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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斗兽场(上)

“喝!”一名剑士大吼一声,他双手持着一把双刃宽剑,几乎有半个人身长,在阳光下反射着金属的光泽。

“来吧,让我们一决雌雄!”他对面的战士同样严阵以待,等待着他进攻。

斗兽场,人声鼎沸的呼喊此起彼伏,几乎淹没了两人的声音,甚至如果你想听清身边人的话语声必须俯下身子,贴到耳朵上才能听清。

这间斗兽场很像艾尔德之前的世界希腊文明的角斗场,成一个完整的圆形,东西相聚接近3000尺,长度甚至够骑士们在里面跑个马,跳个舞甚至开一场千人以上的大party了,层叠为三层的斗兽场自前至后一共使用了105个石柱,分布在底座上用于分别支撑二层和三层的观众,其中最为上层的视野开阔,能纵观全局,但有时候会感觉距离太远,看的不清晰,所以一般来说是选择的最少的位置,同样价格在整个斗兽场内也算是最低的,只要不到半磅的白银就可以进场欣赏这场精彩的决斗了。底层的里斗兽场最为接近,可以看到最为精彩也最为血腥的比赛,同样票价也是整个斗兽场内最为昂贵的,接近一磅的白银,当然也不是以现在费伦的物价来衡算的金银价格,就艾尔德来算,费伦的银价稍微较之于他的国家能高一些,而这个世界的银价又稍微低于费伦,所以总之来说两个世界的银价基本差不多。

“哐当!”两柄武器交织在了一起,长剑在双刃剑上微微倾斜,向下弯曲,在两人巨大冲击力下,甚至不仅两人能听见刺耳的金属摩擦声,更能看见上面因为摩擦而产生的火花。

这并非是普通的铁质武器,一般来说,就是两个进阶了职业者的战士相遇也很难在力量上达到在一照面就能看见火花与碰撞的程度。

无论如何,这只是一个照面而已,无论是艾尔德所操控的这具肉体还是对手都知道在一开始的时候需要不断的试探与小心翼翼的步步紧迫才是上策,而不是像一头发疯的公牛一样撞上对手给你准备的陷阱。

艾尔德眨了眨眼,避开火光而带来的刺激,但很快他大吼一声用力推开对面的战士,在一个劈斩之后,他后退了一步,将长剑横了起来,半蹲,右腿弯曲,用眼睛盯着对手的下一步的动作。

艾尔德这是第一次有如此的感觉,热血在体内沸腾,这不是他,艾尔德清楚,不论是哪个世界,他都从来没有感到过如此的力量与暴虐的冲动,这不属于他的身体,更不属于他的灵魂。

或许是迷香的作用,艾尔德在心里想到,就是之前他在的那个小屋子,是斗士们在战斗前都会去的一个小屋,仆人在底下将所需的药品与香料放在烧得正旺的火炉的石板上,在底下趁着一大桶水作为调节,水汽被烈火所舔食,带来的不仅有水与火,还有迷香。

从脚底的小孔中散发出的热气蒸腾出的香料,带着硫磺的特有的刺激味与来自遥远的赛瑟曼的东方香料的结合而成,不如东方中充满了令人恹恹欲睡的植物的苦涩味,反而有一种跃跃欲试的冲动,腥味与辣味的结合,艾尔德甚至以为那群仆人们为了营造这种能让体内激发肾上腺素的香料里面还多掺了一点红辣椒粉末之类的东西。

艾尔德不仅继承了这个主人的记忆,也继承了他身体那最为牢固的肌肉技艺,熟练的挥剑姿势,灵巧的步伐与主人曾经学习过的剑法。

他的记忆并不完善,艾尔德只得到了一小部分,包括了如何使用剑和如何避开敌人的刀锋与后撤之类的动作,并没有包括他的生平记事之类的东西,艾尔德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有人在幕后操控一样,有意让一些不该出现的东西抹掉。

“嘿”艾尔德挥剑,一个横斩,他的敌人仰起脖子,向后倒去,就在一瞬间,艾尔德甚至以为自己已经打倒了敌人,不仅看到敌人的倒下,更让他的鲜血泼洒在的他的胸膛前。

可也就在那千钧一发知识,他后仰躲开了,虽然很不雅,用后脑勺着地,吐了一口唾沫满天飞,但他的性命还是保住了。

——嘿,老兄,要不要这么配合,小爷还等着回家吃饭呢,兄弟配合一下嘛,大家都是兄弟吗,来,伸头就一刀,呐呐呐,不过碗口大的伤疤嘛,十八年后又是条好汉,不要这么害怕嘛。

艾尔德看到这一刻他心里不免有些失望,在斗兽场内,只要身为对手,无论如何都是要作战、厮杀并且在最后割下对手的头颅的。

也就是说,不存在和解或者战败一说,在战场上必然有一人要死亡或者少个零部件才能被人抬下去的。这样危险率极高的行业当然没有哪个正常人想不开会参加这样的比赛(当然不乏一些怀有特殊目的的人士特意通过一些暗中的渠道登上这个舞台的)。死囚、战俘、或者一些政治斗争的失败者都会被送到这里,经受难以想象的考验。

或许你会说为什么这些饱受折磨的人群为什么不自杀呢?笑话,耐色瑞尔人从来不会畏惧,也不需要畏惧,他们是天之骄子,是与诸神并肩的子民。一个舍弃荣耀自杀的人无论如何都被别人所嘲笑与嘲讽,而如果你战死在斗兽场上,甚至会有一些贵妇人看你顺眼的可以主动要求牧师为你超度亡灵,把你打发到一个比较好的灵魂形态,下辈子投胎的时候能稍微有一个好一点的出身与地位。

说了这么多,实际上耐色瑞尔人也知道有一点甜头可比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更令人为之激动了,特别是对他们这些身处于黑暗与伸手不见五指的绝望中人来说,只需要一点能看见的亮光,他们就不顾一切的踩着别人的脑袋上往上爬,希望,一个多么美妙的词语啊,可对他们这些绝望的人来说,无不是一种难言的讽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