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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下午茶

每当炙热的太阳从正空飞过的时候,对爱穆娜德来说,都是一天最美好的时间的开始。

引来兰撒河上流的清澈的河水,撒上两三点茶叶,沏一壶淡茶是爱穆娜德现在最大的爱好了。她去年时,未得病的时候,她其实最爱的午后小点心还是一小杯浓浓的碳焦咖啡和烘烤的干脆可口的曲奇饼干,苦涩的咖啡在甘甜可口的饼干中得到了恰到好处中和。

“可惜啊”爱穆娜德看着橄榄树头两只小雀正在吟唱着歌声,单手拖住腮想到,“现在我只能喝着淡茶看风景了,再也看不到可爱的小点心了,自由自在的飞行了,哎。”爱穆娜德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叹息。

其实爱穆娜德早就厌烦了躺在床上度日,日日喝着味道古怪、漂浮着像婴儿头一样的乌鸦头调制成的药汤,接着研究药品的名义可以出来随时散散心,尽管精力已经大不如前,但还是能做到一个人行动没有问题的,顺便还能为母亲解决一些问题。

说道身上的病,爱穆娜德并没有像周围那群叽叽喳喳的像是胆小的云雀一样的仆人一样惊慌,就好像那不是她,是另一个与她无关的人,她只是一个冷漠的旁观者一样。

似乎对寿命这种对凡人来说稀缺而无可替代的宝物的淡薄从骨子上就被她抛弃,她不喜欢谈论它,也不喜欢去思考它,她宁愿在夏季如花似锦的庭院中喝茶也不愿接受麻烦而有效的沃金牧师的治疗方案。但也不是因为害怕母亲看见自己的害怕而担心,她好像已经从寿命的枷锁上跳了出来,错觉中似乎她的生命一直在延续,看不到尽头,这种错觉一直令爱穆娜德本人也觉得很是奇怪。

“弟弟,你来了”爱穆娜德对着艾尔德打招呼。

“恩,姐姐,早上……不,下午好。”艾尔德一边扣上衣服上的扣子一边跟姐姐打着招呼。

“要不要一起来喝茶”看着弟弟从屋里伸着懒腰打着哈欠从屋里走出来,她就知道弟弟又睡懒觉了。

她弟弟在子爵府适应的很快,在一个陌生的环境里,迅速的放下了警惕与提防,学会了家庭中基本成员间的礼仪与规则甚至在短短时间内学会了睡懒觉这一流传已久的‘贵族病’。

“真是不可思议,或许,母亲说的弟弟眼中的邪欲不过是受到了太多怨气的后的结果吧,弟弟看起来这么可爱怎么会有坏念头的呢,对吧。”爱穆娜德一边抿着一口热得发烫的清茶一边想到。

“恩,姐姐给我来一杯吧”,艾尔德毫不客气的坐到了爱穆娜德的对面。

爱穆娜德起身替弟弟倒茶的时候,随手瞥了一眼弟弟,意外的发现艾尔德似乎感觉有些与以往不同,却仔细一看却又不知从哪来说起。

似乎……似乎弟弟眼睛比以前灵动了,有了一股聪慧的感觉了,爱穆娜德仔仔细细的打量着弟弟全身上下后突然生出了这么一个奇怪的想法。

宁静的午后,一颗硕大的榕树的树荫下,姐弟间二人捧着一杯热茶相互间打着家常话,伴随着时间的流逝而静静的等待着阳光的偏斜与下落。

“姐姐,”良久,艾尔德终于忍不住了,说出了本来就酝酿了很久的话。“你是不是藏了一些亮闪闪而且又透明的玩具?”

“嗯?”爱穆娜德露出了疑惑的表情,很显然姐姐并不是很明白她私藏了什么“玩具”。

“就是,就是那个……”艾尔德装着一副极为符合他年龄的可爱小脸,一脸撒娇的表情看着姐姐道:“长的很想杯子又透明的‘玩具’。”

——白痴,就是烧杯与锥形瓶,还要我怎么解释。

爱穆娜德在艾尔德混乱的描述中明白了他意思,弟弟是在说实验烧杯吗。恩,他怎么会对这些东西感兴趣,怕是看见什么新奇的东西就喜欢了。

爱穆娜德想了想对弟弟说:“嗯,我确实有一套仪器,不过,小艾尔德,那可不是玩具哦,是姐姐做实验用的。”

“实验是什么,我可以去吗,姐姐?”艾尔德一脸好奇与兴奋的追问。

爱穆娜德没想到自己一句话如此的引起了弟弟的兴趣,穷追不舍的向她询问有关那个她每天都会去的小实验室里面的场景,似乎那不是一个充满各种难闻味道与怪异仪器的小屋子而是一个被隐藏起来的充满的各种美味的糖果和零食的糖果屋,只是等待着自己发现的而已。

“姐姐你会带我去,对吗?”艾尔德用一双闪闪发亮的眼睛盯着姐姐,充满了期待与请求,热烈的目光。他看起来是那么可爱,以至于让爱穆娜德很难从口中说出不字来。

“哎,小艾尔德,不要闹了,那里不好玩的,等回头姐姐病好了,带你去其他地方玩好不好?”爱穆娜德把茶杯放到了桌子上,避免被缠过来的艾尔德弄撒了。她现在只能无奈的看着弟弟在她身上撒娇的样子。

现在艾尔德跑到姐姐旁边不停地摇着姐姐的纤细白皙的手臂,像是一只调皮的小狗不停的逗引着主人,似乎在等待着主人的扔下剩下还残留着星星点点肉丝的骨头或者一个漂亮的即将被抛向远方的飞碟玩具。

“好了,我同意了,弟弟,别摇了。”爱穆娜德叫弟弟摇晃的头晕眼花,本来就有些虚弱的身体更是打出了抗议。

“真的?”艾尔德惊喜的看着姐姐。

“恩,不过你不要乱动里面的东西哦,里面有各种药品,要是弄撒了,掉到你的身上,小心被腐蚀出一个大洞!”爱穆娜德半开玩笑半警告的告诉艾尔德。

——切,老子吸收过的氮磷钾比亩产一千八的金坷垃还多,你这点算什么。

“好的,姐姐,我一定不乱动。”艾尔德将头腻在姐姐的腿上,似乎在感受着这难得的柔软与舒适,才怪,艾尔德偷偷在心里想到,我已经好久没碰过我的实验与药品了,我手痒痒了。艾尔德这种心态就是像是一个从良的小偷——手痒痒了,想要顺点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