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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六二....金钱与女人

正午。

一阵风吹过,吹落了屋檐上的花生壳,却吹不散宫本慧子心中的幽怨。

她目光仿佛在凝视着远方,但有意无意,却又忍不住向南宫洪瞟了过去。

南宫洪却在看着风中的花生壳,仿佛世上再也没有比花生壳更好看的东西。

也不知为了什么,宫本慧子的脸突又红了,轻轻跺了跺脚,呼哨一声,她的胭脂马立刻远远奔来。

她立刻窜上去,忽然反手一鞭,卷起了屋檐上还没有被吹落的花生壳,撒在南宫洪面前,大声道:“你既然喜欢,就全给你。”

花生壳落下来时,她的人和马都已远去。

陈大倌似笑非笑地看着南宫洪,悠然道:“其实有些话不说,也和说出来差不多,南宫公子你说对吗?”

南宫洪淡淡道:“不说总比说了的好。”

陈大倌道:“为什么?”

南宫洪道:“因为多嘴的人总是讨人厌的。”

陈大倌笑了,当然是假笑。

南宫洪已从他面前走过去,推开了那扇窄门,喃喃道:“不说话没关系,不吃饭才真的受不了,为什么偏偏有人不懂这道理?”

只听一人悠然道:“但只要有花生,不吃饭也没关系的。”

×××

这人就坐在屋子里,背对着门,面前的桌子上,摆着一大堆花生。

他剥开一颗花生,抛起,再用嘴接住,抛得高,也接得准。

南宫洪笑了,微笑着道:“你从未落空过?”

这人没有回头,道:“绝不会落空的。”

南宫洪道:“为什么?”

这人道:“我的手很稳,嘴也很稳。”

南宫洪道:“所以别人才会找你来杀人。”

杀人的确不但要手稳,也要嘴稳。

这人淡淡道:“只可惜他们并不是要我来杀你。”

南宫洪道:“你杀了那人后,再来杀我好不好?”

这人道:“好极了。”

南宫洪大笑。

这人忽然也大笑。

刚走进来的陈大倌却怔住了。

×××

南宫洪大笑着走过去,坐下,伸手拿起了一颗花生。

这人的笑容突然停顿。

他也是个年轻人。

一个奇怪的年轻人,有着双奇怪的眼睛,就连笑的时候,这双眼睛都是冷冰的,就像是死人的眼睛,没有情感,也没有表情。

他看着南宫洪手里的花生,道:“放下去。”

南宫洪道:“我不能吃你的花生?”

这人冷冷道:“不能,你可以叫我杀了你,也可以杀了我,但却不能吃我的花生。”

南宫洪道:“为什么?”

这人道:“因为王伶俐说的。”

南宫洪道:“谁是王伶俐?”

这人道:“我就是。”

×××

眼睛是死灰色的,但却在闪动着刀锋般的光芒,南宫洪看着自己手里的花生,喃喃道:“看来这只不过是颗花生而已。”

王伶俐道:“是的。”

南宫洪道:“和别的花生有没有什么不同?”

王伶俐道:“没有。”

南宫洪道:“那么我为什么一定要吃这颗花生呢?”

他微笑着,将花生慢慢地放回去。

王伶俐又笑了,但眼睛还是冰冷,道:“你一定就是南宫洪。”

南宫洪道:“哦?”

王伶俐道:“除了南宫洪外,我想不出还有你这样的人。”

南宫洪道:“这是恭维?”

王伶俐道:“有一点。”

南宫洪叹了口气,苦笑道:“只可惜十斤恭维话,也比不上一颗花生。”

王伶俐凝视着他,过了很久,才缓缓道:“你从不带刀的?”

南宫洪道:“至少还没有人看见我带刀。”

王伶俐道:“为什么?”

南宫洪道:“你猜呢?”

王伶俐道:“是因为你从不杀人,还是因为你杀人不必用刀?”

南宫洪笑了笑,但眼睛里却也没有笑意。

他眼睛正在看着王伶俐的剑。

×××

一柄很薄的剑,薄而锋利。

没有剑鞘。

这柄剑就斜斜地插在他腰带上。

南宫洪道:“你从不用剑鞘?”

王伶俐道:“至少没有人看过我用剑鞘。”

南宫洪道:“为什么?”

王伶俐道:“你猜呢?”

南宫洪道:“是因为你不喜剑鞘,还是因为这柄剑本就没有鞘?”

王伶俐道:“无论哪柄剑,炼成时都没有鞘。”

南宫洪道:“哦?”

王伶俐道:“剑鞘都是后来才配上去的。”

南宫洪道:“这柄剑为何不配鞘?”

王伶俐道:“杀人的是剑,不是鞘。”

南宫洪道:“当然。”

王伶俐道:“别人怕的也是剑,不是鞘。”

南宫洪道:“有道理。”

王伶俐道:“所以剑鞘是多余的。”

南宫洪道:“你从来不做多余的事?”

王伶俐道:“我只杀多余的人!”

南宫洪道:“多余的人?”

王伶俐道:“有些人活在世上,本就是多余的。”

南宫洪又笑了,道:“你这道理听起来倒的确很有趣的。”

王伶俐道:“现在你也已同意?”

南宫洪微笑着,道:“我知道有两个人佩剑也从来不用鞘的,但他们却说不出如此有趣的道理。”

王伶俐道:“也许他们纵然说了,你也未必能听得到。”

南宫洪道:“也许他们根本不愿说。”

王伶俐道:“哦?”

南宫洪道:“我知道他们都不是多话的人,他们的道理只要自己知道就已足够,很少会说给别人听的。”

王伶俐盯着他,说道:“你真知道他们是什么样的人?”

南宫洪点点头。

王伶俐冷冷道:“那么你就知道得太多了。”

南宫洪道:“但我却不知道你。”

王伶俐道:“幸好你还不知道。”

南宫洪道:“幸好?”

王伶俐道:“否则这里第一个死的人就不是杜军军,是你。”

南宫洪道:“现在呢?”

王伶俐道:“现在我还不必杀你。”

南宫洪笑了笑,道:“你不必杀我,也未必能杀得了他。”

王伶俐冷笑。

南宫洪道:“你见过他的武功?”

王伶俐道:“没有。”

南宫洪道:“既然没有见过,怎么能有把握?”

王伶俐道:“但我却知道他是个跛子。”

南宫洪道:“跛子也有很多种。”

王伶俐道:“但跛子的武功却通常只有一种。”

南宫洪道:“哪一种?”

王伶俐道:“以静制动,后发制人,那意思就是说他出手一定要比别人快。”

南宫洪点点头,道:“所以他才能后发先至。”

王伶俐忽然抓起一把花生,抛起。

突然间,他的剑已出手。

剑光闪动,仿佛只一闪,就已回到他的腰带上。

花生却落入他手里──剥了壳的花生,比手剥得还干净。

花生壳竟已粉碎。

门口突然有人大声喝彩,就连南宫洪都忍不住要在心里喝彩。

好快的剑!

王伶俐拈起颗花生,送到嘴里,冷冷道:“你看他是不是能比我快?”

南宫洪沉默着,终于轻轻叹了口气,道:“我不知道……幸好我还不知道。”

王伶俐道:“只可惜了这些花生。”

南宫洪道:“花生还是你吃的。”

王伶俐道:“但花生却要一颗颗地剥,一颗颗地吃,才有滋味。”

南宫洪道:“我倒宁愿吃剥了壳的。”

王伶俐道:“只可惜你吃不到。”

他的手一提,花生突然一连串飞出,竟全都像钉子般钉入柱子里。

南宫洪叹道:“你的花生宁可丢掉,也不给人吃?”

王伶俐淡淡道:“我的女人也一样,我宁可杀了她,也不会留给别人。”

南宫洪道:“只要是你喜欢的,你就绝不留给别人?”

王伶俐道:“不错。”

南宫洪又叹了口气,苦笑道:“幸好你喜欢的只不过是花生和女人。”

王伶俐道:“我也喜欢钱。”

南宫洪道:“哦?”

王伶俐道:“因为没有钱,就没有花生,更没有女人。”

南宫洪道:“有道理,世上虽然有很多东西比金钱重要,但这些东西往往也只有钱才能够买得到。”

王伶俐也笑了。

他的笑冷酷而奇特,冷冷的笑着道:“你说了半天,也只有这一句才像南宫洪说的话。”

×××

陈大倌、张老实、丁老四,当然已全都进来了,好像都在等着王伶俐吩咐。

但王伶俐却仿佛一直没有发觉他们存在。

直到现在,他还是没有回头去看他们一眼,却冷冷道:“这里有没有替我付钱的人?”

陈大倌立刻赔笑道:“有,当然有。”

王伶俐道:“我要的你全能做到?”

陈大倌道:“小人一定尽力。”

王伶俐冷冷道:“你最好尽力。”

陈大倌道:“请吩咐。”

王伶俐道:“我要五斤花生,要干炒的,不太熟,也不太生。”

陈大倌道:“是。”

王伶俐道:“我还要一大桶热水,要六尺高的大木桶。”

陈大倌道:“是。”

王伶俐道:“还得替我准备两套全新的内衣,麻纱和府绸的都行。”

陈大倌道:“两套?”

王伶俐道:“两套,先换一套再杀人,杀人后再换一套。”

陈大倌道:“是。”

王伶俐道:“花生中若有一颗坏的,我就砍断你的手,有两颗,就要你的命。”

陈大倌倒抽了口凉气,道:“是。”

南宫洪忽然道:“你一定要洗过澡才杀人?”

王伶俐道:“杀人不是杀猪,杀人是件很干净痛快的事。”

南宫洪带着笑道:“被你杀的人,难道也一定要先等你洗澡?”

王伶俐冷冷道:“他可以不等,我也可以先砍断他的腿,洗过澡后再要他的命。”

南宫洪叹了口气,苦笑道:“想不到你杀人之前还有这么多麻烦。”

王伶俐道:“我杀人后也有麻烦。”

南宫洪道:“什么麻烦?”

王伶俐道:“最大的麻烦。”

南宫洪道:“女人?”

王伶俐道:“这是你说的第二句聪明话。”

南宫洪笑道:“男人最大的麻烦本就是女人,这道理只怕连最笨的男人也懂得的。”

王伶俐道:“所以你还得替我准备个女人,要最好的女人。”

陈大倌迟疑着,道:“可是刚才那位穿红衣服的姑娘如果又来了呢?”

王伶俐忽然又笑了,道:“你怕她吃醋?”

陈大倌苦笑道:“我怎么不怕,我这脑袋很容易就会被敲碎的。”

王伶俐道:“你以为她真是来找我的?”

陈大倌道:“难道不是?”

王伶俐道:“我根本从来就没有见过她这个人。”

陈大倌怔了怔,道:“那么她刚才……”

王伶俐沉下了脸,道:“你难道看不出她是故意来捣乱的!”

陈大倌怔住。

王伶俐道:“那一定是你们泄露了风声,她知道我要来,所以就抢先来了。”

陈大倌道:“来干什么呢?”

王伶俐冷冷道:“你为何不问她去?”

陈大倌眼睛里忽然露出种惊惧之色,但脸上却还是带着假笑。

这假笑就好像是刻在他脸上的。(未完待续)