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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摊牌

强酸飞溅,一个零环的法术,也是艾尔德唯一所会的法术,它威力在塑能系法术中只能算是个垫底货色,但对艾尔德来说,却在关键时刻起到决定性作用。

“如果不是我,那夜,也许就不会这么平静了。”艾尔德控制着他手中的法术飞出,指着一个方向打去。

——耶!这个逼装的我给自己满分,我都这样了,你服不服,我的父亲?

强酸冲出他的身旁,冲向眼前的桌子,‘噗’一声,打在了实木板的正中央,腐蚀性的液体开始如饥饿而贪婪的白蚁一样开始啃噬着整个桌子的表面,带着一阵渗人的白气冒出,一滴滴强酸顺着桌子的纹路开始扩散开来,所到之处无不出现纵横交叉的沟壑与印记。

“哦,施法者?”梅林斯特子爵眉头上罕见的出现了皱眉,这还是艾尔德第一次看见他深思的表情,尽管他并没有接触过他父亲多少次,但如此的模样他还是少见,多半的时候都是只能看见深沉与厌恶,在见到艾尔德的时候。

“弟弟?”爱穆娜德捂住了嘴,她起初有些茫然,接着瞳孔放大,惊讶、沉默、欣喜与感激的感情依次出现。

她只记得她昏倒之前的事情,那是她,艾尔德都只不过是毫无还手之力的弱者而已,但她是如何活下来的呢?

她不知道,之后她只能模糊记着尖叫、哭喊、怒吼的印记,却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她记得她被仆人救起,艾尔德用强酸溅射到那名刺客刺客逃亡,却不明白,为何他会连将刀子拔出来,刺入她心脏的时间都没有——太不可思议了,就像……就像一场梦,爱穆娜德想到。

——要不你以为呢?哼着歌,跳着舞,和刺客握手言和了?艾尔德嘲讽着看着父亲。

之前,子爵就觉得很难解释为什么艾尔德仅仅能只靠一瓶浓盐酸(实验室里没有浓硫酸,艾尔德谎称盐酸)就战胜了一个装备精良、技艺高超的工会刺客——异想天开,即使是在最为狂妄的梦想中也没有如此荒诞而且逆转的战斗,即使是那些骑士与玫瑰的奇幻小说里面也找不到如此荒诞的故事。

但现在呢?一切都有了答案,艾尔德·梅林斯特,哈,他把大家都耍了,啊哈!他是一位施法者,他现在仅仅十岁,谁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接触魔法,谁是他的引路人或者导师,现在拥有多少魔法的力量,但这诡异的事实就摆在眼前,不得不让人相信。

“现在你该相信了吧,我的父亲。”艾尔德伸出手掌,展开,将五指对着梅林斯特子爵,他的父亲,他眼神变得尖锐起来,他不再惧怕看他父亲与他那无时无刻不存在的威压。

“哎”他名义上的母亲叹了一口气,她早就感觉到艾尔德的变化了,毕竟她也是一位施法者,或许她不是一位依靠登峰造极的魔法技巧而著称的法师,但她也是一位施法者,术士,他们间的联系不仅仅通过名义上的家庭的可笑的联系——施法者们心有灵犀,他们即使是擦肩而过的相遇,那短暂的一刹那间,魔网的交会,特定的手势,敏锐而明亮的眼神的会通都能让同行间明白对方的身份。

艾尔德或许他的魔法力量还很弱小,他以为自己隐藏的很好,却实然却被他温柔而**的母亲所察觉,这也是她为什么如此喜欢艾尔德的原因——他很聪明,又很年轻.或许是惺惺相惜吧,她一直在做着与她身为一名该处心积虑为保证自身位置的主母身份不同的事情,她善良,所以她能看见邪恶,她爱艾尔德,所以她更不希望持有魔法与力量的他走向邪途,即使她能从他的眼睛中读出怨恨与不满时,她也希望以微笑与亲情去化解。

“我的儿子,你知道吗?”梅林斯特子爵盯着艾尔德说:“为什么我会今天提前返回吗?”

没等艾尔德反应,他自问自答道:“因为我了解过野兽,也与野狼、怪物、猛兽作战过,我从你眼睛里看到了不属于你的东西。”

——看见了什么,我的学位毕业证还是红色帝国身份证,还玩了声东击西来了,我的父亲?

“所以呢?”艾尔德声音变得沉闷而缓慢起来。

“所以我今天特地就是为了你而回来的。”子爵说,“你知道吗,我不敢相信一个只有十岁的孩子能自学成才,不仅精通药剂学、礼仪还有魔法。”

——相不相信都得这样,谁叫小爷玉树临风、英姿飒爽是吧,哎哎哎,别丢臭鸡蛋,干嘛呢?没素质!

“说说吧,你的导师是谁?你和黑夜者们是什么关系,是签订契约的学徒又或者是准加入成员,我的儿子,你这么的优秀,我真是琢磨不透。”梅林斯特子爵用手摸了摸他精金戒指,那是一枚雕刻成黑血公马形状的戒指,用金色雕刻了头部,却用了秘银与方铅构造了马身,流光溢彩,甚至带着魔法品才有的能量波动。

“你可以不相信,梅林斯特,但我就是……自学成才。”艾尔德头靠着姐姐的胸怀靠了靠,自刚刚艾尔德说完她就拉起了弟弟的手,放在自己胸口,这或许就是姐弟间的亲情吧,姐姐会为了一个稚嫩而短暂的名义上弟弟而支持,而她觉得弟弟也会为了自己的性命而周旋——当然她肯定是不知道当时艾尔德当时脸上颜色是多么的阴沉而可怕,渗着血的眼丝如一只暗夜中的怪物,利刃旋于头顶而杀意正盛。

“亲爱的,他还是个孩子,而且……他还……”温蒂凑到子爵的耳边,她轻声的告诉他她身为一名施法者是多么看重这个冉冉升起的魔法学徒,他或许怨恨,或许些许的堕落,但她有信心让他的儿子成为一名真正的高等职业者,一名善良而强大的守护者,矗立于琼达尔的守望者。

“我的爱人啊,你难道你还看不出,他已经被罪域与黑夜蒙蔽了双眼了吗。”他对着温蒂说,“我虽然不敢说能看清每一个身上的邪恶与血腥,但我知道,他的身份并不像纯净的白纸那么干净,相信我,亲爱的,让我来解决这一切。”他拍了拍爱人的手,站在她身后,将主动权重新拿回了自己的手里。

“来人啊,现在,听我命令,将我的儿子,艾尔德·梅林斯特拿下,带下地牢,听后审讯。”梅林斯特子爵大喊道,瞬间,门大开,一对装备精良,手持宝剑与身穿铠甲的士兵走了进来,在艾尔德茫然与惊讶中将他铐起来,在挣扎与谩骂中将艾尔德拖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