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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压城崩云,金鳞裂岸

黑云压城城欲摧,甲光向日金鳞开。报君黄金台上义,提携玉龙为君死。孤城山压,一人扛之,苍茫四野,何人能不折腰?乱石崩云,惊涛裂岸,卷起千堆雪。其志直入云霄,其威远镇四方,何人能不臣服?

————萨迦亚圣女汇编《棘-英格尔将军传》

谁知,他的剑还未完全落下,便凝滞在了空中,不能移动分毫,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定住了,脱出了他的掌控。本就腾空而起的他原先将全身的重力都灌注在了向虚空中抓去的右手上,此时着力点被抽走,全身一下子失去了平衡,重重地向地面跌落而去。

不过太牢心里很清楚,这是情理之中,意料之外的事。清理之中是因为对方的实力在四等武爵之上,自己根本不是对手。然而意料之外的是,他连一招都没有完全使出来,就被对方瓦解了攻势,对方的实力真的实在太诡异莫测了。虽然难免心里有些难以接受,但他并没有打算就此放弃。

在快要坠落到草地上时,他凌空来了一个鸽子翻身,于此同时几十枚银色短针从他腰间皮带的钢扣处在一阵极速的破空声中射出,随着针出,他也稳稳地站立在了地面上。

如果远在虚无洞天里的朱轩和梅可妮此时在场的话,一定会认出来,这竟然是陈玄武,也就是普海法师专用的暗器-无影针,不知何时竟为这个年轻人所用。

彼时由于普海法师幻印之法的境界压制,身为即将进阶三阶的二阶鹰爵梅可妮竟然没有察觉到无影针就中了招,但此时太牢的对手,境界远超于他,因该也远在梅可妮之上。但是,无影针毕竟是暗器榜上排名第十六的传世之器,即使伤不到那人,对方至少也要出招阻拦了,也就能给他争取到一些时间。

果然方才太牢那一斩出手的时候,那道幻影根本没有任何的停滞,从洞口远处径直掠行到了他的身边。然而就在此刻那道幻影缓缓向两侧分开,一位长发飘散,穿着简约礼服的典雅女子,双手执一把乌黑的阔步骑士长剑,缓缓走出。

原本疾如闪电,快如风的无影箭流到她面前,如同屋檐边落下的滴水,变得绵柔无力。一枚又一枚,接二连三地撞击到剑身上,发出叮当的脆响,随后便化作一道青烟,消散不见。这个女子正是不久前才离开已经治愈了内伤,还卧病在床的博格尔,奉鹰王度之命来寻找雷吉亚亲王的棘鸟之魂图书馆总执事-雅洛莉丝。

已经借住暗器获得了短暂的喘息之机的陈太牢定下了自己的心神,积蓄下的力量在瞬间爆发开来。他没有去打量那个从幻影中走出的女子,因为他懂得这时候,就算稍微分开一些心神,就会使得自己失去反抗的能力。

“黑云压城城欲摧,甲光向日金鳞开”那是一位游吟诗人以诗篇感慨万千大军围困之中,屹立不倒的孤城边,那个敢以一人之力,力压群雄之威,万军之势的伟人。如今伟人已然不在,然节气长存。

方才趁着喘息之机,陈太牢便是在舞虚剑布阵,引动天道之意志布城。晴朗的空中顿时乌云滚滚,如墨池翻洒人间,隐隐约约有雷霆之音。因为唯有所守,才有战的意义。阵已成,他宛如当年那位傲视群雄的伟大战士,凌空跃起。因为背负着一座城的生死,一座城的责任,他的手腕变得更加强有力,一把就拽过僵持在空中的剑,剑尖在微微颤抖,仿佛承载着这无尽的责任让它有些撑持不下。

城破则身死,那么一座城的重量则应超越生死,压城剑带着无钧伟力向着雅洛莉丝就镇压了下去。

执着阔步长剑的她没有动,睫毛下那双明亮而深邃的眼眸仅仅是一瞥,就看透了风雨,看到了那座屹立了千年而不倒的沧桑古城此刻正被漫天风雨压迫着折了自己不甘的身躯。以及守在紧闭的城门前的那个一身黄金铠甲,提着长锋在狂风暴雨之中带着一座城的意志向着她疾行而来,化作一道旋风的身影。

仅仅瞥了一眼,她闭上了双眸,心中轻叹,“不经风雨,何以领会其真意。不亲历战场,不曾手握众生生命,怎知生命宝贵。若这真的是压城剑,或许我连面对的勇气都不会有。可惜,你终究只是你,不是他。这剑也不是玉龙。”

那一刻时空仿佛凝滞了,风止息,雨悬于半空,只有一道漆黑如墨的剑矗立在那里。于此同时一座重压如山的剑影自地面陡然暴起,崩碎狂风,剪落风雨,直冲云霄,最后将压城的浓重乌云绞杀得干干净净,重新露出那一方澄澈的天空。这一剑,名为崩云。

孤城没有了重压,反抗之火自然熄灭,也就没有了抗争的力量。但陈太牢没有放弃,因为剑已然出,岂能半途折返。只听得他长啸一声,右手松开了剑柄,长剑于手心里疾速旋转起来,如同一枚深入地下的合金钻头,剑风越急,剑的转速越快,一点点金色光芒从钻头前方的漩涡里散逸出来,最终包裹了太牢的全身,使他看起来像极了方才雅洛莉丝的一瞥之中望见的那个持剑掠杀而来,满城为之尽戴黄金甲的勇士。这一剑名为金鳞,当年那位伟人,于城下斟酒,千里掠杀,斩六国联军三位主将于驾下。待回返时,杯中酒尚温,场上血迹已冷,好不潇洒。

雅洛莉丝依旧没有睁眼,右手捻指成诀,长发在陈太牢周身席卷而起的狂风中随风飘动,青丝飞舞,盖住了她美丽而典雅的容颜。“裂岸,乐起!”她的嘴边轻轻吐出四个字,于此同时,成诀的右手在阔步长剑上轻轻一弹。铮地一声轻响,指落,剑身却如一面厚重的战鼓一般轰隆隆地颤动起来。

若说方才两剑的威势还不足以引起两侧施工人员的注意,这一剑的影响则覆盖了方圆几里的范围,再如何投入工作的人员也被这边的动静吸引得看了过来。

一时间几乎所有的施工机械都停止了运作,一个是因为大地剧烈的震颤严重影响了施工的进行,另外一个则是因为,他们能清晰地感觉到,震源的的中心就位于矿洞口,那里站立着一个黑发飘飘,手执长剑,身姿婀娜却又凛然不可侵犯的女子。

一个个脑袋从施工车辆里探了出来,有的是在吊车里,有的是在地面的控制车里,有的是在挖掘机里,不过它们的方向都是相同的,便是那个俏生生的人影。

这一刻,大地仿佛也变成了一面正在被敲响的巨鼓,跟随着骑士长剑震动着,频率越来越快,鼓点的音阶也逐节攀升,如同一首蛮荒时期的古老而悠远的战歌正在被奏响。到后来,就在矿场工作的众人都不堪其负,纷纷戴上了护耳套,这才勉强适应。

这首战歌名为《裂岸》,联合王国王阁礼部创始者秋泓谱曲,科丁努尔大帝填词。这一首战歌曾经响彻科洛托河沿岸,瓦解一切势力的反抗之心,让每一个曾经自立为帝的贼子,每一个私自划分王土的枭雄胆战心寒。

若此时站在主矿区上方的丘陵上眺望,便可以望见,以骑士长剑为圆心,几里半斤范围内随着鼓点声起,声落,狼烟四起,尘土入柱,冲天而立。

千年以来,盛世昌平,再也没有了王驾亲征,《裂岸》被沉埋在了乐谱教典之中,不再作为战歌现世。这是沉埋千年以来的第一次现世,自然壮阔无比。也只有雅洛莉丝这般千年难遇的,可以自如调动天地元素的奇人才能化曲意为剑意,引动大地为琴弦,让古曲重现于世。

终于这首乐曲来到了**,那一抹逼人的金光也临近了。尽管太牢已经施出了全力一击,但依旧没有失了方寸,灵活地闪动跳跃,避开了那些时不时从地底拔地而起而起的巨柱。

只不过随着鼓点的加急与渐显粗重,金色光华在逐渐被震散,即至到了她身前,金色光点已经被沙尘笼罩,蜘蛛网一般的裂痕在太牢周身的金甲上蔓延开来。

尽管知道自己这一剑已经被削弱了无数倍,但他依旧义务反顾地刺了出去,只为武士名誉。“轰”地一声,鼓声也达到了最强音,两人的剑相遇,爆出满天飞舞的尘屑,如无数漫天飞舞的萤火虫,在斑驳的阳光下洒下点点星光。那一刻铁骑突出,金光乍破,星光如漫天飞雪,美如幻境。

只有相撞的两把剑的主人才知道,美丽的幻境之后,是多么可怕的冲击力,但他们都没有动。雅洛莉丝没有动,是因为在如此恐怖的冲击力下,她仿佛只如清风拂面,一身丝麻长衫在余波中随风荡漾,显出她窈窕而成熟的身姿。她依旧保持着原先的姿势,伫立不动,静静地看着太牢。

相比之下,方才气势如贯虹的太牢却要惨得多,一身粗布军装被撕扯成了碎布条,此刻正如原先披在他身上的金色甲冑一般,在余波中化作漫天飞灰,融入大地。他的剑还未抵上她的骑士长剑就已经被玄铁长剑逼迫得退了回来,此刻颓然垂落下来。这一击,耗光了他积攒在手腕上的所有力量,他再没有任何力量再将手中的剑提起来。

“你方才使用的是大帝的雁门剑诀的孤城卷吧。”雅洛莉丝最先开口了。

尽管,《裂岸》的余势仍在,烟尘飞舞,她只能隐隐约约望见面前那人的轮廓。但她能隐约能辨认出,这是一位来自边塞军区的年轻人,身高近两米,身材健硕,浓眉大眼,粗犷而神武。远看如同一座矗立的铁塔。

她深深清楚,大帝的雁门剑诀九卷早已失传,仅有的两卷都落在了兵部的手里,这其中便有孤城卷。从那年轻人果决而凌厉的剑道,和军士独有的狠辣与一往无前中,她断定,这个人一定来自兵部统帅的地区军队。

但是,她也疑惑了,从这人的打扮来看,粗布军衫,那是最低等的武卒。什么时候,一个最低等的武卒,就能接触到被视为武学宝典的雁门剑诀了?所以,她想弄明白那人的身份。

这时候,烟雾终于散尽了。“不错。”陈太牢拄着剑,勉强站起了身,耗光了全身的力气,他这时候有些摇摇欲坠,全靠着手中剑支撑。

但是他接连咳嗽了两声,吐出一口混杂着泥土腥味和淤血的甜腥味的浓痰,依旧问出了方才他问过的问题。对方既然能认得出自己的招数,显然必定也是剑道中人,所以没有必要拐弯抹角。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硬闯矿洞!”说着,他抬头向着烟尘散去后的对面望了过去,看到了她,目光不由得一怔。

“康鸾尊者,请恕罪!拜见节度使大人。”在看清她的面容之后,他慌了,连忙扔了手中剑,深深鞠了一躬,然后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食指与中指合并指向耳际随后抛向天空。礼毕后便恭敬地双手合并站立。

他是认得她的,因为凡是有武爵的人都职同大将军,神秘的“鹰王”除外。而雅洛莉丝冯康鸾于两年前的金字塔擂台赛中脱颖而出,在尊者爵位四尊中排位第一,被委任为西北道节度使副使,统辖西北四城军务。

这四城中便有太牢效力的姜家山城,虽然长年随着师父在城池与草原的交界处结庐而居,潜心学习武艺,几乎不参与军中事务。但若有要事或机密案件,师父总是会动用私人关系派遣太牢前去,一则为了磨练他的军人品性,二则为了打下同其他军人协同作战的功底。

因此即便在秘密行动中积攒下了不少的军功,严苛的师父依旧不允许他就此投身军队,做一个军官,而是要求他潜心闭关,以一介武卒寒衣之身,提升自己的修养。直到擂台赛还有半年即将开赛,他的师父才肯把他放了出来,让他跟随着西洛斯历练历练。

没想到这出关后的第一次对战就遇上了不知道比自己高上几级的长官,让他有些羞愧而尴尬,有些后悔方才不因该贸然出手。

见到太牢行礼,雅洛莉丝也是一怔,咣地一声收起正在和矿洞底的玄铁发生微微共振的骑士长剑,只当是余波未息,然后细细打量起陈太牢起来。

和她方才在尘烟中看到的一样,这是一个英姿飒爽而粗犷的年轻人,刚刚加冠。红玉天平短冠,粗布军衫碎裂后露出内衬的黑色短衫,配上身边挂着的点缀着星星点点晶石的褐色剑鞘,若不是手中长锋掉落在地,像极了一个运筹帷幄的青年军师。只不过,虽然年轻人用军职在称呼她,但她依旧觉得他的脸很陌生。

“你是?”雅洛莉丝试探性地问道,同时轻轻敲了敲剑鞘内还在不安分的长剑,长剑发出一声不甘心的嗡鸣之后,终于沉寂了下去。

“晚辈是姜家山城边防军第六军斥候营的前军主将,仲父是西洛斯阁下,家人派晚辈前来协助仲父办理军务,护持左右,已增历练。“陈太牢强忍着全身的酸麻,一五一十地答道。

雅洛莉丝听闻,点点头。斥候营的前军主将根本就是一个虚职,以她对这年轻人的观察,能抵挡得了她两剑,绝对可以做一名副将了,却挂着一个闲职,其中必有什么不寻常。

不过当太牢提到西洛斯的时候,雅洛莉丝心中长呼一口气,想道。原来如此,这个年轻人竟然有如此不一般的背景,怪不得能拿到雁门山剑诀,也难怪他为什么方才拼了命也不让他进矿洞了。总督竟然陪同亲王在一同视察这个不起眼的矿洞,倒也是件挺稀奇的事儿。

“啊,是这样,你辛苦了。我是奉鹰王度之命,前来寻找亲王殿下,有紧急事务要请殿下处理。“被太牢这么一直盯着,她也有点不好意思了,踮起脚尖往黑黝黝的矿洞深处望了一眼。

太牢全身脱力,回答一句话都要提起百倍力气,根本没有注意到自己已经盯着她看了好久,也没注意到她的动作。“谢谢长辈。仲父陪着亲王在视察矿区,这时候因该就快抵达核心区了。”

雅洛莉丝点了点头,心想此事十万火急,实在耽搁不得。“那我先行一步了?”

“好,长辈请。”太牢腼腆地笑了笑,做了一个请的动作。她点了点头,又旋风一般地化作一道虚影,消失了。

见她终于走了,太牢心口提着的一口气终于散了,颓然倒地,差点一屁股坐在自己的剑上。望着还在飘着尘絮的湛蓝天空,心中叹道,自己也太不小心了,竟然不自量力地和节度使对战。随后又闪过一丝迷惘,师父教的剑诀难道就这么不堪一击么。他闭上眼睛,开始回想方才的战斗。

几百里以外,吉桑坎亚王都里,有数十辆电磁车从王都的各个角落里汇集而来,正排成规则的几排,以最大的马力向前蹿着。如同一股钢铁洪流,咆哮着,席卷整个城市,吸引来不少的路人旁观。

最前面打头阵的一辆车里坐着芬德乐图利克公爵,正面无表情地驾着车,但从他踩踏踏板的幅度极大可以看出,他的心情非常不好。

副驾驶座上坐着一个愁云惨淡,用黑色长发遮住自己的面庞,正在抽抽嗒嗒哭泣的妇人,紧紧攥在手里的一块白色丝帕快要被泪水给浸润透了,可以捏出水来,显然这一路来都在哭泣着。

后排上坐着图利克的大女儿以及她的未婚夫,此刻两人正在极力劝阻正在哭泣的妇人。

“妈,可妮一定没事的。他们一定是在骗人。“大女儿梅雨琪半躺在未婚夫的臂弯里,眼角还残留着泪痕,显然才刚刚哭过,这时候却开始安慰起她的母亲来。

她的未婚夫是个眉清目秀的中年人,穿着王阁工部的官服,正是工部侍郎石显。他的父亲长史府监理石崇就在和他们并行的一辆车里,带着一整家人和他们一起向着同一个目的地而去。石显此刻正在抚慰着怀中的梅雨琪,一边用手帕帮她擦去泪痕,一边轻轻摩挲着她的长发,也接着她的话说。

“母亲大人,鹰王度一向行事诡秘,他们的话不可信。父亲与鹰王度学院的院监是旧识,”石显的话终于让不停哭泣的中年妇女感觉好了很多,停止了抽泣。妇人擤了擤鼻涕,将披散着的长发扎了起来,露出淡雅而略微发福的脸庞,眉眼之中隐约能看出梅可妮的影子。

就这么呆坐了半晌,她不自觉地将手伸进去随身的挎包里,翻出私人光纤通讯器,触碰到开机按钮,一段立体短讯立即开始播放起来。短讯因该是在一间书房里录制的,说话的人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正拄着一柄檀香木手杖,站在一座卧榻前,端详着一幅悬吊着的塔罗亚地图。卧榻里躺着一个一身黑色长衫,壮实如铁塔一般的中年男子,只不过面色苍白,唇角紧闭。

如果梅可妮看到这条短讯,一定会惊呼起来,因为那位老者便是坐度道的大长老,躺在病榻之上的那位中年男子便是她心心念念的导师-博格尔。显然在意识空间有所交流之后,博格尔又陷入了沉睡,而大长老正盯着地图里瑞金泽国的茫茫水域,不知在想些什么,手杖不时轻轻地点着地。

沉默了数秒,大长老仿佛终于意识到自己在录一段视频,连忙侧过身来,对准了摄像头,他微微欠了欠身。老迈的身躯好像承载不住这样的礼节,佝偻的身躯有些颤颤巍巍,显得有些吃力。

“尊敬的图利克夫人,鄙人是鹰王度学院的院长,刘云山。我有一个不幸的消息要告诉您。您的女儿,本学院2108届学生,芬洛奇梅可妮图利克在不久前的实习实战特训中遭遇不测,现处于失踪状态。其导师处于昏迷之中,学院正在尽最大努力进行救治,以获得当时情况的第一手资料。目前学院已成立调查组专门跟进此时,不日将有进一步消息。“

老人说着,望了望病榻上的博格尔,似乎是在印证自己的消息。随后短讯上的画面消失,闪过一幅梅可妮穿着校服时的照片。看到这里,妇人的泪又流了下来,她正是梅可妮的母亲-瀛月洲图利克。

正在开车的芬德乐公爵见她又开始播放这段录像,劈手就把通讯器给夺了过来,扔在了车兜里。“看什么,你再多看几眼,她也不可能马上出现。我早就说过这个鬼瘦一样的老头有问题,你非要说什么教育就因该让孩子追求梦想。现在可好,梦想没有追成,人都不知道跑哪去了。”公爵没好气地说,他有些看不惯月洲夫人软弱的妇人态,几句就戳中了要害。

妇人听到他的话后有些失神,后座的两人也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齐齐望着窗外,看着越来越来的车辆正从四面八方的街巷里汇聚而来,向着目的地汹涌而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