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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奇门遁甲术

殷明月不以为然,“自古以来仁者得天下,以仁治国才得长治久安。”

张善元又反驳他:仁者得天下?那都是骗人的,即便你有仁心,首先你要是个强者。始皇帝仁么?始皇帝是强,强到横扫六合,无人能敌。为何不能久,是为他的残暴让他失去了民心,没有了民心他就弱,不再在是强者。汉高祖为何退出关中,远走巴蜀,他虽仁,却不抵霸王之强,逼不得已。高祖为何又能再出关中,将霸王围在垓下,一举定江山。是因为高祖安民有方,将仁心转化为力量,成为强者。人与人之间直接面对的就是力量强弱。无论你本心是仁,是勇,是智,是信,最终能不能转化成你的强大,才能决定能否安身立命。自古强者如此,帝王如此,世间万物皆是如此。”

殷明月争不过他,便换了个说法:“少天师说起来头头是道,想来自己也是颇有体会了,你说我现在杀了你,咱俩谁是强者?”

张善元往怀秋这边靠了靠:“二公子不会杀我的,在下的长处便是有自知之明和知人之明,我觉得我没有那么讨厌,二公子也不是是非不分的人,怀秋兄也不会看着我不管的。”

“好吧,算你有道理,那你教教我如何才能强大起来。”殷明月放下身段,虚心请教。

张善元这又靠了回来:“眼下么,你只要听话,别惹事,凡是躲着点,跟着怀秋兄,怀秋功夫厉害,你擅长机关,我有脑子,三人一起自然就平安无事。”

殷明月皱着眉:“那我不还是个弱者么?你还说猛兽独行,牛羊成群么。”

张善元道:“事分两面,你这不是还么有强大到那个地步么。你看远处那山,你用手挡在眼前,还能看见山么。”

“废话,自然看不见。”

“那你说是山高,还是你手大?”

“自然是山高。”

“这就是了,手在眼前手比山大,人在山中,山比人高。古人有云,一人计短,二人计长。什么话都要因人因事,因时因地,阴阳互易。”

殷明月一时脑子绕不过这么多,“合着你刚才等于什么都没说?”

张善元道:“也不能这么说,道理都给你讲了,怎么领悟还要看你自己。”

怀秋已经笑了起来:“怎么样,见识到少天师的厉害了吧,怎么说都是他有理,你好好想一想,少天师所言还是有用的,我也要好好琢磨琢磨。”

殷明月懒得想这许多,便问怀秋是如何来的。怀秋便从沈千红到四海镖局传话说起。殷明月走了第二天,济深堂的宋大夫就回来了,不愧是被称为神医,只是扎了几针,开了一副药便解了毒。本想当时就追来,虞伯不准,才又多休息了一日,这才随镖局的货船往扬州去,还以为道了扬州才能相聚,没想到半路就碰上了。

“你说你路上也没个标记,万一出了事都找不到你。”

殷明月听怀秋说完,想起在水边陈铁匠那里遇到的几个人,说给怀秋听了。怀秋也不是很清楚:“应该小五安排的,我们确定是你以后,小五便派人去打探了,想来也是不确定你往哪里去了,才在那时追上你。”

张善元道:“看来二公子长进了,摸不清底细的人还是少接触为妙。”

白天过去,夜晚来临,殷明月睡不着,起来想找人说话。怀秋总是哄着自己,说话也无趣。虽然张善元挺讨厌,可事后品味也觉得他说的有几分道理。打定主意便向怀秋房中寻来,房中灯亮着,人却不见了。殷明月到甲板上找了一圈,从船头转到船尾也没看见。殷明月正奇怪,听到船尾下方有扣打木板的声音。往下一看,只见老包在自己那一艘小船上,两腿不断的拍着盖板。

殷明月不知道它要干什么,直接跳了上去,小船猛地往下一沉,里面传来哎呦一声:“我喊了这么多声没人听见么,快把那狗弄走。”

殷明月一听声音就乐了,喝住了老包,“少天师,你三更半夜不睡,躺在这里干什么?”

张善元推开盖板露出脑袋,“你这船弄的不错,我试试在这想问题会不会更有灵感,你这狗便跳下来挠我,你这老包是不是傻的?它就没想过下来后怎么上去么。”

殷明月觉得这么看张善元,这小船还真像棺材,“少天师,我还以为你通晓万物,没有你想不明白的道理呢。”

张善元也显得有些苦恼,“我若什么都想明白了就成圣人,可就算是圣人也有想不通的问题。我在你面前,你觉得我无所不知,可我在老天面前,却觉得一无所知。”

“你也有不知道的,这样我就觉得舒服多了,说来我听听。”

“先贤留给我们的处事原则与道理,仔细想来都是对的,可偏偏相互之间颇多矛盾。这些我也想通了,也与你讲过,可这世间究竟本就没有一条亘古不变,能够说明万物的道理呢,还是我没有发现,在下真是颇为苦恼。”

若是说张善元白天说的话自己还似懂非懂,现在说的话殷明月就完全不明白了,心想自己怎么会想着来找这个疯子说话,“少天师真是吃饱了撑的,想这么多有什么用。”

张善元晃了晃手指,“这话不对,人活着总要有理想吧,二公子就没有理想么,活着是为了什么?”

殷明月眼前瞬间浮现了许多情景,战乱,杀戮,流民,长安破败,云丘山洞,一闪而过。

“我觉得,能活着就挺好。”殷明月抱着老包准备跳上大船,又说了一句话:“如果真的有那么一条道理,就是天命。”

留下张善元一人躺在船上数星星。

“天命,天命……”

殷明阳还是回到了洛阳。徐三来过,李四安来过,百里春也来过,都没有找到女儿殷采薇。李四安让人问遍了全城,那天没有一人见过殷采薇,殷采薇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

梁世济也来了,在门外就听见琴声。梁世济不怎么懂音律,听不出好坏。自己推门进去,院里干干净净,殷明阳坐在院中,脸上没什么表情。见梁世济进来,只轻轻说道:“梁大哥请坐。”手下继续抚琴。

梁世济本想跟他说在东陶镇的发现,可明知道殷明月已死,殷明阳现在看起来对什么事都不关心的样子,一时不知怎么说起,“殷大人,二公子的死我也很抱歉,可你不能就这么消沉了。”

殷明阳这才微微一笑:“梁大哥,你那里觉得我消沉了。生死有命,我再伤心也无济于事,这点我还能不明白?”

“那你为何不让人都回来,诺大个院子,如此冷清,是人都会憋坏了。”梁世济看着空荡的院子,自己都觉得不舒服。

“我一个人也不需要服侍,小桃每天会让人来打扫,与我送饭,忙完了就让他们回去了。梁大哥今天来有何事?”

梁世济见殷明阳先开口问了,便讲起了殷明月的案子,“我答应了你要查清东陶镇一事,还明月的清白,眼下已经有了眉目。”

殷明阳却不放在心上,“梁大哥不必费心了,查不查又有什么用,明月已经死了,以后的事你们就不用管了。”

“伯文,东陶镇有古怪。”梁世济一口气将东陶镇所查得的线索全说了出来,“有两个东陶镇,是有人为之。”

琴声戛然而止,“竟有此事?”殷明阳这才隐隐觉得事情远没有结束,不是自己找他们报仇,是他们还会来找自己。

梁世济道:“若是查出这假的东陶镇在哪儿倒也不难,只是费些人手时日罢了,我最奇怪的是下手之人是如何引得所有人都去了这假东陶镇,却无人发觉异常。”

“奇门遁甲之术!”殷明月镇静的说了出来。

饶是梁世济阅历非凡,何等怪事没有见过,听了殷明阳吐出这几个字也是不敢相信:“这世上真有如此法术?”

殷明阳摇了摇头:“世上哪有神仙鬼怪,也没有易山改水之法,这是一种极厉害的机关之术,能骗人耳目,据我所知,天下间会此术者只有两人,一人便是玖儿之父,前督造司叶盛大人。只不过早已去世多年。”

“那另一人是谁,可还健在?”

“另一人便是明月的恩师,神工鬼手庄见心。可他最近三年从未出山,一直与明月在一起,没有机会做事。”殷明阳也不敢相信还有第三人能有此本领:“就算真有如此厉害的人,那他们也准备的相当充分了,为何还要抓明月?”

梁世济没有听明白后半句:“准备什么,你说的他们是谁,要做什么,伯文,你是不是早已知道对手的目的是什么。”

殷明阳对梁世济的一连串疑问没有解答,“梁大哥,这本是我家的一个秘密,与任何人都无关,现在看来早已有人知道了。梁大哥,明日上午请你再来一趟,我全都告诉你们。”

梁世济带着一团疑惑离开,殷明阳回屋收拾了一下出门去找李四安。

李四安上午才从殷府回来不久,见殷明阳又来找自己,以为出了什么事:“伯文,是要准备动手了么,我去叫丁大哥他们。”

殷明阳拦住他道:“报仇不急于一时,你今天帮我做件事,想办法把叶书骗出来,困他几天,让他回不了家,也不能让他起疑心。”

李四安道:“这有何难,我也觉得这家伙不对劲,不如直接把他抓来查问便是,哪用这么麻烦。”

殷明阳摇摇头:“毕竟是旧相识,若真的跟他没关系,面子上不好看。最快明日我就能查清楚。明天上午你来我家商议。”

殷明阳交代完了便去了万春阁。青瑶见了殷明阳心中虽喜,脸上却不怎么高兴,只是淡淡的问候了一声。

“这是谁惹你生气了?”

青瑶酸酸的道:“小女子哪里敢生气?只恐自己哪里做的不是,让人不高兴。乐师以后还是少来这里吧,有什么事去教坊说便是了。”

殷明阳一头雾水,“我哪里让妹妹不高兴了,你明言便是,何故与我打哑迷,何况在教坊司也见不到你。”

青瑶听他称自己妹妹,心中乐开了花。秀儿在一旁解释道:“前些日子百里姑娘来过,脾气横的很,惹的姐姐不高兴了。”

“春儿?她怎么会来这里,她说什么了?”

秀儿胆怯的问:“大人,二公子不会真的被害了吧?”

殷明阳也不掩饰:“不错,明月已经不在了。”

青瑶担心了许多天,还是忍不住相问:“二公子死于何人之手?是不是刘静山他们,这下手之人真是太可恶了。”

殷明阳道:“可能不是刘静山所为,但也与他有关,明月落入一伙山贼手中,应该是意外身亡。”

青瑶这才松了口气:“大人一定不要放过他们,与二公子报仇。”

“这个自然。”殷明阳还是好奇百里春来这里做了什么。“春儿究竟说什么了?”

秀儿忿忿不平:“这百里姑娘也是太霸道了,她呀,是想让姐姐离您远一点,耀武扬威来了。”

殷明阳不太相信:“青瑶,春儿威胁你了么?”

青瑶道:“那倒没有,她只说你以后再也不会来了,还不是让我死了心,我懂她的意思。”

秀儿也道:“大人的夫人刚遇害没多久,她一点都不伤心,巴不得有机会能嫁给大人了,我看这百里姑娘心有不善,大人千万不能娶了她。要娶也是娶青瑶姐姐,姐姐既漂亮,又贤惠,还懂得大人的心思。”

青瑶脸一红:“秀儿,不得胡说,素心姐姐才过世不久,司乐大人家里出了这么多事,这会儿那有心思。”

秀儿才觉失言,忙捂住了嘴巴。殷明阳知道二人心思,没有放在心上:“春儿就是这么个性子,有时候耍些脾气,也没有恶意,你们不要放在心上。好了秀儿,你也出去吧,让人准备饭菜,我今日就在这里了。”

秀儿会心一笑,跑了出去。青瑶却是大出意外,不敢相信,自己盼了多年的愿望就要实现了么。心中又觉得殷明阳说的也太随意了,毫无征兆的就要留下来,也不问自己是不是同意。虽然之前因为别的原因殷明阳也留下来过,却都是因为其他的事,并没有碰过自己,始终以礼相待。可这次不同,虽然殷明阳没有明说,可结合前后情景,青瑶断定是那方面的意思,举手之间也有些扭捏起来。

二人早早用了饭,一直都是闲谈,殷明阳言语之家丝毫没有越礼。青瑶还觉得是不是自己想错了,却又不敢相问,完全没了之前在殷明阳面前那直来直去的劲儿。

一直等到天黑了,殷明阳不是让她唱曲就是弹琴,要么就坐在一起说闲话。夜色越来越深,殷明阳突然抓起青瑶的手,慢慢拉她到床边,吹了蜡烛。青瑶闭上了眼睛,羞的满面通红,心脏咚咚跳个不停。

“我今日有事要做,明天无论何人问起,就说我整晚都在这里。”

青瑶听了这话,长舒一口气,不再紧张了,可这心理顿时空落落的,颇觉失望,看来这次还是会错了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