏船,把船拉出礁石,推了过去。

殷明月顺着悬崖游到岸边,绕到西坡上山寻找,并没有发现自己需要的东西,再往西望去,还有几座小山坡。殷明月又来小山坡上寻找,终于在一处找到几块带有白晶的石块,这些便是殷明月想要的毒砂,可以用来炼制砒石。殷明月用刀将这些白晶小心的刮了下来,装满了两支木筒,这才坐地休息,把昨晚拿的野菜窝头拿出来吃了。一边吃一边观察周围的环境,望西南山下望去,坐落着一些村庄,便想着去村中买些粮食,毕竟还有这么长的水路,还不知要走多长时间,自己也不擅长在江水中捉鱼,总要备足了吃的才行。

心中正盘算着,发觉不不远处的草丛好像有双眼睛盯着自己,猛地起身抄起刀来,站起来一看不觉发笑,自己也是神经绷的太紧了。只不过是一只野狗而已,正好送上门来,自己也好打个牙祭。在多看两眼,觉得有些不对劲。这狗看起来像只土狗,却是通体白毛,身上脏兮兮的,嘴巴也略长一些,双耳竖起,恶狠狠的盯着自己。殷明月将刀背在身后往前走去。

“小东西,等你变成一盘肉,我看你还凶不凶。”

这狗像是能听懂他说话一样,往后退了两步,突然身子一弓就向殷明月扑了过来。殷明月想,你一只畜牲也想欺负我,来的好,反手抽出刀来就朝那狗劈去。殷明月与它将要接触的一刹那又看见这狗的眼神,凶狠中带着一种幽怨。慌忙收住刀,飞起一脚将那狗踢开。那白狗落地时才发现它左侧背上都是有伤痕,突然心中不忍。殷明月又走上前去,那狗见他还要上来,翻了个身就要往后退。殷明月一把按住它脖颈压在地上,不顾它挣扎,翻过来看另一侧也是有伤痕,都是棍棒皮鞭打出来的,不是与野兽撕咬的伤口。左腿上方还有一道将近两寸的伤口,皮肉裂开。殷明月油然有种体会到他痛苦的感觉。

“你这畜牲,竟然和我一样这么遭人讨厌,是不是觉得委屈,没事,你说给我听。”这狗哪里真懂的他说话,只是不断挣扎。

殷明月一只手按住它,从头上取下木簪,别看这簪子虽小,却藏了不少东西,除了之前用过的几根银针,铁线,药丸,还有一根钢针。殷明月也不知狗的穴道是否和人一样,在白狗的脖颈上摸了摸,用一根银针扎了进去,这狗立时就不能动弹,一脸的惊恐。殷明月这才从衣服上扯出一根线来,用钢针给狗缝合伤口,又把药丸咬下一块,用唾液化开,涂抹在伤口上,最后才取下银针。这狗才变的温顺起来,趴在地上伸着舌头呼气。

“恶狗啊恶狗,你以后可要离人远些,你再恶也没有人心险恶,不过是个畜牲,你也分辨不出谁是好人,谁是坏人。今天老子心软,下次碰到我说不定你就要变成我的晚饭了。”

殷明月别开了白狗,往村子里走去。下了山没多远,听见后面有声音,只见那白狗跟了上来看,颤抖着身子朝自己吼叫。

“既然怕我,为何还跟着我,我发善心也是一时的,你再跟着我可就真的宰了你了。”说着抽出刀来吓唬它,这狗果然往后面退了几步。殷明月有往前走,这狗又跟了上来,叫的更厉害了,边叫边原地转圈。

殷明月抽出到来,想了想还是不忍心下手,“你愿意跟着就跟着吧,等会被人打死吃了可别怪我。”

殷明月走到田边,见有人,便要上去问话。有几个庄稼汉看到明月过来,有一人喊了起来,“又是那条恶狗,快打死它别让它跑了。”

几个人刚一冲上去,这白狗就远远的跑开了,等这几人退了回来,这狗又跟上前来,如此几个来回,这些人也没什么办法,都气急败坏的围上殷明月,“原来你便是这条恶犬的主人,怎的不看好你的狗,放他出来伤人。”一个黑脸汉子说着唤来了一个小孩,约莫十三四岁的样子,这几个庄稼汉身上穿的是破破烂烂,孩子穿的倒还干净,白白胖胖,虎虎的脑袋,头上破布包着,还有渗出的血迹。”都是你这恶犬干的,你说该怎么办?”

殷明月看着小孩的脑袋道:“这小子还真命大,被咬成这样还能活下来。”

“放屁,那是被狗追的时候摔的,你看腿上被咬的,你今天要是不给个说法就别想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