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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 惠圣帝密诏

殷明阳让青瑶躺到床上,将帐子合上,自己脱下外袍,露出一身夜行装扮,轻轻推开了窗,看左右无人,跃窗飞了出去。

殷明阳躺在叶府房顶之上,确定人都睡熟了,才飞到后院,来到五夫人被关的阁楼。殷明阳飞身上了二楼顶上,从屋檐倒吊下来。没听到什么动静,才轻轻下来去推窗户,几个窗户竟然是木板封死的,一丝光也不透。没有办法,这才下到一楼外。下面窗户是从外面用木条钉死的,点破窗纸往里看,屋里没什么东西,只看到一张桌子,一扇屏风,一张床。透过纱帐,隐隐见一人躺在床上。殷明阳轻轻起开木条,试着拉了下,窗户里面没有插上,一拉便开了。

殷明阳翻身跳了进去,刚刚落地,脚下有翻版陷坑。殷明阳不备,发现触动机关时,身体已经陷至膝盖。殷明阳伸手在陷坑边轻轻一压,向前跃出。再一落地又有机关触动,这一次殷明阳有了防备,刚一点地就纵身上了房梁,下面嗖嗖几声,翻板下沉,射出四只箭来。殷明阳担心箭打屋顶弄出响动,双手转身横扫,双手各收两支箭抓在手中。殷明阳不知房中还有多少机关,看准床帏位置,直接扑落,不等床上那人动弹,直接封了大穴。扯住那人脑袋一看,确定是五夫人无疑,用床单一卷,抱在怀中,脚不沾地,直接飞向窗台,就要借力跃上后墙。窗台嘎吱一响,飞檐之上撒下一张大网,迎头盖下。情急之下,殷明阳没有退回屋内,脚蹬窗台,平下里飞去,就在大网落地的瞬间,殷明阳已经抱着吴夫人滚到墙角。

殷明阳惊出一身冷汗,没有想到叶府里会有机关,没有丝毫防备之下,也是多亏殷明阳反应快,才平稳逃过一劫。殷明阳抱起五夫人跃出墙外,在夜色中消失。

青瑶醒来的时候,殷明阳已经在房间里了。

“你醒了?等会一起吃了早饭我再走。”

殷明阳上了阁楼,外面走动的人多了起来。只有在这万花楼中,没有太多动静,只有厨房那里有些人在忙碌,屋顶冒出的炊烟慢慢的飘散。昨晚遇到的机关似乎给了自己一些暗示,若真的入梁世济所言,被烧的东陶镇是假的,叶府倒是值得怀疑的。可凭殷明阳的印象,叶家老大肥头大耳,叶家老二又是一副病鬼的样子,怎么也不像得了叶盛大人的真传,否则叶不会如此籍籍无名,家道落魄。而且殷明阳还没有证据证明叶府与东陶镇的事有丝毫关联,一切都是自己的猜测。叶府阁楼的机关虽然巧妙,却是小术,而东陶镇的设计是改变环境的奇门阵法。除非......叶盛还活着。殷明阳不太相信自己的猜测,决定还是等到东陶镇查看之后再说。

青瑶已经换好衣服,洗漱完毕,命人传了早饭过来,这才喊殷明阳下来。两人饭间没怎么说话,殷明阳了解青瑶,也没有嘱咐什么,吃完早点,又包了些点心,等院子里的杂役在各院打扫的时候才出门,还给遇见的杂役丫鬟打了招呼。

百丽春躺在院子的长椅上,手上端着一杯茶,饮了一小口。小六从外面进来:“小姐,大公子昨晚都在万花楼,刚刚才离开。”

百里春握紧了杯子,小六见状又道:“小姐,您应该相信大公子,他和青瑶姑娘没什么事的。大公子心善,是为了保护青瑶姑娘,不想人让别人伤害她,所以时不时会留宿那里,旁人知了,边不会再打青瑶姑娘的注意。”

百里春沉着脸道:“你信么?你也是个男人,这男人心里想什么你不清楚么?”

小六嘿嘿一笑:“小人哪敢跟大公子相比,小的就是个俗人,殷公子是天人,哪能和我们凡夫俗子一般。”

百里春将被子往桌上狠狠一摔,“屁话,我信你个鬼。这男人没有不偷腥的,何况青瑶那贱人狐媚的样子,主动投怀送抱,是个男人都把持不住。我不管他们有事没事,以前那是素心妹妹的事,现在我说了算,从今以后,我要让青瑶再也不敢有丝毫念想,除非她活够了。”

百里春说话的时候满怀自信,说完又变得温柔起来,“六爷,你说我也是一个女子,明阳哥哥怎么只想着别人,怎么不来保护我呢?”

小六吓得赶紧说:“小姐不要吓我,别人叫我一声六爷都是看小姐的面子,没有小姐我算什么东西。小姐在大公子心中早已是亲人了,大公子的情谊您不用怀疑,只是这次您回来以后,对大公子有些冷淡,大公子口中虽然不说,可心里已有些不太轻易和小姐亲近。”

百里春听小六说教也不生气,还真的认真的想了想,“我这两天也去找过他,可他也不怎么理我。好,我听你的,今天我还要去。”说完就去屋里换衣服,精心打扮了一番。

小六陪着同去,“小姐,听说今天大公子请了李将军和梁大人到殷府去。”

“伯文真是可恶,有事信他们两个也不信我。”

百里春说着话加快了脚步,小六不知道百里春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斤斤计较起来,还在替殷明阳解释:“大公子是不想麻烦小姐,等真有大事了,大公子哪次不是找小姐您商量?”

梁世杰与李四安先后来到殷府,被殷明阳请到屋中,小桃也在,送上了茶水便退了出去,远远的去门房等着差遣。

殷明阳道:“我自幼视便梁大哥为兄长,贞臣兄与我同在师门七年,多年以来对我照顾有加。我家之事今日也不瞒二位。当年家父同几位近臣受先皇密诏,只因百里家一案,先皇疑我殷家不忠,会拒不行诏,便遣家父出使外番,名为通使,实为扣押做质。待我殷家完成使命,便可取得信物,换家父回来。无奈时过境迁,先皇已去,已无法取得信物去救家父。百里一案之后,叶盛大人不久也病故了。我本确信再无人知晓此事,且已探知那信物便在关中,我与明月曾去探查,奈何那处凶险至极,机关重重,用尽办法却不得而入。

叶公之后,天下巧匠唯知神工鬼手见心公,庄见心为人古怪,从不离山,明月只得拜师三年,便是要学得破解机关之法。明月刚刚下山便被人盯上,我起初还以为是与当年六镇谋乱一案有关,可当年六镇已不复存在,即便有余孽,也兴不起多大风浪。可眼前这阵仗,遍及北路一众豪杰,与当年南方诸镇毫无半点关系。我殷家与他们从无瓜葛,更谈不上仇怨,我敢十分断定,必与关中所在有关,那里也有他们想要的东西。只因我不知这消息究竟从何处走漏,所以迟迟不敢轻举妄动,若不能找出幕后之人,稍有差池,家父危矣。”

李四安道:“伯文过虑了,你若早说,也不一定有什么坏处,他们若是势在必得,也绝不会将消息散出来。”

梁世济看法却不一样:“贞臣,伯文不说不是怕消息走漏,对手一样不愿再有人知道,知道的人越多,他们越难下手,伯文若是说了出来,知道的人便多一分被灭口的危险。”梁世济面带愧疚冲殷明阳一抱拳,“殷大人,世济有罪,殷府危难之际,世济没能及时援手,反而害了明月。”

殷明阳赶忙回礼,“梁大哥不可如此,二位都不知其中缘由,明阳也不敢直言。各位都没有错,明月之死,只怪天命不佑。”

李四安道:“伯文,你现在如何打算,就算明月没了,守正公依然要救,师父曾言,天下间没有不能为之事,只有不知所为之事,咱们遍邀天下能人,我就不信有什么厉害的机关是人破不了的。”

梁世济道:“我猜伯文现在更关心的是幕后操纵之人,此人不除,难救伯父。”

李四安灵机一动,“我心中倒是猜到一人,不如我们三人学吴蜀联手抗曹之时的孔明与公瑾,咱们各在手中写下所猜名字,对一对是否相同。”

梁世济道:“这如何猜得?”

殷明阳却觉得有趣,有心看李四安是否与自己想的一样:“梁大哥,就如贞臣所言,就算猜得不一样,也可互为参照。”

李四安便道书案前研墨,取下三只笔来,蘸得了墨分与二人。三人合在手上一对,殷明阳与李四安所写一模一样,是“刘守光”,梁世济所些是“灵云”二子。

殷明阳与李四安同时发问:“灵云道长?”

梁世济也反问二人:“为何是刘守光?”

李四安道:“刘守光目无君王,无视父子人伦,为人歹毒,素有野心,若不是他,何人敢拿三公子刘守义的性命做局,莫说是他三弟,若是紧急关头,让他杀了亲爹亲兄他也做的出来。不说别的,就说东陶镇一事,单做此局,必然耗资巨大,没有一方诸侯在后策划,谁人有这个能力。再说平四海,平日走镖难保没有失手,死人是常事,谁见他有心思给几个镖师报仇如此折腾,还敢上洛阳寻事,必然是得了巨大的好处。还有赵州剑门,从来都是拿钱杀人办事,李文通还好说,那是后来的事,可之前死的那几人早卖给了武威镖局,是生是死早已与赵州剑门无关。桃花寨也是,平日里就是一群山贼土匪,也就是打劫绑票为生,怎的就为幽州军跑腿了,还敢明目张胆的滋事。松风观就更不必说了,灵丘老儿与刘守义不过是挂名的师徒名分,灵云道长向来清高,也绝不会惧怕刘仁恭。这些人要是没有好处,谁愿意掺和进来与殷家为敌。这般好处,谁又能给的起呢,事起河北,定是刘仁恭父子三人,刘仁恭自然不会害了自己的儿子,刘守文孝悌,也不会害自己三弟,唯有二公子刘守光不是个东西,做事毫无顾忌,什么都敢干,若说主使,非他无疑。”

殷明阳不住的点头:“贞臣兄与我想的一样,我也是这般想。梁大哥何以认为是灵云道长呢?”

梁世济道:“我并没有你们想的这么仔细,只是凭感觉猜想,眼下还没有证据,我只是觉得以灵云道长的名声,不至于为金钱打动,灵丘道长素来胆小,为何敢于稍后奔走,必然是其师兄灵云道长的意思,所以觉得灵云道长太过可疑。”

殷明阳一样点点头:“梁大哥所言有理,反正松风观也脱不了干系,顺便也查他一查,眼下先去查东陶镇,看能不能发现是何人所为,有没有线索为明月证明,然后再找张不凡与灵丘。”

李四安道:“那我们这就动身去东陶镇,我去魏博军去借牙兵五百,把周遭翻个遍也要找出那假东陶镇所在。”

梁世济也要去东都衙门请官文,以备不时之需。

殷明阳道:“不忙,叶书怎样了,可有异状。”

李四安笑了:“我昨日请张将军一封书信到河阳府,着请叶书临时出任北大营监军行走,张大人见是我来,当时就准了,本是让叶二爷今日去大营,我那管他,去了批文便去找了叶二爷,懵着脑袋被我拉去了北大营,想走都走不了,而且我是从衙门带走他的,家都没让他回,回叶府通报的也是我的人,他家里若不去衙门问,这两天是不会知道他在哪的。他不是天天盼着有个实差么,我就让他过过瘾。”

殷明阳很满意:“四哥做事周全,你们跟我来,让你们见一人。”

殷明阳唤来小桃,一起来到了殷明月的西院,房门口还有别院叫回来的两个仆人守着,小桃先进去,殷明阳三人才跟进去。

五夫人已换得了衣服,熟悉完毕,早餐吃的是殷明阳从万花楼带回来的点心,精神看起来比在叶府相见那两次好了许多,虽然脸色还有些惨白,也看的出年轻时容貌秀丽。人也安静了许多,只是眼神还是有些呆呆的,见了殷明阳,口中还是一直念着,“叶家有鬼,叶家要害殷大人,叶家要害我,救救我,救救我。”

殷明阳声音很温和:“五夫人,您若有什么委屈,或者知道什么,就请与晚辈言明,晚辈才好帮您。这位是不良帅梁世济梁大人,梁大人不畏强权,办案严明,就算晚辈无能,梁大人也会为你讨个公道。”

五夫人还是自顾念叨,来来回回就那几句话,却不像之前两次那样疯的厉害。

李四安与梁世济并不认识五夫人,殷大人才与二人介绍:“这位是叶公叶大人的妾室,排行第五,听说叶公去世前才带回叶府的,叶公去世不久她便疯了,一直被关在家中,之前因为明月的亲事,两次到叶府,这这五夫人都冲了出来,反复说这几句话,我也不知是何意。因为叶书曾在邓州出现,明月被害前后曾和他有过接触,我有些怀疑,却不敢下断言,究竟是叶书一人有鬼,还是叶府一家有古怪。这才将五夫人掳来,让四哥骗走了叶书。现在五夫人这个样子疯疯癫癫说不清楚,我也不好去盘问叶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