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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章 同车下江南

有人先开了口,其他几人也随声附和:“王大夫所言甚是,我等也是这样认为,并无大碍,并无大碍。”

李存孝火了:“什么并无大碍,连个确切的病都瞧不出来,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还也许会好,万一再严重了怎么办,你们是不是大夫,这种话也说得出口。”

几个大夫给吓得不敢吱声。殷明阳知道他们也是束手无策,让李存孝给了赏钱,留了药方,放他们回去。

李存孝道:“沈姑娘见谅,邢州小地没有什么名医,我也帮不上什么忙。”

沈楠汐倒是习惯了,“没关系的,其实我这病没有太大影响,初起时还比较严重,一连几个月不能动弹,这些年已经好多了。偶尔犯病,也不过难受一两天。或许真如大夫所言,这病慢慢自会好,这里谢过大人了。”

李存孝忽然想起了殷明月:“伯文,你不是说明月已经到了扬州,不如你送沈姑娘回江东,让明月给她瞧瞧,岂不是两全其美。”

殷明阳知他也担心明月安危,想让自己早一日与明月汇合,“敬思兄不必挂怀,想来虞二哥和怀秋已经去了,再说到了春妹的地方,她一句话比我们兄弟几个都好使,明月不会有事的。”

其实殷明阳心中多少还是有些挂念明月,只要自己不在跟前,交到谁手里也不会完全放心。眼前用兵计划是自己提出来的,想要等到李存孝完全转危为安之后再离开。

李存孝对殷明阳的心思是非常清楚,又劝他放心自己:“我会听你的,等贞臣领兵到了我自会见机行事,泽州的事我也会安排,剩下的事交给我们了,你就不用多问了,还是尽快送沈姑娘治病要紧。”

殷明阳想了想也是,只要贞臣能如期领兵而至,有他在这里,已经也帮不上什么忙了,毕竟行军打仗与江湖杀人不同,还是李四安经验更为丰富。临行之前向李存孝附上耳语,“是虽然我不希望有这一天出现,可要真是事事不能如愿,万一落在太师手中,大哥一定要记住,未陵就在……”

李存孝一把将殷明阳推开:“这个不要说与我听,知道的人越多,老太公就多一份危险,你放心,为兄向你保证不会有那么一天的。若不是我被困在这几地之间,早应该去帮你了。什么刘静山,张不凡之流,你若真有难处,便先忍让一时,等为兄打通泽州一路,我去给你灭了这群不知死活的东西。”

“兄长不必担心,我自有应对之策,敬思兄保重。”

殷明阳送沈楠汐出来,沈千红才从巷口出来。殷明阳施礼道:“沈兄好功夫,刚才殷某一丝都不曾察觉。”

殷明阳本意是夸赞他轻功,在沈千红听来像是嘲笑他,“沈某功夫微末,怎敢在十三太保与殷大人面前献丑。”沈千红猜测汐儿是因为殷明阳才没有被人为难,所以说话虽然有气,多半也是担心女儿,没有太难听,比平时收敛了许多。“你这丫头,这么冒失,怎么随便就跟人走了,净给别人添麻烦。”

殷明阳知他误会,也不好解释,只怪自己多嘴相问。“您莫怪沈姑娘,令爱颇有家门侠义之风,为了朋友能挺身而出,是沈兄教导有方。不过沈姑娘,你也真是大胆,还好是在邢州,以后若不是知根知底可千万不要再轻易抛头露面,姑娘家,既不方便,也不安全,你看令尊为你多担心。”

沈千红本又想回嘴,见他嘱咐女儿的话也是自己想说的,便忍了下来。“殷大人事务繁多,我们就不打搅了,就此别过。”

汐儿也不知父亲怎么就看殷明阳不顺眼,几次相遇都没有给过好脸色,“爹爹,若不是殷公子汐儿还不知道能不能回来呢,你不说请人家吃酒,也不能这么就赶人走吧,你没看见门口一群大夫进进出出的么,都是殷公子和李大人请来给汐儿看病的。”

沈千红还真有些紧张:“刚才有人为难你了么,谁叫你胆子这么大。他们可给你看好病了?”

殷明阳道:“惭愧,敬思兄将城中名医都请来了,却没能看出沈姑娘的病因,所以殷某有个主意,想说给沈兄参详。”

汐儿道:“殷公子,咱们就别在这说话了,去客栈我爹爹请您吃酒,咱们便吃便说。”汐儿比自觉的就拉了下殷明阳的衣袖,平时都是拉父亲,习惯之下也没发觉不妥。”

“松开,成何体统!”殷明阳还没说话,沈千红一瞪眼睛,汐儿一下子就松开了,脸红了起来。

殷明阳赶紧化解尴尬,“沈姑娘不拘小节,倒叫殷某惶恐了,二位前面请。”

沈千红拉着汐儿走,倒也没说拒绝,只是抬头看看天,嘴里嘟囔:“这个时辰吃什么饭,是午饭还是晚饭。”

三人在酒楼落座,汐儿没有提看病的事,先问殷明阳如何跟杨行慎认识的。殷明阳便将在洛阳发生的事说了一遍,关于杨行慎只说了比武相交,丝毫没有提杨行慎误会自己与自己为难的事,也没有提妻儿遇难的事。

沈千红却不知为何冒出来一句:“不知令夫人史氏如何?”

殷明阳听到夫人便有些落寞,更奇怪沈千红为何识得自己夫人。汐儿也很奇怪,“爹爹,您认识殷夫人?”

沈千红道:“我不认识,不过当年曾与白袍将军史静思有过一面之缘,听说他有个妹妹嫁给了殷大人。”

殷明阳更奇怪:“沈兄是故人?恕殷某眼拙,敢问咱们再何处见过?”

沈千红道:“咱们没见过,殷大人名扬天下,谁人不知,沈某籍籍无名,大人不必挂怀。”

殷明阳不知他是真不认识还是有意隐瞒,也不再追问,说起妻儿如何遇难,女儿不知所踪,止不住伤怀。

汐儿听了也替他难过,没想到看起来如此春风得意的翩翩公子也会有这么多伤心苦楚,直埋怨起父亲来,“爹爹,好端端的问这些事做什么,又惹殷公子伤心。”

沈千红听了也有些动容,收起了冷淡姿态,“既然殷大人与人有如此深仇大恨,为何不去与家人报仇,怎还有心关心别人的这许多事。况且令爱年幼,不见这么多日,还不仔细去寻,让别人看来,不说你心肠硬,也怕说你这女儿不是亲生的一般。”说着看向汐儿道:“若是我的女儿有什么三长两短,老夫定要将人杀个干干净净。”

“爹爹,你怎么知道人家没有心里不着急。殷公子一定是有打算了,还要事事都与您说。”汐儿觉得殷明阳也不想谈家事,便接着问起了杨行慎的事,“殷公子,那我杨大哥是多少招输给您的?”

沈千红似乎对杨行慎颇为看重,对女儿的说法不太满意:“你怎知你杨大哥就输了?”

殷明阳道:“沈兄说的是,第一次比试,在下勉强支撑五十招,第二次,在下使了诈,侥幸赢了半招,若再过个三五年,在下就远不是杨公子的对手了。”

沈千红点了点头:“殷大人这话说的中肯,行慎这小子就是太过急躁,若是能潜下心来,日后大有可为。”

“我看是殷公子谦虚,哪像杨大哥天天到处吹嘘天下第一。殷公子,我杨大哥若不是输给了你,他的剑怎么会在你手中?”

殷明阳这才将如何托付杨行慎办事与他换剑说了一遍。汐儿说:“爹爹,您看,能让我杨大哥当做朋友的,怎么可能是坏人。”

汐儿当面说了出来,让沈千红有些不好看,“我什么说殷大人是坏人了,殷大人,在下说话一向这个样子,让小女误会了,殷大人不要介意。”

殷明阳拱了拱手,也没有在意。汐儿又说:“所以殷大人是信得过的,殷大人说他的弟弟虽然年轻却医术了得,连飞虎将军都这么说的,应该不会有假。刚好殷二公子就在江南,殷大人也要去寻他,刚好咱们就一路回去吧。”

沈千红这才明白汐儿的目的,从杨行慎开始给殷明阳套交情,再到殷明月,就是想回家了。其实从孟回春死了之后,沈千红也不知道还能找谁给女儿看病了,若殷明月真的能治好女儿的病,给殷明阳陪个不是也没什么,当下也生了回去的心,此时就应了女儿:“好,你个鬼丫头,就听你的。殷大人,那小女的病就拜托殷大人了,先前沈某有言语冲撞之处,请勿怪罪。”

“沈兄言重了,还是小弟行事不周,让沈兄误会了。”

两人一番客气,沈千红道:“汐儿,既然殷大人当我们是朋友,如此热心,你就要言语恭敬,我与殷大人兄弟相称,你要与殷大人见叔父之理,不可再无大小。”

汐儿看殷明阳的岁数,也就二十多岁的样子,比自己大不了多少,叫起叔叔来还是有些别扭,虽然父女二人于杨行慎都是平辈称呼,也知道中原门户多计较辈分礼仪,心中也不再计较,大大方方的行礼:“殷叔叔在上,侄女有礼了。”

殷明阳还是客气了一番:“沈姑娘不必如此,就按你们习惯,叫我兄长即可。”

沈千红道:“哎,殷大人,江湖规矩,礼数不能乱,别让人觉得我们沈家不尊礼仪。”

殷明阳也不再推辞,三人商量妥当,决定第二日一早出发。

三人起了个大早,一同用过了早饭,骑马往南门而出。行不多远,路旁有一对人马等候,为首马上那武将见人过来便下马行礼。殷明阳认得是李存孝帐前大将安将军,也赶紧下马回礼。

安将军道:“我大哥说路途遥远,沈姑娘骑马不方便,便备下马车给诸位换下,路上也舒适一些。”

安将军将双驾马车交给殷明阳,另外还有一匹马。包括车驾的两匹马,都是膘肥体壮,殷明阳一看便知是军马。

“安将军,我们只是赶脚用,使不上这么好的军马,马车我们收了,待我谢过敬思兄,这马还是换下来吧。”

安将军道:“没有关系,我们军中良马多的是,这几匹马也没有印记,不碍事的。”

殷明阳推脱不得,只好收下。沈千红道:“这车宽大,再多几人也坐得,这匹马咱们就不留了吧,留两匹马驱车足够了。”

安将军也不再推辞,将另一匹马与他三人原来坐骑一同牵走了。这马车看起来普通,却做的结实,用的是上好的木材,边角都包了铁。马车里面装饰的也舒适,可以轮流半卧着休息。行在路上,贴别舒适,也不怎们颠簸。走出去一段距离,汐儿摸到了一个小箱子,打开一看,整整齐齐是十锭金子,足足五十两。

“殷叔叔,你跟飞虎将军究竟是什么关系,怎么又送车又送钱啊?”

殷明阳是大户人家,对钱财倒不放在眼里。殷明阳与李存孝是过命的交情,难得是李存孝想的周到,知道他平时带钱不多,这一路上三人花费要多一些,特意备给他用。这份情谊,也没必要给沈千红父女说道。

沈千红道:“你知道什么,殷大人广交四海,两旬明阳通四海岂是浪的虚名。当年上源驿一战,白袍将军史敬思力战而死,几路诸侯又围杀十三太保,只道杀了李存孝,太师便难独大。殷大人义薄云天,只身一人,将十余路江湖豪杰拦在孟州,力战三天三夜,以武劝退。从此殷大人一战而扬名天下,听说大人当年才不过二十岁,无愧于两旬明阳平四海。”

“殷叔叔真英雄也!有这等英雄事迹,爹爹怎不曾说与我听。”汐儿敬仰钦佩之心溢于言表,“殷叔叔,当时一定很凶险吧,您快说与我听。”

殷明阳笑道:“那有你爹爹说的这么夸张,三天三夜不吃不喝,只顾打架,累也累死了,那都是江湖谬传。其实也没怎么动手,虽然都是江湖人,大多还是明理之人,河东军平乱有公,李存孝更是收付长安的功臣。岂能因为谣言就认定河东军有二心,便要诛杀,是不让天下人寒心。我与他们晓以利害,自然不再为难。说是三天,只不过我与众位英雄喝了三天酒罢了。”

沈千红道:“听说当时还有后来的白马银枪高思继,罗家枪传人现在魏博节度使罗弘信大人。”

殷明阳道:“正是,也多亏他二人听我所言,帮助劝说,才化解一场干戈。”

“嘿嘿,老夫可不这么看。”沈千红对女儿道:“别人还道他是救了李存孝,在我看来他是救了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乌合之众,包括梁王的那几路人马,都被李存孝杀了个人仰马翻,毫无招架之力。后来罗弘信不服,还是和李存孝打了一架,不到三合给打的吐血下马。殷大人,当时若不是你拦住他们,恐怕都难活到今天,你对他们才是有救命之恩。汐儿,你可知为何这么多人愿意和殷大人交朋友了。”

汐儿听父亲这么细说,对殷明阳更是敬佩不已。

殷明阳听他夸赞,有些不好意思:“沈兄谬赞了,其实当年年轻,也未想这许多,沈兄如此说,殷某实不敢受。”

忽然前方来了一队人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