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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拉拢无极限

关羽战败,刘备失联,徐州已经被曹老大重新安定了下来;而随着张辽一番磨嘴皮子的“讨价还价”,傲慢的关羽也已答应暂时投靠曹*。不管最后怎样,至少现在曹老板是高兴的,他有理由相信如果关羽是豫让,自己就是那位智伯,可以让他对自己心服,转而改投自己;退一步来说,即便最后关羽仍然跟自己分道扬镳,自己起码也征服过关羽,将来翻开档案,这一页,谁也没办法抹去。

那么,要使关羽对刘备死心转而彻底效忠自己,就要有一套极尽所能的拉拢方案;在这一点上,曹*可谓煞费苦心,付出良多。你待会儿就会看到。不过除了拉拢,曹*显然还有点别的小心思——

在一并回许都的路上,曹*看见关羽护送着刘备的两位老婆一齐上路,嘴角偷偷浮出一丝诡异的笑容,他心里有了一条龌龊的想法。到前面的招待所歇息的时候,他故意只给关羽和刘备的两位老婆分配一间房子——这厮就是故意想让关羽跟两位嫂子乱伦,然后*关羽就范投降自己。

算计不可谓不阴毒。不过这条计策到关羽这儿反而失算了:关羽洞悉曹*的想法,而且根据他个人的作风和秉性,乱伦这种事情是坚决不会发生的——于是,他就只拿着蜡烛在门外面站了一夜,把房间彻底留给了两位嫂子住(估计他两位嫂子在里面也不好意思脱衣服安睡)。

关羽就这么从黑到明一直站了一个通宵。曹*知道后,更加佩服关羽的人格了。到许都以后,曹*拨了一所大宅子给关羽住,关羽又把这所宅子分成了两半,内门拨十几个年老军人把守让两位嫂嫂居住,自己则住在外宅。

曹*继续发挥他近水楼台的优势,这次又带关羽去朝见皇帝刘协(上次是带刘备去的,所以才被认为皇叔),刘协封他为偏将军。关羽谢恩。

第二天,曹*又摆了一大桌宴会,把自己底下所有参谋、武士都召集起来,用对待客人的礼节来招待关羽,请他上坐,又送了他一大堆绫罗织锦以及金银器皿。关羽回头把这些东西都送给了两位嫂子使用。

话说关羽到许都以后,曹*抛出了一整套拉拢计划,对他各种恩惠和照顾,简单而言就是三天请他吃顿小饭局,五天请他吃顿大饭局;在生活上,又送给他十位美女姐姐服侍他。可关羽毫不领情,把这些美眉全部送进内门里,让他们服侍两位嫂嫂去了!(美女资源浪费,不解风情呀~)

除过送人照顾之外,关羽又三天一次到内门外面给两位嫂子请安;二位夫人照例询问一些刘备的消息,随便扯点家常,然后说一句“你可以自便了”,关羽才敢离开。(这是当菩萨一样供着啊!)曹*听说以后,对关羽的人品更赞了。

一天,曹*为了体现自己在生活上对关羽无微不至的关心,加上关羽那身绿袍也确实有点旧,特意叫来裁缝给他量了尺寸,再用别的花色给他重新订做了一件衣服送他。关羽倒是接受了,可他的接受方法实在有点太那个——他把这件新的穿在下面,上面仍然穿着那件绿的旧袍!(有点脱裤子放屁的意味。)

曹*以为关羽吝啬,忍不住笑了出来:“你不用这么节省吧?”

关羽昂然回答:“不是节省!只是,旧袍子是我大哥刘皇叔送我的,我穿上他就跟见了我老哥的面一样实在;哪里能因为您新送了我一件就把大哥的恩惠忘了呢!所以我特意将它穿在上面。”

——还是这情况!要知道曹*费尽心机就是要让你觉得他比刘备对你好,可你绕来绕去就绕到这一问题上来了,这不等于说曹*白费心机了吗!曹老大十分郁闷。可他在嘴上倒是称赞着:“兄弟人品真不是盖的!”

一天,关羽正忙着,忽然有人来报,说里面内院的两位夫人不知为何,突然都哭倒在地上了。——这还了得!关羽赶紧整理仪表,进去跪在门外(始终不敢越雷池一步),询问两位嫂嫂的情况。甘夫人回答:“我昨晚上做梦了,梦到你大哥掉在一个土坑里了,早上起来跟妹妹(糜夫人)一说,十分害怕你大哥有些不测!所以才忍不住哭泣的。”

关羽听后也伤感不已,连声劝慰嫂嫂:“您想太多了!梦里的事情都靠不住的,这只是因为您太想了的缘故。没事的。”(唉,做个梦都这样惊天动地,还让不让人活了?)

三人正说着,恰好曹*又派人来请关羽参加饭局。关羽赶紧辞别了嫂嫂,过去见曹*。曹*眼尖,看见关羽貌似哭过的样子,便问他什么情况。关羽回答:“唉,我两位嫂嫂想我大哥了,哭得稀里哗啦的,不由得让我不心痛啊!”曹*一听这么回事,赶紧笑着宽解他,还时不时举起酒杯劝他。

一会儿,关羽喝醉了,趁着酒劲,他抚摸着自己的长须感叹:“唉!我活着不能报答国家,竟然背叛了自己的老哥——这活的什么人!”曹*特意避开话题,“你的胡子挺特别啊,大概多少根?”

关羽回答:“嗯……大概几百根吧。一般到秋天的时候就会减少~5根。冬天害怕它断,我一般会用一个黑纱套子把他套起来。”(原来关二哥的胡须是这样包养的!)曹*便趁机送给了他一个黑纱套,给关羽保护胡须用。

第二天早朝见皇帝,刘协看到关羽这般打扮,很是奇怪,便问他。关羽回答:“不好意思,我的胡须相当长,丞相特别送给我这个黑纱套子保护胡须的。”这一说倒是激起了刘协的好奇心,在他的要求下,关羽解开纱套,胡须一直到肚子那里。(那也的确相当长了!)刘协不禁赞叹:“您真是一位‘美髯公’(夸关羽胡须长得漂亮)啊!”从此,关羽“美髯公”的ID经皇帝之口,也就迅速在江湖上传开了。

又一天,曹*请关羽赴饭局。结束的时候,曹*亲自送关羽出门,看见关羽的马很瘦,便“关切”地问他:“你这马怎么这么瘦啊,这能驮得动你?”关羽解嘲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我挺重的,一般马都驼不了;所以,驮着驮着,就瘦了。”没想到曹*倒豁达,直接让人牵了一匹马过来。

关羽一看,嗬!这马全身上下跟火炭一样,长得雄伟极了——这不是就是当年吕布骑得那匹赤兔马么?!曹*笑着点头同意,并且连同马鞍、辔头等全套设施一起送给了关羽。

——曹*以为送军人马匹是对他最大的殊荣和恩惠,所以才不惜以这样的好马送给他。这里要注意关羽的反应,他收到这个礼物之后当即“再拜称谢”,这在曹*送关羽那么多东西当中还是从来没有过的。

曹*奇怪,面带不悦地问他:“我之前送了你那么多东西,包括美女金帛,你都没有下拜过;现在我只不过送了你匹马,你就欣喜成这样——怎么把人看得这么轻,把一匹马反倒看这么重呢!”

关羽的回答简直亮瞎了:“您知道,这匹马据说能够一天之内走一千多里路;今天幸亏您把它送给了我,以后我要是打听到我大哥的下落,保准一天时间就可以赶到了!”

诸位猜猜,关羽这句话说完,对曹*是怎样一个杀伤力?——要喷血的状态有木有!娘希匹,还是闹着要回去!得,我简直脑残有木有,居然还送他一匹马!——曹*愕然了一阵,反应过来以后肠子都悔青了。可中国人的传统,送出去的东西就如同泼出去的水,从来没有要回去的(一般的奇葩例外);加上曹*还是丞相,要回去更掉价了,只好表面“大方”地给了他,心里早痛骂了自己一万遍。

到这里其实也明显说明了一个问题,那就是:有的人其实根本就不是一般拉拢所能收买过去的,曹*的各种煞费心机只是白搭。没错,从古至今,的确有好多没骨气的人见到别人一点甜头就见异思迁不知所以了——可那不是关羽。对关羽而言,这种人恰恰最可耻;怎么能因为别人的一点小恩小惠就忘了真正的兄弟患难情,因为别人的刻意拉拢就出卖了自己的信仰和人格呢!

可关羽的抗腐败方式很特殊,他一概收之,对自己有利的东西(比如赤兔马)更是大肆收下,但就是不如你所愿,也就是拿了钱不办事。这种人在某种程度上确实比较没良心,对此,曹*只能吃哑巴亏。

但曹*是个正常人,他心里当然恼火,也很是郁闷。他就把张辽叫来问他:“你说,我对关羽这哥们这么好,他干嘛老喊着要去呢!”张辽也不好意思,因为人毕竟是他推荐的,没办法,张辽只好答应老板:“没事,我去跟你打探打探情况。”

第二天,张辽就去见关羽,一开始就开门见山地问:“怎么样?我把老兄你推荐在丞相这里,他老人家对你还好吧?”

关羽挺直接:“嗯,很好,非常好。我很感激丞相的好意。只是,我虽然人在这里,心一直在我大哥那里(身在曹营心在汉),一直放不下啊!”

张辽:“你错了!大丈夫就应该能分得清轻重是非。我想,就算刘先生对您好,他也未必就能超过丞相对你好——你干嘛一直要喊着离开呢?”

关羽信誓旦旦:“呵呵。我也知道曹老板对我确实很好。不过很遗憾,我当年受过我大哥刘皇叔的厚恩,发誓要和他同生共死,绝不背叛。我老早就说了的,绝对不会一直在这里待下去的。不过你放心,我也不是白眼狼,即便我要走,也要立几件功劳报答过曹老板,然后再离开。”

这话已经很直接了,可张辽还不死心:“那,万一刘先生已经死了呢,您还不留下来吗?”关羽更坚定:“那我就跟他一起死!”(这才是生死好兄弟!可惜现在越来越少了。)

张辽知道一切都没有念头了,看样子关羽绝对不会留下来,只好回去报告曹*。曹*叹了口气:“给人打工却能够不忘老老板,这真是天下义士!”随即是满满的黯然神伤。

荀彧出主意:“老大,他说要给您立了功劳再去,那您就不要让他立功;这样他就不会离开了!”曹*此刻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觉,有沮丧,有悔恨,有恼火,也有不甘,只好郑重点了点头。——虽然知道这个办法不是长久之计,可关羽人才,也只能这样了!

全方位拉拢计划还是以失败告终。

我们再回头来看看关羽一直日思夜想的那位大哥,在袁绍那边客居的刘备先生。他在袁绍那边,也一直很苦恼,心里相当烦乱。袁绍觉得奇怪,问他,刘备十分伤感地回答:“唉!我两位兄弟都失联了,老婆孩子全部落在敌人手里了;上不能报答国家,下不能保全家人——你说我怎能不忧愁呢!”

这件事袁绍也负有一定的责任,一见刘备说起,心里有愧,便赶紧表态:“没事!实话告诉你,我也一直想打许都。现在天气暖和,正好发兵给你报仇。”随即便跟刘备一起大谈打败曹*的攻略。

“高参”之一田丰劝他:“上次曹*打徐州,许都空虚,我那会儿劝您进兵,您不去;现在徐州已经被他搞定了,曹*士气正盛,不能轻敌呀!我看您还是先看看情况,等找到有利时机了再说吧!”袁绍不置可否,只含糊答应:“嗯……我再想想,再想想。”

他本来就是一个没有主见的人,回去立马去问刘备:“田丰劝我还是不要出击的好,你怎么看?”刘备急着报仇,当然不会赞同:“不能这样!要知道,曹*是欺君的国贼,您要是不趁机削他,恐怕会在大义上对不起全国人民啊!”(这是典型的戴高帽。刘备激将的方法也有一套。)

袁绍被刘备一撺掇,立马就答应了:“嗯,你说得对!”便马上准备发兵开打;结果田丰的正确意见,早被他抛之脑后了。

不开眼的田丰听说袁绍还是要发兵,又跑来劝谏他;袁绍这次反而火了:“都是你们这伙人到处弄文轻武,害得我差点失去了大义!”田丰也不太注重说话方式,当即针尖对麦芒地跟老板死杠:“您要是不听我的话,恐怕您这次出去会失败!”

这就是在找死了。俗话说话有三说,巧说为妙,袁绍正在兴头上,你这么浇一泼冷水,换谁谁受得了!——袁绍当场大怒,马上传令要砍了这厮。刘备听说后赶紧跑来劝阻,袁绍这才罢了,只把他发配到监狱里去了。

田丰的好朋友沮授见他的好哥们因此而蹲了篱笆篓子,深为前途感到担忧,他把自己的宗族全部会集起来,把家财全部散尽,并对宗族人交底:“我这次跟着大军一起前去,要是侥幸打胜了你们还能捞点好,要失败了,我可就保不住这条命了!”亲戚们全都流着眼泪送他。

其实,从某种程度上而言,这情形也注定了这次军事行动不会有好结果。可惜,袁绍就是铁了心。

军事行动的发起人袁绍先生派大将颜良充任先锋,带人进攻白马坡(今河南滑县东北)。沮授劝谏:“颜良这个人性格太狭隘,虽然打仗是好手,但是不能担当大任,您不能把这么重要的位置交给他!”这本来是一句好的劝言,结果在袁绍这里就是放屁:“滚蛋!我的大将,哪里是你们这伙人能够预料到的!”(袁绍的武断还真是可以!)

就这样,大军又一次到了黎阳,曹*方面东郡太守刘延赶紧向许都方面告急。敌人来犯,曹*也坐不住了,赶紧召开军事会议商量带人抵抗的事情。这时候,客居许都的关羽听说了,也跑来相府见曹*:“听说您要打仗了,我愿意给您当前部先锋。”

可曹*不傻,他知道关羽这是在变相报答自己然后好离开——便马上推辞了:“你坐着!我还不敢麻烦你。等我啥时候需要了再来请您吧。”关羽碰了一鼻子灰,只好怏怏退下。

关羽暂时没法立功,可曹*的拉拢计划也已经全部告破了。他现在这样故意拖延,也恰恰向我们反映了他的各种无奈。或许曹*很纳闷,这么好一个人才,我对他有那么好,干嘛就不跟着我混呢!这年头打仗,跟谁不是个混!你不就要的工资吗,我发给你!保证比你在刘备那里得到的还要高!

可曹*不明白,这个世界上,除了工资薪水这种物质层面上的东西之外,还有一种更珍贵的东西——信仰和感情。这是其他任何东西没办法换来的。曹*不了解关羽,所以他拉拢失败了,可能,这也就是他们两人最大的不同吧。

可身为老板,谁不希望自己有这样一位忠心耿耿,到任何时候都不改变初衷的好员工呢!只能说,曹*没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